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时节,一只来自南方的鸟儿落到了北方的一棵大树上,气喘吁吁地对着大树说道:"大树啊,大树,能不能在你的肩上歇一歇脚?" 大树抖了抖肩上的尘灰,盯着小鸟,好奇地问道:"小鸟啊!小鸟,你是怎么了?" 小鸟流着泪,伤心地哭道:"我的翅膀受了伤,走丢了亲人和朋友,我已找不到回家的去向。" "哦,呵,呵,受伤的小鸟,你怎么怎么会,迷失了方向?"大树风趣而又爱怜地说道。 "都怪我以前没学到本事,一离开了母亲,便脱离了方向。东奔西撞还弄得自己受了重伤。大树啊!大树,你说我现在,该怎样才好?" 大树甩甩手,哈哈哈地笑道":哈哈,知道就好,你现在就留下来呀!站在我肩上替你疗疗伤。" "谢谢,谢谢了!"小鸟感激,飞快地答应道。眼泪已不再那么流淌,脸上也充满了欣慰的笑容。 就这样,小鸟留在了树上。一天天地,便开始成为了大树亲密的伙伴。 深秋来临,大树的叶子已变得枯黄,一片一片地掉在了地上。 "大树啊,大树,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变黄?还一丝一丝地抽在了我的身上。"小鸟好奇,在大树的身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呵呵,呵呵,怕什么呀!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这原本就是大自然给我大树的回报。我历经了风风雨雨几十年,经历数十个春夏秋冬,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长久以来,我不屈不挠的精神就叫我这么长大成材。"大树昂昂头,挺挺胸。然后,又神气而又骄傲地继续说道":这不很好吗?你就把我头发翦下来做一个厚厚的﹑能够避风挡雨的小巢,暂时建造一个小小的家吧!" "哦……哦……好啊!好啊!"小鸟拍拍手,高兴得跳了起来。把掉下的树叶一张一张地拾起来,忙乎了好久。终于靠自己的力量,在大树那宽阔的肩膀上,筑起了一个小巢。从此,这小鸟便有了自己暖暖的,漂亮的,金黄色的屋子。 秋去冬来,北风越刮越大,外界空气是越来越冷,而大树身上的衣裳却越来越少。孤独无援的它,依然在凛冽的寒风中乐呵呵地站立着。却见它的身子在隐隐地打着几分寒颤。它望着自己肩上那鸟巢里瘦弱的小鸟,关切地问道":小鸟,小鸟,你冷吗?你冷吗?" 小鸟慢慢地睁开双眼,懒懒地伸了伸小腿,又再一次理了理凌乱中的羽毛,不慌不忙细声细气地答道":不冷,不冷,我才刚刚睡醒。" "你就不要出来了,外面的天气真是好冷,好冷。而且,很快就要下雪了!"大树说着。它的话还真灵。不一会儿,那大朵大朵的雪花果然就从天而降,不停地飘落在地上。一夜之间,那一块一块的雪花便堆集在了大树的头上,脸上,和它那魁伟的身上。它像一位一直坚守阵地的﹑坚强的战士。浑身上下都罩上了一套洁白的衣裳。 "小鸟,小鸟,你冷吗?你冷吗?"大树担心着肩上的小鸟。 "哦,不冷,不冷,我还没有睡醒哟!"小鸟疲惫地答应道。眯着眼,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小鸟,小鸟,醒一醒,你醒一醒。快快出来,看看外面的雪景。"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大树抖着肩,不停地摇着身。对着小鸟不断地喊道。 小鸟终于被唤出了温暖的小巢,站在大树那冷冰冰的肩臂上,才慢慢地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呀!哈!东方已升起了红红的太阳,暖暖的阳光斜射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就像一群群很含羞的姑娘的脸庞。红里透着白,白里又映着红。 小鸟一下子乐开了花。欢快地拍着那小小的翅膀,在大树肩背上﹑头顶上,蹦来蹦去。不一会,便朝着那遍暖融融的雪地里飞快地奔去。那欢乐的小鸟,象早就医治好了往日的伤口,也早就养满了足够的神韵,浑身象有使不完的劲儿。只看它手忙脚乱,一会儿朝东,一会儿朝西。在宽阔的雪地里寻觅着﹑奔跑着;在蓝天和白云中穿梭着、飞翔着。那灵龙而机智的身影,像一位年少的小伙子。处处地散发出它青春的活力。那时时都充满着生命和希望的小眼睛,对映在大树的眼里,总是显得那样和谐而玩皮。 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明媚的阳光已洒满了大地。春风像母亲一样传来了温欣的话语,朝着小鸟轻轻地﹑轻轻地呼唤。时间助小鸟长硬了翅膀。大树教小鸟无畏与坚强。小鸟已不再是那柔弱过去,它要在天空中独自地飞翔。 "哎,快去吧!快去吧!回到你的家乡,回到你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大树叹着气﹑点着头,眼里噙满着泪滴。 小鸟快飞去,却一步一回头。依偎着大树上不停地握住手。那小眼里的泪珠,像一串串丝线,一滴滴地洒落在大树的肩和头。 小鸟依树,总是那么留恋。大树别鸟,也总是那么摇头。世间的有情,却总是变得无情。世间的无情,却显得那么多情。 大树目送出小鸟南去,却盼望着一年一年秋冬的回头。小鸟就这样回到了南方,回到了生它养它那土生土长的故乡。可每到秋天那奔忙的时节,它的心却一直朝着那棵树所向的北方。 虽然春天已经到来,可万物好象才刚刚醒来。冬天好象还时时都在与春天争夺着地盘,不停地将寒冷的空气扭转,将一阵阵北风不断袭来。让愁云又在天宫中弥漫。 大树送走了小鸟,心中还暗藏着忧伤。虽然,春的开始,给它的枝身又萌发了新芽,可寂静而空旷的原野,仿佛一下子没有了往日的欢笑。