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可以在两种情况下出现,一种是两个人通过平时交往,交心,相互了解,当达到彼此爱慕如胶似漆时,就会心心相印,爱情也便开始升华为婚姻,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知识经济水平相对较高的城市,90年代的中国农村,相对还比较落后,大多数农村人思想还比较保守,媒人介绍还是年轻人结婚的主要方式,所以,结了婚再恋爱,也是当时农村普遍的现象。 新婚总是甜蜜的,虽然没有婚前的浪漫和心与心的交流,但结了婚,成了一家人,只要不是特别讨厌的那种,心里自然会感到很亲切很亲近,男人和女人天生就像一块磁石,特别都是年轻人,结了婚黏黏糊糊是很自然的,刚结婚时彼此也都会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相互琢磨着对方的脾气。 "还不起床,啥时候了,早饭我们都吃好了,你们还吃不吃?",母亲在窗外不耐烦地喊。 "好,马上",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敷衍着母亲,然后推了推身边的媳妇,"赶紧起,你不去帮忙做饭,连吃饭都跟不上,他们会说我的",不知是媳妇真困,还是有意偷懒想睡懒觉,"你想起,你起呀,你不是会做饭吗,去帮忙啊",她到将了我一军,那时也没想太多,以为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太多,谁多干一点家务活,也累不着。 "好,那我起了,你就再睡一会",因为是刚结婚,我实在也不想太难为媳妇,谁知,过多的迁就,她到成了习惯,以后早上从来不起早了,吃饭也不出门,有时,让我端了去,新媳妇到像个"大家闺秀"被伺候着,那时父母有时会话里有话"讽刺"我,弟兄们有时也会看不惯,背后说我娇惯她,她倒好,我对他好,她不领情,还摆一副"清高"来,整天说,她嫁给我多亏,我们村子的路多"坑洼",我有时会和她狡辩几句"你们村不也是山沟沟嘛,笑话我们村干啥","有本事自己嫁到县城啊",其实,刚结婚那会,她还是很温柔的,平时虽然不太爱说话,但轻易也没惹父母生气,就是感觉有点懒,嘴不甜,不会"妈长妈短"的叫,我也说过她几次,她就是改不了口。 新婚春节行人情也是让人头疼的事,七姑子八大姨,舅舅叔叔都得行,我这边的亲戚加上她那边的几十家,一家一家挨着行,一直行到正月十五都没行完,我们这里的风俗就是"四册礼",一般就是放上一小撮葱,一小捆粉条,一些点心和一块"礼条肉",礼条肉当然是越大越状脸,那年光"礼条肉",杀了两头猪还不够,行人情把我们小两口折腾的难受,近点的得步行,远的骑个自行车跑来跑去,一天下来,累的要命。 大年初二,一般是新媳妇回娘家的既定日子,那天,风和日丽,村子里到处喜气洋洋,行人情的你来我往,条件好骑个摩托车很排场,我和媳妇也是早早吃过饭,翻山越岭往她娘家走去,因为那年冬天冷,还下了雪,崎岖的山路就更加难走了,一路上媳妇就开始埋怨起来,说自己做梦也没想着会嫁到这个"穷山沟",说都怨我母亲把她忽悠了,说以后跟着我肯定住"县城",她说都怨自己没听母亲的劝,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听到她说这话,就很来气,嘴上不说,心里嘀咕,"你也不知道你是谁啦,要工作没工作,要手艺没手艺,嘴又那么笨,不是长相还行,有你说嘴的地儿吗",但嘴里还是尽量安抚她"那你说有啥办法,咱祖祖辈辈就生在这,长在这,这里条件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有钱了,到县城买一套房子不就是了,能让你一辈子住在这里吗?"因为那时我已经在政府单位上班了,心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那天到了她娘家,岳父岳母大人很热情,问寒问暖的,客客气气,中午炒了几个小菜,备了一瓶小酒,她有三个弟弟,大兄弟脑子有点毛病,生活不能自理,也不会说话,老二兄弟,长得白白净净的,说话也斯斯文文的,很可爱,小兄弟,胖乎乎的,有点调皮,她家的房子也是新盖的小院,到处明闪闪的,在她家,一家人坐在一块,我好像也无拘无束似的,她家人对我也有几分尊重,我也很礼貌,我总是"爸妈爸妈"地叫,不管心里情愿不情愿,但叫开了,心里就感觉很亲热,所以,我是很快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中午,在她家吃了饭,媳妇还没有回去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催促,因为毕竟是她回到了自己生活了一二十年的家,感情肯定会更亲切些,多和父母说说话也是人之常情嘛,所以,我就默默的耗着时间,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实在忍不住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媳妇","不回,你先回吧,我再住几天",她的态度看上去很坚决似的,因为是她家,我虽然心里不高兴,也不好意思起高腔和发脾气. "那你打算住几天?初八我就要上班走了",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我啥时想回去就回去了,你回吧!",她好像铁了心,没多少商量的余地,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没办法,我只好求救岳父岳母大人了,"天不早了,我们回吧",岳父倒很开通,很明事理,知道年轻人的心思,"中啊,你们回吧,回去晚了,老人该担心了",说着就去劝我媳妇,"不要在哪古董了,收拾收拾赶快回去",岳母见了,不知是心疼女儿还是另有话说,"不急,我给你们下碗饺子吃吃再回",说着就去了厨房。 我媳妇在屋里磨磨唧唧,没办法,只好等丈母娘把饺子下好,胡乱吃一口,再次催促媳妇 "赶紧着,天都黑了,路那么难走,不能再耽搁了",说着,我就帮她收拾东西。 岳父大人都发话了,她也只好乖乖地跟着我出了家门,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 又是一路坎坷,她在路上一声不吭,好像是在用沉默对抗我的胜利,发泄心中的怨气。 到了我家,天已经灰蒙蒙了,当然少不了母亲的一顿奚落,"看看,有谁行人情行到天昏地暗的" "我们吃过饭了",我无奈,只好借着吃过饭了搪塞一下母亲的质问。 媳妇一声不吭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好像没听见母亲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