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县城里 曹已明坐在北去的列车上,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她望着行礼架上的彩条袋子发愣。她的父亲,这个堂堂的男子汉竟然因为自己伤心落泪,沉淀淀的袋子里装着父爱,她很是感动,一年一度的寒假本应该守在他老人家身边,说真的要不是因为程欣,说什么也不会离开老父亲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爱情的力量竟然如此神奇,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 她上车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又把随身携带的物品安放在行礼架上,才坐下来,她望着窗外,两边的树木迅速向后倒退。车厢里的轻音乐在撩动着恋情的旋律,曹已明不自觉的摆动着腰肢,随着音乐的节奏,她也跟着唱了起来。 ……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啊! 在梦里…… 是你,是你, 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 在哪里见过你? …… 她唱得太投入了,清晰又磁性般的音质,感情投入得恰到好处,一下子吸引了车箱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的方向聚集过来,慢慢的靠拢了。这么好听的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这种直观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比起电视里看到的还要韵味多少倍。一曲唱完,立刻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齐声说,好,好啊!再来一曲,再来一曲。听到喊声,她才如梦般惊醒,才站起身弓着腰向大家敬礼,说不好意思打搅了大家了,希望大家旅途愉快。 大家喊到,再来一曲,曹已明也是性情中人,不想扫大家的兴,她真的清了清嗓子,果然又唱了一曲。 然而,站在她身边的旅客,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曹已明说,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兴趣,不如我们一起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大家齐声问道。 既然都喜欢,不如我们组成一个临时大集体,内容形式自己选择,唱歌或者讲故事都可以,怎么样? 喜是喜欢,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呀。人群中有人说。 曹已明想起父亲说过的,只要满一百个人,这个集体就会具备各种各样的人才。她说,图个热闹,能唱的唱,能听的听。 旁边一个长得秀气的女孩子说,可是,我只喜欢听,却不会唱。 此地无银三百两,会听的话,再不会唱也能哼唱几句,小妹妹,你就唱吧。接着,曹己明带头鼓掌,喊道,一二,一二三四五……人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家跟着喊,一二三四五,等得我们好辛苦,这个时候,小妹妹才羞涩的站在队伍中间,再也不好意拒绝了,她说,那我就献丑了,说着就清了清嗓子,真的唱了起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不忘怀……她唱完了,整个身心放松了。 曹已明又是带头鼓掌,说不错不错,我就说嘛。……下面谁愿意跟上?跳舞、讲故事都可以,出门在外,图个心情愉快嘛。 话刚说完,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走到过道中间说,地方太窄小了,要不然,我给大家跳一段霹雳舞。 大家失望地看着小伙子说,是啊,还是唱歌吧。 小伙子指着曹已明说,我没有这位姐姐唱得好,如果大家不嫌弃,我就唱《涛声依旧》吧。大家又齐声说,好啊。 刚刚唱完,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主动站在车厢中间,腼腆地讲了一段故事,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车厢里的人唱啊跳啊,玩兴正浓。广播里却报了下一站的到达时间,曹已明看了看表,站起来,跟大家打声招呼,说我叫曹已明,我马上就要到站了,今天的旅途很愉快,谢谢大家!再见。 大家看看她,意味忧尽,但还是依依不舍的互相打声招呼。曹已明从行礼架上取下当时还很流行的七彩布袋子,不一会儿火车就停了,才跟着拥挤的人流慢慢地移动着脚步挤下车去。 现在,她拿着程欣画给她的图纸看了看,又背着那个袋子上了一辆中巴,才自我安慰地说,还有六十公里了。 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并没有让曹已明感觉到疲惫,相反,她从长途中巴车上下来,走在车站出口处,一脸的灿烂,目光从近到远,又从远到近不停地寻找着目标,她相信程欣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他一定会来接车的。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才收回目光,才发现是程欣。黒黒的皮肤好像上过釉的瓷片闪闪发亮,穿在身上的中山装皱褶褶的,满脸老气横秋几乎没有了自信,她睁着两眼吃惊地注视着他,那个白皙而帅气的小伙子几乎不复存在了。她猛然冲到程欣身边,不由分说的将他紧紧抱住,把脸紧紧的帖在他的胸前,是啊!她太爱眼前这个人了,是他让自己领略到,思念原来是一种甜蜜的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欣才低下头,双手捧着她的脸说,你真是傻,大老远的跑过来,难道不累吗? 