寂寞,带给它无限的烦恼。黎明,在这里总是静悄悄。 "哇!哇!"一只深褐色的老鹰,在灰暗的天空中凌乱地飞舞着。一声声的尖叫划破了宁静的上空。慢无目的﹑越来越近地朝着大树这边飞来。可见它那血淋淋的大嘴旁还沾着几根洁白的羽毛。 "哇,哇!大树先生,你好,你好啊!"老鹰兴高采烈,还满有礼貌地叫道。 "好,好,好什么呀!好。我看见你就烦,怎么还会好?"大树昂着头,挥了一挥手。没有好气地答应道。 "哎,哎!你是怎么了!老朋友呀,不认识了么?"老鹰咧咧嘴,嘻皮笑脸地回答道。 "谁和你是好朋友了,你这十恶不赦的丑老鹰。今天你的臭嘴里,又抓走了谁家的鸡?又叼走了,什么样的鸟?"大树愤愤地盯着老鹰的大血嘴。 "哦,哈哈!"老鹰抹抹嘴:"老兄的眼力还真是好。抓了谁家的鸡?叼了什么样的鸟?老兄,你还是没有猜好。今天呀,我可是享受的一只布谷鸟。"老鹰想了想又说道:"谁叫那小子的运气差,一下子撞进我的大嘴巴。" "哼,哼。"大树闭着嘴。 看着大树没有话,老鹰继续炫耀道:"那只白胖胖的小崽崽,还真有那么嫩,也真有那么香。把我肚子撑得哟!走也走不了。害得我老是想打瞌睡,睡又睡不了。"说着说着,老鹰伸了伸脚,象是很快就要闭上眼。"老兄呀老兄。能不能帮帮忙,歇歇我的脚,靠着你的肩?" "哼哼,哼哼。你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厚言无耻,残害生灵,毁坏大自然。你无恶不作。我能与你同流合污?我会与你是一丘之貉?呸!呸!做你的美梦去吧!还不快快给我滚!"大树张开了愤怒的嘴。 "好,好,好!你这臭大树,摆着一副臭架子。你是,你是那狗坐冤兜不拾抬举。没有什么好结果。我可不是那省油的灯,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滚。" 老鹰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鸟与动物中有名顶顶的大噙王。你走着瞧吧!抓你脚下的鸡,吞你树上的鸟。谁不听我的,看它会有什么好下场!"老鹰不示弱。说着说着,一蹬腿就骑在了大树的头。 此时的大树,还真是有点气昏了头。用手一阵拉,用头一阵甩。几下子就把老鹰抛出了几里外。 "好!好!好!"围观的动物们也跟着出来了。携着它们的儿,牵着它们的女。口中在不停为大树喝彩。 老鹰像是气炸了眼。盯着那只鸡,又瞪着那只羊。一反抽便扑向了大树的脸。一转声又抓住了大树的肩。激怒了的老鹰,像一只凶猛的又狠又毒的野兽。又尖又大的鹰嘴巴,死死地咬住了大树左肩上的皮和肉。两只眼睛,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又变绿。狠狠对着大树的眼。 "哎呀,哎呀!糟糕又糟糕!"围观的老山羊急了:"唛,唛!"地叫着。围观的大白鹅急了:"哦,哦!"地跳着。围观的大熊猫也急了:"打,打!"向老鹰伸出了拳头,愤怒地吆喝着。 老鹰那突如袭来的杀手枪。还真让大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看着为自己助威的生灵们。想着它们被老鹰吞食,撕杀的惨状。它毅然抽出了身上的快刀。对准了自己的左臂。 "啪,啪!啪!"就是几刀。大树的左臂一下子便重重地掉在了地上。痛得它的牙呀!咬得咯咯响。 老鹰早已不知所措。双爪仍抓着大树的肩磅,万恶的大嘴,也还未来得及松开。便压在了大树那沉重的肩臂下。就那样,一声惨叫。便一下子呜乎哀哉!被结束了它罪恶的生命! "哦,哦!","好,好!","大树胜利了,大树胜利了!""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大家欢呼﹑雀跃着。拍着手,蹦蹦跳跳地把大树团团地围了起来。 更多的生灵也出来了。"咕古,咕古!"布谷鸟飞来了,轻轻抚摩着大树的臂磅。百灵鸟也飞来了,欢快地唱着悠赞美的歌曲。麻雀也跑来了,叽叽喳喳地向打听着所发生的一切。乌鸦也走来了,把大树断臂除恶鹰的故事,不一会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世间的正气与邪恶,世间的善良与丑恶。在无限的空间中拼搏着,撕杀着。不断地因果循环着。它们总会遵循着大自然的规律,得到最终的答案。 真正的春天到来了,阳光温和地照耀在这块土地上。充满生机,充满希望,充满活力。 春天里的风来了,可它却像一位无情的剑客,把大树的左臂过早地切下了枝头。 春天里的雨来了,它更像母亲甜美的乳汁,把大树身上的绿叶又填满了枝头。 大树俯视着脚下自己那快要腐朽的断臂。以及那老鹰的髅髅白骨。不由得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然而,很快地。它又意外地发现,在断臂及白骨的四周。那么快就长出了一大遍与众不同,隔外茂盛而又嫩绿的小草来。 这意味着什么呢?这也许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结束,就是另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吧! 大树抚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臂磅。眺望着远方,不停地琢磨道:那只南方的小鸟会不会又遇上另一只老鹰? 夜深了,鸟儿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唯有几只蟋蟀在风中轻轻地喑唱着。很快,四周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