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村李玉兰前夫英年早逝,留下儿子赵虎和她相依为命,日子过的艰难不易。后经人介绍跟柴家庄四十多岁的光棍汉柴兆禄再婚。好景不长,时隔两年后,李玉兰也不幸离开人世。在命运的安排下,柴兆禄从大半辈子的光棍再次成了光棍。 李玉兰去逝后,儿子赵虎整天在市里西窜东逛,,跟城里的混混街狗没什么两样,做了两年名义父亲的柴兆禄也无法管教赵虎的行为。只是他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的过着单身生活。他饱经生活沧桑,已让生活磨练的从容貌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显的十分憔悴和苍老。 他时常一个人在家做饭吃,饭食简单,用一个裁纸的小刀切些洋芋加上水倒进锅里煮,然后洒上些面搅匀煮熟便可,它叫"洋芋拌汤"。因为长期这样的生活,营养不良导致他面黄肌瘦,。他好抽烟,经常抽的是自制的"沬花烟","沬花烟"虽烟叶廉价,可他常为那些卷烟的纸犯难,负责玉米制种的技术员时常总会带一些卷烟的报纸给他。 家中的院墙东倒西歪,塌三斜四,任何大小的牲畜都可以随意进出。要和大户人家的高墙大院相比简直是错落千丈。房屋里的老木桌上布满了人间的污垢和灰尘,陈旧的看不清它那原有的面目。坑上的床单也不知是那个年头清洗过的,上面仅留下一个天然性的素描——自己身材汉印,模糊的看不清上面的花纹和图案。夏天的室内充盈着一股高浓度的气味,不甚入鼻的让人难耐。屋里屋外摆设杂乱无章,似乎有种天然形成的样子,不曾有过人为整治过的任何痕迹。如果要用 "5S"的环境标准来衡量,可能连"0.1S"都不配。 柴兆禄种着4亩多地,养着两只羊一条狗,这是他全部的家产。整天放羊是他生活的一半,另一半便是种地。一个人在家时常不知道在自言自语着什么?而那条狗也是他唯一诉说心语的倾听者,狗骨瘦如才,七月的天气身上还背着全身未退去的老毛,它平时多数卧着,当有生人进来时,它会托着颤抖的身体叫上几声,艰难的动作和有气无力叫声可说是它鼓足了全部的力气。要和那些财团富豪的名狗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些大户人家的狗在最凶猛的时刻,似乎要将栓它的钢绳拉断,速雷不及掩耳之势般的向你攻击,有股像吃人似的凶猛劲。可是,富人家的狗整天吃的火腿肠、肉饭啊。所以,柴照禄的狗就没法跟它们的相比。 今年,敦种先锋因玉米种子生产的需要,在东三村组干部的支持配合下,东三村成了敦种先锋玉米良种繁育基地。柴兆禄是东三村一员,随着势头及政策把自己那并不集中的四亩多地也种成了玉米制种,出苗生长一段时间后,他的地几乎是全村长势最差的,肥水投入不足,田间耕作相当粗略。不管是他那块地的地邻,长势十分茂密。说来也真是的,他的那块地都长的一个样。就如同人写的字一样,一看便知道出自柴兆禄之手。技术人员一提起他的玉米制种地就忧心仲仲。 玉米制种的环节有一项是去雄,这个环节是把关种子质量最为关键的一步,本来柴兆禄平时就生活的比较邋遢,对玉米制种地的管理也同样。地上频繁出现问题,负责制种的技术员从次便出现在他家院落。他说话声音很低,有时很难分辨其语音的含义。他心情压抑,对生活有点厌倦!当技术员频繁找他解决去雄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时,他有时会不耐烦地跟技术员的争吵上几句,但不管怎么样,他最终都没能彻底解决去雄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去雄结束后,技术员们放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当技术员再次回到东三村去收获种子时,乡邻们都说柴兆禄已经不在了,是上吊死的。让技术员想不通的是一起打了多半年交道的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真是人有旦夕祸福,马有转缰之症。他走后,留下了那一亩三分地;留下了那曾经日夜放养过的两只绵羊;留下了时刻懂他心语的那只老毛未退去的狗。却带走的只是艰难与不幸;带走得只是痛苦和悲伤;带走的只是世人不解的心思和无人问津的生活,他就这样的走了! 当技术员在来回穿棱田间地头上,检查采收情况时,无意中走到了柴兆禄的地上,碰见他名义上的儿子赵虎,正在采收柴照录种的玉米种子,赵虎说:"后爸不在了,他来收种子"。技术员问:"他为什么会自寻短见呢"?赵虎说:"都是你去雄催的太紧了,逼上了"。赵虎这话不是分明在开玩笑吗?柴兆禄的坟就埋在此地,坟堆上插着的"引魂条"被风吹的哗哗直响,响声是那么的凄凉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