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

　　今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
　　这个日子，没有人记住，家人都记着我身份证上的那个生日。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满怀欣喜地带着女儿去上班（星期天加班）。女儿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地问东问西（以前，她只知道我在这边上班，却从来没有来过），一脸的欣喜，一脸的愉悦。
　　女儿名叫小怡。
　　最初给女儿取名小怡，便有希望她一生快乐的意思。虽然她现在仅两岁多，然而，这两年多的时间，她带给了我们无穷的欢乐。
　　怀着她的时候，我那仍残留些许封建意识的脑袋里，强烈地希望生一个儿子。生她的时候，我受尽了折磨，最后不得不剖腹产。当听到医生告诉我是一个女儿时，我顿时极度失望。但当我从疲惫中醒来，看到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她时，所有的失望都烟消云散了：她有一双极大的眼睛，乌溜溜的，一对整齐而浓密的眉毛，小脸蛋白里透红，嘴巴象红樱桃（护士形容的），简直漂亮极了，完全不象其他初生的婴儿，皱巴巴的。
　　女儿从小就显出比一般婴儿成熟的特征，她从两个月起，脸上的表情就极为丰富，喜怒哀乐被她挥洒得淋漓尽致。她极好动，三个月的样子，喜欢上街玩，而且她上街不喜欢躺在婴儿车里，要大人抱着她，这样，视觉所及要开阔的多。大概一岁左右，她渐渐学会了走路，刚开始摇摇晃晃，但她很勇敢，极喜欢尝试，你害怕她跌倒，她就偏要试。
　　女儿渐渐会讲许多话了，她的记忆力非常惊人。有一次，我带她到一个游乐园玩，去了一次后，她便记住了这个游乐园的名字，每次想去的时候，她都能准确说出这个游乐园的名字。又有一次，我和女儿在家玩捉迷藏，当我在门后捉住她时，她哈哈大笑说：＂好喜剧！＂我大吃一惊，也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这种她姐姐她们八、九岁小学生的口头禅，居然从她的口中冒出来。
　　有时，她也会装着小大人的架式和你谈话。有一次，我和她在街上走，她忽然仰起脸对我说：＂妈妈，你不准去打牌，不准去跳舞！＂我有些惊讶，因为那两样都不是我的爱好，更何况告诫之声从她的口中说出。＂妈妈什么时候去跳过舞！＂女儿见我不认，急了，不依不饶地说；＂反正妈妈不准去跳舞！＂我猜测准是别的小朋友的对自己的母亲打牌、跳舞不满，间接地影响了小怡，不由地感叹：言传身教，为人父母，一定要为子女树立好的榜样。
　　我的情绪随着女儿的快乐变得轻松，对她偶尔的吵闹也没有象以前那样严厉地责怪。她兴奋地唱着从幼儿园学来的歌，每首都不尽完全，但仍唱得很卖力。回想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拼命追寻一些浮躁的东西，总觉得忧多于乐，却不知道欢乐就在自己身边，真的很可笑。
　　回去的时候，我悄悄地告诉小怡：＂小怡，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马上唱出一句：＂祝你生日快乐……＂然后又说：＂妈妈，我要吃蛋糕！＂
　　我猛然间感觉到我的笑容好灿烂，那是我久违了的欢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