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拉拉我的衣襟。 早上的风突然变得冷了吗?因为昨天傍晚和夜里的一场雨,迟缓了春的脚步,或者说,让我在晚灯的书丛之中,足时打量她蹒跚的步履,她翠青的纱裙,她流盼的目光。 儿子不知晓这些吧,他唯恐那些寒风袭击我没有拉紧衣服的身体吧。还有另外的意思,乖儿子这般,还就是昨天受了批评,我冷着脸子,少理睬了他,他的这种方式有些许的内疚在吧。 他无暇顾及太多的关于春的梦和色彩呢?儿子,你也不会知道,爸爸关心和担忧的分寸,却已经过分了。 那是中午,你问我愚人节是怎么回事儿,我却忽然冷着脸说,我不管什么"愚人节",我想的是你的学习。此言出口,忽然意识到,你问我是相信我,你聊的这些是同学们都在聊。今天是愚人节吧。 所以,关于春天的事儿,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在网上给你拉出一份关于西方文化中的一个"节日"绍介,只是添上了一句话,别那么肤浅的去看同学们的玩笑,还有恶作剧。 然而,昨天的怨气洒尽,怨妇一般把儿子这一段的学习,关于生活中的一些事情订正,填入自己也许是狭窄的心胸,任他们发酵,生成怨恨,蒸汽邪气般氤氲弥漫,又或者是春秋之季唇齿间的口气,再没有严冬时那样雾气腾腾。并且也弥漫在我的家里,在我最为亲的妻儿之间。对此,我已经后悔而内疚。现在,北上列车的运行之中,我的骄儿,在一声声的读书背诵。 冀北的阳光如此妩媚吗,只着一短衫便温暖不寒,只是硬卧的车窗不能正对,我的心情并不温顺,不和平,因为这般的美好,却常常使我想到另外的内疚的事情,无颜面对这个世界,我的儿子和我的孩子们。 横飞的一幕幕的窗外景致中,也行驶着一辆辆小车,灰色的低矮房屋的小镇,成片成片尚未染绿的树林,晃动的却永不消退的光辉,还有仿佛久违的麦田。这是堤岸,列车是一艘巨大的轮船,列车上轻柔的音乐,是微微的河风,好像一切如此惬意,那么愉快,但是我们的前途何样?自己并不知悉,这春光里。 这一路北上的忧伤,满路淡淡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