不累!曹已明说,相反,我还觉得蛮好玩的。这是真话,现在的她,被幸福包围着,滿满的全是爱。想到心爱的人就在面前,再辛苦再累又算得了什么? 程欣抬头看看天空,夜暮已经来临,他才依稀想起,曹已明已经辛苦了一天,一定很累了,他才知道心痛,才催促她,说赶紧回去,不然会走夜路的。 程欣赶紧接过曹已明肩上扛着的彩条袋子,曹已明跟在身后,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的,兴致很高,这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城里姑娘。现在,真的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 当他们赶到县城,还好,正是饭点,在国营饮食店每人要了三两米饭,要了一份粉蒸肉,一份小菜,尽管慢嚼细咽的,但明显感觉到她吃得很香,吃几口,抬起头来看着程欣笑了笑,样子好甜好美。 吃过晚饭,两人又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国营招待所开好房间,聊了一会儿。程欣说,你一定很累了吧,我明天还要上班,便准备起身告辞。曹已明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抑制不住激烈的心跳,猛的捉住他的双手,这种幸福的距离弄得程欣好愰惚,顿时产生一种甜蜜的渴望,他好像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有些失控,他迫不及待的赶紧用双手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去,嘴唇不自觉地在她额头上轻轻触碰着,慢慢的滑动,当两人的嘴唇在接近的一刹那,就像两块磁铁迅速地重叠。似乎是同时,曹已明眯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爱的欲火燃烧起来了。在这种甜蜜的世界里,感情的潮水已经让曹已明失去了自己。看来,她已经醉了,醉得有些迷茫,整个人都绵绵的,已经没有了任何抵御的能力。程欣把她抱得更紧了,他巴不得把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吸进肚子里去。到了这个时候,曹已明这个胆大的女人,更是无所顾忌,时不时的触动着他最为敏感的部位。程欣仿佛步入了一个极乐世界。曹已明颤抖了一下,迅速地闭上眼睛,苛尔蒙潮水般地涌来。整个房子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了,也几乎是同时,两个人的内心世界在呐喊着一个声音:怎么办?怎么办?……突然,不知是谁轻轻推移了一下,瞬间迟疑着,接着反而抱得更紧了。然而,还是程欣松开了双手,相互间呆呆的望了好一会,曹已明才不好意思的用双手矇住脸,她虽然生长在城市,但长期受父亲传统的教育,开放的程度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理智最终战胜了欲望。 程欣也吃了一惊,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曹已明,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停留片刻后,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招待所。 曹已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的心挣扎了一下,尚若他再坚持些许片刻,也许最后阵地一定会失守。现在当她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夜之后,她陡然觉得自己好残忍,敏感的异性功能刚刚激活就被瞬间扼杀掉,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呢?蓦然间,她觉得程欣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这一夜,她躺在床上,兴奋与羞涩把她的每一个神经细胞激活了,既没有困意也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翻来复去的想着程欣的总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深深地爱着他,她在记忆深处里挖掘,难道是因为他的才华?是的,是从仰慕他的才华开始的,他的文章和人一样,朴素得可爱。他优秀,充满了青春活力,又有文采,而这种自内而外的特质,是装不去来的,跟他在一起才有安全感。特别是当程欣离开省城后,在想看又看不着的情况下,她的心常常提到嗓子眼来,以至整个心灵让他完全占据了,她在凄风苦楚里期待着幸福的来临,在既酸痛又幸福的期待里总算熬过这半年的时光。 冬天的寒夜总是这么宁静,屋外淅淅沥沥的细雨裹着雪籽,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寒冷却不甘寂寞,开始袭击着这个来自省城的姑娘,狂风像狮子一样怒吼,越到深夜越是猛烈,像是要吞噬掉这个小小的县城,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唉!她突然叹息一声,要真是这样,只是苦了程欣,他还没有做一回真正的男人…… 程欣回到宿舍里,已经过了洗澡的时间,他只能从枕头底下找了条内裤,躲在被窝里偷偷换掉,只能这样对付一晚上了。刚才那种情况下能够忍受住,没有一定的忍耐力以及巨大的生理承受能力的人实在难以做到,理智在有些时候也是个无法解释的词汇,干柴烈火的情况下居然能够熄灭掉熊熊燃烧的火焰,连自己都无法想象。他不禁有些暗暗庆幸自己,要不然就犯了大错。他伸伸舌头,右手放在胸脯上不断地拍打着,算是自我安慰。他不断的自语道,好险!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心底里不断地喊出一个声音,这一辈子,一定要娶曹已明为妻!