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弟弟的爸的长子,奶奶又特重男轻女,不知为什么,爸特不喜欢大弟。大弟的一举一动都不顺眼、都烦。总挑他的毛病,当妈的就袒护一些。妈常说:"这不是你儿子啊?这是我带来的吗?"直到最后一次,妈妈去了世。 一年寒假,我上山拉木闲,那时拉木头的路越走越远。采伐队都伐到深山里了。早上走,晚上才能拉一爬犁木头到家。家家的人和和有哥哥的下了班都直接往山边去接自家的孩子。从山边到分场是一溜上坡。三分场就在这高坡上建的场子。接着重载,往上,很吃力。这时若有个人来帮你是最大的希望了。 爸也接过几次,就不接了。 一天,我的爬犁在路上翻了几次,就散了。只能停下卸了重装重捆。这就很费时间。爬犁在雪地上拉,上坡时只拽一下子,几十米就出去了。不一会儿,跟我一超的都跑到前面去了,我一个人落在后面。那天也不顺,爬犁重绑了好几次。天黑了,我才出了山。到了山边,看见农场的灯火一片明亮。我使劲拉,因为是上坡,拉拉歇歇,渐渐的后面的人都超过我,把我一个人甩在后面。好在离家越来越近,我并不害怕。好容易捱到家里,每次转过房头能就看见妈。今天却不见妈的身影。我把爬犁拉到木头堆旁,开门进屋。一看,妈和爸刚打完了仗,是上都是碗筷、盖连,爸还在那儿削一根木头。妈坐炕头边上的炕沿上,几个弟妹蜷缩在炕里。 原来,这天爸下班回家,妈问:你怎么没去按大丫头。爸说:他要做一个大爬犁。几天前爸就从木头垛里挑了4根合适的木头砍了外皮。妈说:爬犁什么时候不能做,先把孩子接回来。爸不动,继续修理他手中的木头。妈忙着做饭喂猪。饭好了,我还没回来,妈着急了,又进屋去催爸。爸还是没动。这时,天已经黑了,妈说:"孩子平时这个时候早回来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你快去迎迎她。"爸不放声也不动,仍在弄他手里的活儿,妈一下子火了。把跟前的几根木头全扔外面了,爸用手里的木头打在妈身上,把把盖连——连饭菜一起,扣在爸身上。 我又累又饿,什么也没说,手套帽子都没摘,靠在箱子边站了很久。还是妈先站起来说:"把手套帽子摘了吃饭!"妈让大妹收拾地,她去热了饭菜。那天晚上,我是和着眼泪把饭菜咽到肚子里的。 "明天不用去拉了,没烧的让他去烧大腿!"妈妈恨恨的说。 爸虽是穷人家出身,但姑姑们多,他是独子从小娇生惯养,家里有一点好吃好穿的,都在他的身上。吃东西吃独食,从来不会想着别人。干活儿都是姑姑们干,倒像个少爷。长大开车,混事当差,更是高高在上,在家里都把他捧得不行,真是一手遮天。从和妈结婚以后,他收敛很多。妈年轻漂亮,有文化,也很厉害。所以,那么多年,爸对妈还是不敢放肆。之所以后来爸胆大敢对妈动手,就是看妈被困在北大荒了,走不了,没办法了。这就是爸的自私和可恶之处。妈也常说:"长大找对象,千万千万别找独生子,独生子好吃懒做,不知心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