爸爸平素与我交流不多,关心也就少了。 那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脚上莫名起了个脓包,脓包周围还泛着青紫,整个脚背看上去像是烤熟的猪蹄,十分滑稽。唉!可笑之余我还要忍受那犹如万千毒虫啃食一般的疼痛,。 "怎么搞的!明天请假在家休息,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察觉情况的爸爸说话了,只见他粗浓的眉毛皱得紧紧的,眉心竟挤成了一个横卧的"川"字。 翌日清晨他便带我去了医院。爸爸扶着我坐到了休息区的椅子上,然后挺着那不算大的啤酒肚迈着不算大的步子,缓慢地离开我的视线,挂在腿边的车钥匙时不时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哈哈!从远处看去,倒还真有几分小老板的憨厚姿态。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来去匆匆的人,听着身边嘈杂的声音,心里默默掐着时间。无意间的一瞥,一个穿着熟悉的粉色衬衫,挺着啤酒肚的人出现在视野里,待眼睛缓缓聚焦,那宽大敦实的身影已经站到我 的面前。 "医生说先涂药,快!把鞋脱了。"我把脚从鞋里慢慢抽了出来,他拎了拎裤腰带,有些吃力地蹲了下去,接着拿起一旁的药酒倒在自己手上,轻轻地涂抹在我那红肿的脚背上。 一瞬间,清凉的感觉蔓延开来,那只带着茧子的手不重不轻地搓揉着我的脚背,痒痒的触感让我有些憋不住笑了。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我小心翼翼道:"爸,我自己来吧?""不用!这药酒味道太重,弄手上一时半会散不了,你坐好。" 我伸手去拿药酒,猛一低头,看见的是他稀疏的黑发中夹杂的几根刺眼的白发,这几根白像泛着银光的银针,在我心里捅出细细密密的针孔。不是痛,那是比痛还要令人难以忍受的:爸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苍老了? "好了!等药水干了再穿鞋子,我去洗下手。"说完他慢慢站了起来,走了。 岁月总是下手无情,那刻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头,爸爸敦实的身影变成了我眼中里最亮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