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个啥

　　我想讲一个故事。
　　有一对老夫妻，两人都出生于上个世纪20年代，到现在已经是80多岁了。儿子女儿一共养了十个。两人都住在小儿子家中。老爷子身体挺硬朗，可老奶奶一直是体弱多病。有一次老人的三子去看望二老，说句实话吧，老奶奶确实被照顾的不怎么样，不知道是几个月才给洗一次澡洗一次头，并且老奶奶有一点健忘（按她的几个女儿的说法，可能她们认为是老年痴呆吧）每次家里有人来，要是被她的女儿和个别几个儿媳碰上，她们就笑着问老婆子：＂妈，这是谁啊，你认得吗？＂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结果是老婆子认识的也就不认识了，于是更多的人都以为老婆子是真的糊涂了。大家都说唉可怜啊可怜！三儿子看到他娘面容枯朽的样子，心里很难过，于是提出要把母亲接回自己家赡养的要求。老头子和小儿子都答应了。然后三儿子租了一辆出租车，因为路途遥远（具体多少公里路我不清楚，但出租车费要200元左右），一路上三儿子怕母亲受颠簸，一直让母亲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睡着，他自己一动不动，到后来腿都麻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到家了，三儿子忙着把母亲安顿下来，可是老人的其他几个儿子家里有些人就有话说了：＂你显什么能啊，接过来你就自己养吧，还有这出租车费可没有我们的份！＂（老人的四个儿子住在一个村子里，小儿子和几个女儿住在外地）这让三儿子挺生气＂我接过来就是想赡养的啊，他们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不过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三儿子让媳妇好好的给母亲洗了个澡，衣服里外都换洗了一番。老婆子的衬裤里是污秽不堪，但老三家的媳妇还是什么都不嫌，她在给老婆子细心洗发的时候眼里噙着泪水，因为我和她的儿子是朋友，那天正好去找她儿子有点事，所以就在跟前。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好好的你哭什么啊？这位慈祥的中年妇女于是解释给我听，她说她的婆婆，也就是现在她服侍的这老人，年轻的时候就是看不上她，鸡蛋里挑骨头，经常打她骂她，甚至在她有了身孕的时候还让她干粗活，反正那时候她的日子过的异常艰难，到了现在啊，突然想起来，就是觉得挺委屈，不过啊看看老人的样子，心里也就什么委屈都没有了，毕竟不管以前有什么不开心，服侍老人是应该是嘛。然后三儿子认认真真地给母亲洗了脚，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脚了，老人的趾甲很长也很厚实，指甲刀没有办法，于是三儿子只好用锯条来帮母亲锯趾甲。
　　就这样老人在三儿子家好好的过了几个月，可突然有一天老头子来了，不知道是哪根筋扭了，他说三媳妇不是个服侍老人的料，把老婆子交给她自己不放心，然后组织召开了个家庭会议，指定让他的长子长媳妇服侍老婆子。这件事却真的让三媳妇觉得委屈极了，我也觉得太不公道。因为是在假期，我经常去找她的儿子玩，所以知道这位慈祥的中年妇女照顾那曾看不上她的老婆子有多上心。可委屈了又能怎么样呢，老头子的长子是个乡村大夫，两个儿子都已娶了媳妇，并且都有了孩子。两个女儿基本都已出嫁，所以经济上没有什么负担；二儿子也一样儿子已娶女儿已嫁；老四老五的儿子还小，一年也花不上几个钱，惟独就是老三，家里供着两高中生，儿子从小体弱，花了家里很多钱，到现在因为一直读书一年开销挺大，老三挣来的钱都花在了孩子的学业上，所以家里经济很不宽裕，又加上孩子不争气，都没有考上大学，儿子去补习了，女儿在外学手艺，老三愈加辛苦了。唉，坦白了说吧，这老头子和他的大儿子啊就是些嫌贫爱富的势力眼，还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以来就是爱欺负善良人的那种。我说了这些读者就可以明白为什么老婆子在老三家住的时候她的其他子女不去探望可到了老大家之后就一个一个显孝心来了。
　　但这却让老大家的开始说一些话了：＂显什么能啊，接过来，现在却让我们养。＂他们家的于是给老三家的给白眼，我觉得这明明就是不想赡养的意思，我见过我朋友的大伯，每天沉着个脸，好象谁欠着他八吊钱似的，还有朋友的伯母，一看就知整个就一生铁棒似的黄脸婆。也难怪他们在赡养老人的事上能说出这样的话。
　　转眼一年过去了，我也回到了家里（我在青海上一个二流大学）歇息了一天就去探望我的朋友（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变，我们从来都是很好的朋友）发现他奶奶又在他家了，一问是因为他爸把老人接过来住几天。他告诉我这次又是一样，他爸再一次用锯条给老人锯的脚趾甲，他妈给老人洗头发的时候梳下一股乱发，不知道有几个月没有给洗发了。我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挺埋怨那老头子的。我在想这究竟是什么世道，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被欺负。很快年关已到，眼看就要大年三十，可老大家的不知道来接老人（他们两家是邻居），其实老三还是想让母亲在自己家过年，可又怕过年的时候别人来看望老奶奶给家里拿来礼物，到时候老大家的人就有说头了：＂你看你看我们服侍了一年他们坐享其成啊＂。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也就有了这样的担心。腊月二十八那天，老三问母亲想不想回去过年，老人说不想回去，就想在这儿住。这让老三心里很难过，母亲一定是受了罪了。我觉得也是的，因为这老婆子自从到三儿子家后脸色就明显好多了，并且一天有我那朋友陪她开心，所以精神也不错。而在老大家呢，每天都没有人搭理她，吃饭的时候也不管适合和适合，就给端一小碗，整天没办法就死睡觉，没有一点精神气儿。甚至他那＂孝子＂的孙子就屁大点人也有事没事就给老人脸上刮耳光子也没人管。老三想把母亲留在家里，可这真的不是办法，因为那家一定会说一箩筐的闲话。于是在二十九那天，在老头子指定的＂孝顺儿子＂不走几步路来接他妈的情况下，我朋友的父亲准备送母亲回家，可是刚出了屋门，老人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说自己不想走了，说你不是答应了我不送我走了……这真的让人无法想象老人究竟是在怕什么……
　　最后的结局是老人送回去了，因为你知道，总有那么些不大的人让人害怕，也不知道让人怎么说，就象某些……其实有些事说出来你还不一定信：不会吧，还有这样的人！可是，要我们怎么说呢？我现在就是特别纳闷：为什么有人可以倚老卖老，为什么有那么些无耻＂孝子＂呢？为什么还有那么些不大的人呢？
　　后来我朋友要回学校补课了，临行前夜我们一起喝酒。他对我说＂我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些白眼狼爷爷伯父叔叔婶婶姑姑呢？怎么都是这样亲戚呢？＂
　　我的故事完了，我就觉得做好人真难，做好人有啥好，做好人图个啥啊！人家不大的人过的多滋味，我彻底无语只能用文字表达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