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如果

　　小下离开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
　　我知道他一定又是没有打伞，淋雨回去的。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告诉自己，要他留下来。朋友止于界限，一旦超越，就不再可以回到从前。
　　打开QQ，想念的人到底还是不在的。灰色的头像，里面割痛人心的句子。自己却像是被下了迷药，如此反复，把自己伤到彻底，却还是一样地放不下。据说，那人，是习惯玩感情游戏的。
　　不是没想过放弃的，只是我对他虽是一无所知。可也就是这种无知和盲目，才让自己泥足深陷。不得救赎。
　　十二楼的窗户值得向外面看夜景。雨一直在下，偶尔想到小下，现在也许是在某个地方沉默吧。这孩子，总是这样，固执得让人心疼。可又总让人无可奈何。
　　日子还是和过去一天一样，每一天似乎都是前一天的重复。CD还摆在原来的地方，小下还在的时候，问我要了几张回去。已经很久不再整夜整夜的听CD了，却还是会失眠。那是一张模糊而且不算完整的侧脸，我却一直摆在心里，放不下。喝着酒，听着CD，看着窗户外面的雨在下。
　　我却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你。
　　四季风景的摸样在我的窗前悬挂。
　　平静的脸庞，陌生的摸样。
　　我已经不再记得谁？我把谁忘在了过去……
　　寂寞的时候自己学会欣赏自己，难过的时候自己安慰自己。那是多久之前的时候，那张我本不熟悉的面孔，那些本来不该我拥有的温柔。明知是游戏。明知像陷阱。由来都是这样，存在的致命诱惑，更何况还有个不曾想过要拒绝的我。笑呵，笑。
　　伤了。痛了。梦了。醒了。懂了。
　　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都是要自己经过之后，才会得到的感受。
　　即使我一直向前走，一直不停留，原来我还是忘不掉你。我真是忘不掉你。
　　天亮起来的时候，CD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我转过头，看见那个固执的孩子呵。还是一样让人心疼的样子，可怎么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从来没有忤逆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弃你。小下的声音，小下的脸。
　　我想说话，可是已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那些明明灭灭的话卡在喉咙处，却怎么也吐不出。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小下和他有着相像的脸，我和他还会相识么？自己真的还会在乎这个孩子么？原来一切过后，自己才是最自私的人。
　　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愧对任何人，可是对于那个自己爱着的人。明知道他的温柔只是惯性，却还苛责他对自己好。而对于眼前的这个孩子，我真的也可以说是没有愧对，没有私心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你却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那般好看的脸，却是在我的面前生生扭曲了起来。
　　这样对我来说，已经很好。
　　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就好像别人认为我活得不快乐，可是对我来说，这未必不是另一种幸福。
　　有时候，回忆是自酿的毒药，却也是清醒的良酒呵。
　　八月份的台州一直都很热。
　　本来想让自己去广东看看那个人的模样。最后却还是作罢，选择让自己远远地逃掉。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自己的那一瞬间丧失了方向感，天地四周都变得陌生。
　　新住的地方，没有高高的楼层。自己找了半天才找到的，是在台州乡下的一个小村庄里。从房间里出来就可以看见横在眼前的山。房子是石头堆砌而成。刚到的时候，邻居的阿婆给了新的床单，肥皂的香味细细飘进口鼻。自己便觉舒适，可以忘却一切。
　　洗衣服的时候是最原始的方法。阿婆过来教我，没有洗衣板。只是用手和刷子，把衣服湿了放在石块上细细搓洗。
　　书，CD，酒，拖鞋。
　　这些是我必不可少的东西。
　　在这里的一切，都可以让自己把心安静下来。
　　习惯地打开QQ。
　　里面的男人发来一句话。我有了女朋友了。
　　我说恭喜。
　　也只能是恭喜。自己走远了那么久，才发现，心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生活已经变成另一种摸样。
　　我和他的那场游戏，注定我要输得彻底。游戏就是游戏，玩得起继续，玩不起出局。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玩家，他注定要和别人继续这场游戏。
　　可是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暧昧的句子，从那边突兀的传来。我关了QQ，从网上再次把自己渐渐隐去。
　　回到原来的地方。睁开眼，就看见等在车站的小下。
　　我微微笑，向他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