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豆腐的猜想

　　相思
　　－－吃过臭豆腐的人都会说：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我也不例外。很多年前第一次吃湖南的臭豆腐就已经很爱那味道了。会吃的都知道，臭豆腐好吃，因为有一坛好卤。可哪里有那么多的好卤！
　　朋友的家住在上海的浦东。一个地道的北京人，在上海生活不过三年的时间，居然也以上海人自居：
　　你们北京车太多了！你们北京吃的东西太少了！你们北京太不方便了！
　　哈哈，尽管对自己的家乡牢骚满腹，但还是热情款待了我这个老乡。
　　高雅
　　——这是开在浦东的一家上海本帮菜馆，天晓得如今的上海哪里还能吃到真正的本帮菜！不管啦，先要一盘臭豆腐再说，其它的菜就客随主便吧。不过寒暄总是要有的：
　　北京的变化、上海的新鲜、奇闻轶事、八卦一番，也算相谈甚欢。
　　时间并不太久，一盘金黄的，上面撒着诱人酱汁的臭豆腐悄然上桌。朋友的脸色却瞬间大变！眉头紧锁，身体后倾。
　　＂怎么了？＂
　　我不由笑出声。
　　＂太臭了！＂
　　他夸张的样子令我觉得捧腹。一个身高一百九十五厘米，并且号称伟岸的男士，居然如此夸张！心里不禁叫到：
　　这也叫爷们！
　　嘴上却道：
　　＂尝尝吧，没那么可怕。＂
　　朋友的老婆是坚决不吃的，不过大汉还是给了面子，夹起一块唠叨着：
　　＂这是平生第一块臭豆腐啊！＂
　　嬉笑间，问起朋友对上海的印象，朋友毫不迟疑：
　　＂方便。＂
　　 问起阮玲玉的旧居，朋友说不知道在哪里？问起莫干山的海派画，朋友张大嘴还是不知道。难怪他们连一块小小的臭豆腐也没有品尝一块！朋友的老婆完全把自己宅在家里，大学时那一身的武艺，如今已是一心养狗，专心爱大汉了。而对于这个城市的了解，似乎还不如我这个匆匆的过客。
　　嘈杂
　　——城隍庙里也当然有臭豆腐，那里更多的卖的是一种体验。走进那里，心里就有了世界末日的感觉。不知道人们奔向哪里，又聚向何方！为了体验那不知是否正宗的绍兴臭豆腐，只好勇敢地跟着人们奔向那倒计时了。
　　香吗？我问自己。
　　勉强回答：香！
　　再一块？我又问自己。
　　匆匆回答：No!
　　淡定
　　——水乡的午后坐在路边的酒吧里，窗外是潺潺的流水，安静，素雅。河的对岸坐着身穿布褂的老者，身边的招牌清晰可见：
　　一块臭豆腐！
　　 与他隔岸对坐，就这样注视了很久，很久。没有什么人驻足观望，更没有人掏出几块钱品尝。人们的目光在前方，永远是不远的前方！
　　冲过去，要上一串臭豆腐。一口下去，似乎味道全无。再看老人的目光：没有惊喜，没有疑问，只有潜潜的平淡，安详。再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那酸辣给了瞬间的刺激，眼里变得有些湿润。
　　 突然想起朋友吃到那块平生第一口臭豆腐时的样子，那表情依旧是瞬间在变化：摇头，皱眉，微笑。
　　 臭豆腐——到底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