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窣声过后,我的房间重新回归寂静。 不知从何时起,每天晚上我的房间都先会有极低的开门声,然后从门缝中钻进细碎的光,一阵细小的动静过后,光随着声音消失。我的心却总不能随着这宁静而平静下来,夹杂着感动与温暖,难以入梦。 那是妈妈不放心我,每天晚上从被窝里爬起来为我盖被子时带来的声音。不论盛夏与严冬,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我也曾告诉她:太冷啦,我自己会盖好被子,你安心睡吧。妈妈却惊讶于她居然吵醒我,于是更大程度地放慢了速度,放轻了动作。我知道她的固执,便也不再劝她,只是每晚装作睡得香甜地配合着她,好让她放心,一夜好眠。或许是我的睡眠在等待妈妈期间太浅了吧,才能总是准时地醒来,然后贪婪的享受这份温暖。 时光倒流。我的一场高 烧给妈妈带来了一夜无眠和忧虑。由于太容易被吵醒,我依旧习惯性地在清醒的意识中闭着眼睛。妈妈折腾了好一阵。先是帮我盖严了被子,脖子都被勒了,只剩一颗头袒露在空气中呼吸,然后又开始手动测量我额头的温度。也不知道是因为我额头温度太高还是其它原因,我分明感觉到,妈妈的手冰冷得吓人。我睁开眼睛,眼前呈现的竟然是妈妈仅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的画面。我心一惊:在这样森冷的深夜,妈妈就是这样爬起来为我带来温暖的吗? 妈妈看我醒来,嘴角弯起的孤度就像天上的新月。也不顾自己冷不冷,只是问我好些没,接着热水、毛巾齐上阵,一阵操劳。这样的场景,在那晚重复了很多次,我偷偷在心中记下了,五次,一个起床五次为另一个人操心的不眠之夜。 这阵窸窣声牵动我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