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其实没心的人,你仔细想一想她在这个世界上像一个诈骗犯,她去敲诈别人,敲诈别人的关注,用道德、伦理做一个护法来指责别人:你这样不对了,你那样不对了,你应该给我什么。 三丫:有一次我给一个女人打电话,当时那番话让我回味很久。她给我打十次电话,我也不给她回一次电话,后来两年之后有一次见面她就指责我:三丫,你是最不够意思的一个人,我给你打两年电话,你就给我打一次电话。我说两年电话你给我什么营养了吗?咱俩见一次面,我跟你说三个小时,解你半生困惑,帮你解决三个问题,咱俩谁营养多,你两年之于我有什么意义吗?她当时说,唉呀!三丫,我真佩服,你敢说话,这个话你也说得出口。我说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我第一次看见这样无耻的一个人,就像你说的敲诈感情,你给我打20年电话之于我有什么用呢?我不需要的时候你给我打,我需要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打呢?是你寂寞的时候给我打,为了解除你的寂寞。而我跟你对话一次,我给你的营养呢?我甚至用我平时所有积淀的东西来帮你解除困惑,我都和盘给你,你用数量能兑换吗?所以有心无心不是以数量为准的。 姜慧:这个没有心的人我倒想给他们一个建议,你回头去寻找。人在成长过程中是无数小人堆积的过程,就是小我,一个一个的小自己,小人。你可能把它遗失在成长的路上了,觉得这个小人你不喜欢,那个小人你也不喜欢,一次一次地扔,不一定是哪个小人就捧着你的心,被你甩离了你的战车,所以你人生呼啸奔向未来的时候你的心还留在原地。 三丫:自己有心无心还得有一个断定,你能用十次和一次,一百次和十次,你自己来回换算一下,你于别人,于别的事物,于周围的世界,想一想你在别人那是不是可有可无,重要到什么程度,然后你就能断定,你的心在人家身上得到怎样的回应,你是不是有心,如果这些东西只因为你死贴着人家,缠着人家,快把命给人家,这毫无作用,这不能证明你用心给这个世界了。 姜慧:前两年我记得有一些诗,歌颂无牵无挂,潇潇洒洒,歌颂丁克家族。宣扬独身的人,心中一直举着那杆大旗,就是你看我多好,现在,我是这个世界最自由的,我是最为自己活的。结果你仔细替她盘点一下,她真为自己活出什么的时候,你又觉得她特别可怕,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一无所有是很潇洒,当年也被崔健猛烈地摇滚过,你真的一无所有,你承担得住吗? 三丫: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的重要性,不在于你自己做了什么,在于你给了多少人以影响,哪怕你是一个养鸡专业户,是一个村长,或者就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母亲,给周围多少健康的,良性的,阳光的影响。这个影响力恐怕就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大小。 姜慧: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我们现在的教育体系当中存在了一个很严重的弊端,就是急功近利。比如说从小我们父母就告诉我们,你要第一,要最优秀,你要变成一个成功的人。到学校之后,你得考第一,你得考清华,你得考北大,你得出国。其实出了国又怎么样,考了北大又怎么样,你成功了,又怎么样,很多博士,他一生学识渊博,他又怎么样,他给予别人什么了吗?他对这个社会有什么贡献吗?也许我都觉得他都不如一个街道的大妈,她能用那种热情不败的脸为别人指路。 三丫:我太同意你这个观点了,世界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影响,因为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是群居的,既然世界是群居的,因为互相温暖,活着真好,和人相处真好,如果别人对你,你对别人没有什么影响力的话就不叫世界,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博士头衔和那个大妈的笑脸哪个更真实,哪个更实用。 姜慧:大妈那张笑脸会让无数的人更热爱家,更热爱生活,热爱生命,你那个头衔与我何干呀!你对社会有什么推动吗?你攻克了什么历史上难以攻克的难题,或者你推动了人性的进步么? 三丫:有人说他是百万富翁,我没反应,说他做了许多善事,我眼睛睁开了,说他具体做了哪个善事,有凭有据的,我立刻就能走到他身边,跟他攀谈。你是富翁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姜慧:内心是穷汉呵。所以你把心敞开着对着这个世界一路走来,这个世界因你而灿烂,鲜花遍地。 三丫:世界是你的,你也是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