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在遮遮拦拦中走来了,像初长成待嫁的女子。 在暖和和的阳光下,在一丝不觉寒意的微风里,小草沉浸在新生的欢乐中。他尖尖的脑袋钻出刚刚松软的土地,张望着,呼吸着空气里淡淡的奶味,沐浴着母爱般慈祥的柔光。 山上的积雪融化了,一股股雪水从高处流下来汇集在一起,成了一条小溪,小溪顺着山势跳跃着、欢唱着。 风,带着水汽的风,潮湿湿地,似妙龄女子的秀手,抚摸着我们的脸颊,我们的头发,我们的鼻子。 在那被微雨洗去浮尘,焕发出青亮青亮光泽的枝条上,粉红的桃花娇羞地,大胆地,青春地,艳丽地开放了,像如花似玉的女子,饱胀着青春的活力,又似文静华丽的少妇,在清风中摇曳。桃花,粉红的桃 花,装点着我们青春的梦、爱情的梦。 原野上布谷声声。燕子呀,喜鹊呀都换了一身新衣裳,轻快地从天空中掠过,优美的舞姿像芭蕾舞演员在冰上滑翔起舞。布谷鸟的叫声,也唤醒了陶醉在过年几杯醇厚老酒中的乡亲们。他们赶着毛驴,扛着犁铧从田野走过,怡然得像桃花源中人一样: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这种让人惬意的日子,又添了几丝牛毛细雨,在忽忽悠悠的南风中斜斜落下。小草欢笑着,鸟儿歌唱着,桃花羞涩着,斜风细雨中,乡亲们脱去裹着汗味的遍纳鞋,迈开了放飞心情的大脚丫,踏着酥软怡人的黄土地,甩开急迫追日的牛皮鞭:"得儿——驾。"生命就在孕育生命的季节里迈开了轻快的步伐。 一切都很年轻,在年轻的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