不能不说,这是一种动力,他决定,不管是在哪种逆境下,这个决定都不会改变,一生一世,永远爱着她,永不放弃,绝不食言。 当曹已明迷迷糊糊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洗漱完毕,站在招待所大门外,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情景。一只麻雀飞来了,降落在她的不远处,可能是厚厚的积雪已经冻成冰,它用它那尖尖的硬嘴啄了几下,又望了望附近,才失望地拍打着翅膀飞到别处去了,虽然艰难,但自由自在。可怜的人就没有这样幸运了,她想,一旦离开了单位,失去了那个夹小的空间,就会枯竭,就会失去生命力。她暮然想到程欣,为了这个小得可怜的空间,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还没过上两天的好日子,竟然又到了另一个穷地方,为了每个月的三十斤大米,那些少得可怜的工资继续接受束缚,一点自由也没有。 曹已明从招待所出来,沿着沙石马路一路走走看看,经过十字路口,约莫走了五十米,就看到两个麻石柱子,柱子上面用水泥灰浆糢成的长方形框框,只见上面写着《北远县人民医院》,曹已明哦了一声,细细地观看了好一会,要不是这块横扁,她还以为是破落私宅。她不自觉的走进去,只见巷子的左边有个穿白大褂的女士正在低头划价,右边是取药的窗口,再往里走左边是住院部,右边是各个科室的医生,最右边的最后一间是化验室,估计程欣就是在那里上班。走廊过道两边全是木质柱子,离地面三十公分是青一色的麻石筑成,很考究的古石,年代似乎有些久远,这大概是为了防止木头腐朽用的,可见当年的主人也不是一般家庭。走廊前是一块坪地,两头依稀能看到蓝球场铁架子,上面的投篮已经锈迹斑斑,几乎好久没人玩过了,球场过去就是职工食堂以及饭后休息的场所,还有煤球房,洗澡堂之类的。看上去,整个医院了无生气。曹已明离开的时候,回过头来再次扫视一眼,心爱的人在这里生活工作和学习,她好像心里有些难受,皱着眉头缓慢地离开了。 她从医院出来,只用了一个小时,整个县城也就走完了,活脱脱像一个井字,县城虽小,五脏具全,像工商税务公检法、学校剧院样样都有。汽车走过,满城扬起灰尘,久久挥之不去,她才知道,省城与县城之间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差距。 可是,接下来的事把程欣吓了一跳。程欣下了班,在食堂里随便拔了几口饭,就急急忙忙的赶到招待所。他不放心曹已明,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一天到晚的枯燥无味。然而,当他敲了敲门,却不见有回应,他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是怎么回事?他暮然有点紧张,她会到哪里去呢?他迅速地在招待所的附近找了两遍,又回到工作台找到服务员打听。服务员认真的回忆着说,看见她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就拿个塑料袋子出去了,可能是办什么事情去了吧? 办事?程欣摇摇头,她又不是来办事的,在这里既无亲戚又无朋友,纯粹就是来看我。他离开招待所,县城横竖就这么大,他在脑海里迅速地搜索着她最可能去的地方,读书馆?不会。她虽然是个教书的,却并不喜欢看书,电影院?对!这种地方是消磨时间的最好去处,他一边想一边快速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花五角钱买了门票佯装看电影,在里面游走了几个圈,连曹已明的影子都没看看到,他的脑海里顿时轰的一下急了,是不是被人拐走了?是不是到湖边看冰掉到水里去了?种种猜测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又迅速地作出判断,看冰的可能性……也许,他马不停蹄的跑到沿堤湖边,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四处张望着,可这里,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每走一步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和沙沙作响的脚步声,鹅毛大雪被呼啸的北风倦起来连同地面的雪迅速地把刚才的脚印复盖住了,头上的帽沿已经结了厚厚的冰,雪打在他的脸上隐隐作痛。不多久,耳朵和脸块肿得像个红萝卜了,放眼望去,既没有看到人也没有看到其他动物,连鸟儿也没有看到一只,看来夜幕已经降临,一旦天空再暗淡下来,寻找就更加困难了。他站在原地,突然想到方宏院长,他是本地人,一定可以帮到忙的。对!程欣车转身猛跑着,当他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推开方院长家的门时,全屋的人看着他,几乎惊呆了,整个一个雪人,曹已明看到他,一下子全明白了,心痛得不断地拍打着他头上身上的冰块。 这是另程欣沒想到的,她怎么会到院长家里来?便问,你,你怎么?……到,到院长家来了?害得我好找。 对不起啊,我没有告诉你…… 程欣能说什么呢?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反应迟钝的说,没关系的,只是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疯了一样。 都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曹已明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程欣两眼直视着曹已明,还在喘着粗气。 本来下午就过来的,院长不在,只好等到他下班。 程欣张开嘴巴,动了动,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曹已明不知道他为何想说不说的,就问,怎么了? 算了,没事。 说啰。