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最终都变成了土。 ——题记 深秋的一个夜晚,风瑟瑟地吹着。马路宽阔而又空荡,路灯黄晕的光昏昏洒在路旁,落在树下。远处巷子里的烧烤店开得亮堂又火热,与街道上偶尔走过的一两个行人相比,气氛倒是热闹了许多。 我和母亲从街道拐入这条巷子,走进了这家烧烤店。店里人很多,麻辣的四川香味从嘈杂的人群中扑鼻而来,还隐约能听到店主喊着:"烧烤三元一串"。我们坐下来,点了十几串烧烤和一份牛蛙火锅。 牛蛙,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食物,我记起儿时回乡下,舅舅总会下田抓牛蛙回来让外婆煮了吃。 "舅舅以前是不是经常抓牛蛙煮来给我吃?"我突然问母亲,"哪个舅舅?""走了的那个。"母亲顿住,她低着头,头发垂在她的脸庞,手不停地夹着锅底的辣子往嘴里送,又看似不经意地自顾自说到:"是啊,你04年生,你舅10年去的,你还记得啊。"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不知不觉生起一番别样的滋味,我不停地注意母亲的神情,害怕她伤心难过。往后的时间,这顿饭在沉默里打发了。 在沉默里,我们买了单,走出了店,拐出巷子,来到街道上。泛凉的天气,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路灯边树 枝被风吹起了"沙沙"的响声,天空漫起了落叶的舞蹈,它们有些黄得枯老,有些还有一诗绿叶的活力,它们或飘上、飘下,或飘东、飘西,无尽的妩媚。最终,跌入尘埃,静待枯烂,被大树遗忘。 我记不清舅舅的音容笑貌,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一个模湖又熟悉的身影,又如这落叶一般淡出我的世界,也淡出这个世界。我不知道舅舅归去了哪里,许是去了海上仙山享着清福吧!我只知在这个世界,舅舅的躯体像落叶一样埋没到了土壤里,化作了泥土的一部份。 面对生命的离开,我和母亲都不愿提起死亡,只是那个人去了,或是走了罢了。落叶逃不脱落入尘土中命运,舅舅也掌握不了自己的生命,世间的一切终将回到原点。许是母亲已接受这万物的始终,能平淡去看待亲人的离去,去怀念,感伤所留下的一切回忆。 那个晚上,叶翩翩地落着,我平静地看着,不盲目地感伤,它们仅仅在我记忆长河中留下一点印迹。随着时间变化,一切都将被这个世界遗忘,不论是它们,是舅舅还是我自己。学会接受,学会看淡,这并不是对生命的漠然,而是对生命的理解。因为理解,所以更加珍惜。那晚的落叶看似轻盈却又沉甸甸坠入我心中,而后化成稀泥轻轻包裹我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