曹已明催促,越是这样,她就越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先说,你为什么到方院长家来? 其实我也没什么,就是带了几斤白糖而已,那是用我自己的指标买的,没事吧?曹已明望着程欣反问。 我觉得这样做不好。 为什么? 这还要问啊!不知道这样做不好啊。 只是几斤白糖,又不是行贿。 反正我觉得这样做很不好!很没面子。 既然是这样,我尊重你,下次一定会注意。 只能这样了,总不至于让她把糖再拿回来吧?程欣把她挽在怀里,曹已明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胸前,虽然冰冷的,但心里很温暖。程欣低下头,说刚才我那么凶,没吓着你吧? 曹已明摇摇头,她并没有发现他有生气的样子,她还在独享着这份幸福。 他们就这样呆立着,程欣突然捧住曹已明娇美的脸庞,很享受的亲了一下,她的心一下子酥软了,娇羞而甜美的说,程哥,我们回招待所去吧。 程欣点点头,欣然应允,拉着曹已明的小手,一会儿行走在白雪皑皑的雪夜里,这个美妙的二人世界,夜,是那样的静悄悄,只有身后留下吱吱嗄嗄的脚步声。 见他们到来,服务员笑眯眯打着招呼站起来,说找到了啊!我说没走远吧。突然话峰一转,你们真是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对。一边把门打开,移步轻莲的正要退出去,曹已明从口袋里抓一把糖粒子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别啰别啰的推辞,一边又抵御不了对方的热情,只好双手捧着糖粒子笑呵呵的走了。 见服务员走了,曹已明轻轻的把门关上,一脸的幸福,她含情默默地仰视着程欣。突然,她一把把他抱住,潮水像洪水猛兽般汹涌而至,她好像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了,双手不由的吊住程欣的脖子,双脚顶起来,脸块帖着脸块,细嫰滑洒的肌肤在潦动着他。其实,程欣也是早就有些失控了,他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突然间低下头去抱住她,嘴唇迅速地在她脸上触碰着,寻觅着,探索着。曹已明完全无法抗拒了,嗯……嗯,程哥,程哥,他们完全沉浸在忘我的世界里,她奋力的咬住他的嘴唇不知所以了,翻江倒海的潮水使得每一个细胞在迴动,在膨胀,心灵深处不断地发出爱的信息,欲火在燃烧……倾刻间,两人疲软无力地摊倒在铺上,曹已明顺势拱进被窝里。……然而,此时此刻的程欣却僵着不动了,在床前住足了好一会,还是停止了前进的步伐。曹已明睁开眼睛,只见程欣痛苦地坐在床前的四方凳子上,双手抱着头,躬着腰,失魂落魄的好难受。 这是让曹已明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把自己的青春,人生的最初献给他,而他居然中途停止了,现在又显得很无奈很痛苦的样子。曹已明正准备站起来,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欣却先站起来说,明,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是我一生的追求,我会用一生一世来痛你爱你。可,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我现在什么也不是,我还一无所有,还窝在这个穷山沟里,拿什么来保证你的幸福?还是个未知数。你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一定会努力,一定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我从这里飞出去,到那时,回到你身边,好好的享受我们的未来,一生一世直到地老天荒。 听他这样说,曹已明很是感动,说程哥,你不要自责,这是我自愿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一肩挑着,甚至讨吃要饭,我都无怨无悔!程哥,我发誓!说着,曹已明泣不成声了,她真的很爱他,程欣也完全感觉到了,但他想,如果就这样草率了事,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对谁都不好! 程欣走到曹已明身边,双手轻轻拍打着她,说亲爱的明,我也是人,和其他男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特别是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人更是难以控制,可是,还不能!一旦被领导发现,回不去事小,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还会连累你。 曹已明睁大眼睛也站起来,疑惑地问,不会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程欣点点头说,是的。 曹已明愣愣地看着程欣说,程哥,我们去登记结婚吧,名正言顺的,怎么样? 听到这些话,程欣完全被俘虏了,他柔情地望着曹已明说,说你真傻,还真是傻得可爱。……我,我正在攻读博士学位,只要我拿到资格证,就可以破格回城,到那时,就有了爱你痛你的资本了。怎么样? 嗯,其实,爱一个人,不需要条件,我并不在乎你富贵贫贱,地位高低。曹已明柔情似水,这个有点霸气的女孩子,此时此刻完全没有了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我不想这样,真的。我一定会让你生活在阳光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我现在是这样,但我坚信,这一天离我们会越来越近。 曹已明激动地点着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再次抱住他,泪水肆溢,心里却长长地叹着甜蜜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