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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案


  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若无眼,善恶难分;天若有眼,善恶分明。且看这起无头案。
  (一)送嫂回娘家
  六十年代初期,有俩兄弟父母早亡,相依为命,情同手足。凭着叔伯亲戚关照,加之兄弟俩勤俭节简,诚实劳动,十里八乡有口皆碑,哥哥被推民兵连长,弟弟在生产队担任会计,生活一天天改善。
  不久,哥哥娶了媳妇。由于家境条件有限,弟弟与兄嫂同住,未另起炉灶。
  新婚两日,哥哥接紧急通知,要到县城开会,不得有误。于是,草草收拾,赶路。出村到汽车站要走三个小时的山路,而且只有早晚两班车,路途遥远。临走前哥哥交代弟弟:"你嫂嫂刚过门,情况不熟。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多操点心"。弟弟满口答应:"哥哥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嫂嫂的"。
  哥哥走后,弟弟心想:哥哥不在家,我跟嫂嫂独处一室,很不方便。如果外人饶舌头,我有口难辩,嫂嫂也会受委屈。于是,他跟嫂嫂商量,送嫂嫂回娘家住几日,待哥哥开完会,再接嫂嫂回家。嫂嫂初嫁,也很想念家人,就兴高采烈跟小叔回娘家了。
  按当地风俗,出嫁满三天,女媳带女儿回娘家,叫做吃"回门酒"。岳父母看见自己的女儿出嫁才过两天就被小叔子送回家来,是不是小两口不和?正在老人纳闷的时候,弟弟出来解释了一番,才化解了误会。老人很高兴,称小叔子考虑周全,看天色已晚,想留他在家住一宿。弟弟说:"家里没人,万一有什么事,我不好向哥哥交代,我得回去守家,谢谢大伯了"。于是,吃了晚饭,弟弟就赶路了。
  夏夜,月光如水,山路崎岖,莹火虫星星点点,在草丛和灌木中飞来飞去。弟弟脚步匆匆,衣袂生风,浑身是汗。快到村子的时候,听见有啼哭声,他停下脚步,顺着声音寻找,发现路边有个穿花衬衫的姑娘,捂着脸,蹲在地上"嘤嘤"地抽泣。这么晚了,一个姑娘蹲在荒郊野外,多危险啊。弟弟俯身询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哭脸呀?"
  "我后娘打我,不给我吃饭,把我赶出门了"。
  唉,可怜的姑娘。弟弟想帮帮她,可又觉得很为难,自己是一个单身汉,刚把嫂嫂送回娘家,再带一个姑娘回家过夜,不是自找麻烦吗?他站起来,继续赶路。谁知,姑娘的哭声越来越大,哭得他的心都揪起来了。不管怎么样,还是救人要紧。弟弟折返回去,对姑娘说:"你要是没地方可去,就跟我走吧"。
  姑娘抬眼看见弟弟一脸和善的样子,抹干眼泪,点点头,站起来跟弟弟走了。
  弟弟一路走,一路想,带她回家过夜肯定不合适,不如把她带到村里张寡妇家住一晚,明天再想别的办法。主意拿定,弟弟心里有谱了。
  这张寡妇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看见村里的会计带一个姑娘深更半夜来敲她的门,想借宿,怀疑他们关系不正当,死活都不答应。弟弟没办法,只好把姑娘带回家了。
  当晚,弟弟把姑娘带回家里,怕自己的床太乱太脏,不好意思,就安排姑娘睡在哥嫂的婚床上。当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外人要枉加议论,就像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解释不清的。他不能睡在家里,只好到大队部值班室凑合一宿了。
  弟弟对姑娘说:"天色很晚了,你安心在家休息。我把大门反锁起来,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明天一早我就回来"。姑娘答应了,弟弟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二)头颅不异而飞
  弟弟来到大队部值班室,正巧是生产队副队长值班,就跟他说:"今晚我替你值班,你回家休息吧"。
  副队长一听,巴不得,哧溜一下坐起来,穿好衣服,打着呜哨,走了。
  第二天清早,弟弟起床后,赶紧回家。拧开门锁,敲了敲哥嫂的房门,叫:"姑娘,醒了吗?该起床了"。见里面没有动静,弟弟就下厨房做早饭去了。
  早饭端上桌,还不见姑娘出来。再看看外面,已经是日头高照,该要下地干活了。弟弟又去敲门,还是没有声音。他轻轻推开房门,想看看究竟。这不看则已,一看,吓得魂飞魅散,屁滚尿流!哥嫂的床上一滩鲜血,一男一女,躺着两个赤条条的人,头颅不异而飞,颈上的刀口还泊泊地往外冒着血水,溅在帐上、墙上、地上、桌上、椅上……房间里弥漫着血乎乎的腥味。
  弟弟跟踉跄跄,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派出所报案。公安民警迅速把现场封锁起来,进行搜索勘查。除了床上有两具无头尸体外,还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沾满血水、晕死过去的姑娘,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通过民警的安抚和启发,弟弟一颗战战兢兢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把昨晚的过程详详细细回忆了一遍,滴水不漏地向民警作了交代。
  从弟弟反映的情况来看,晕过去的姑娘应当就是他救助过的姑娘,那床上无头的男女又是谁呢?怎么半夜死在他家的床上呢?门锁完好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呢?谁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这么狠毒?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他们的头颅又到哪里去了呢?
  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房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明显有人爬进爬出,而且不止一个人。现场留下一把带血的斧头,应当是杀手的作案工具。从死者的穿戴情况和身体特征分析,不像是游手好闲的人,都是长年下地干活的人,而且死前发生了性关系。民警们根据初步掌握的线索,采取四项措施:一是对现场进行反复勘查,寻找珠丝马迹;二是对弟弟严格监视审查,摸清来胧去年脉;三是派员守候在医院,待姑娘醒来,详细盘问情况;三是展开调查访问,发动群众提供线索。
  就在侦破工作紧锣密鼓全面铺开的时候,两个男人闯进了派出所来投案自首。一个身穿绽青色衬衣,留着络腮胡须,两鬓斑白,一脸皱纹。另一个穿着灰白色褂子,身上肌肉丰富,青筋暴涨,满身是血,提着一个布兜。穿白色褂子的汉子把布兜解开,一男一女两个人头滚落出来,散乱的头发上沾满了血茄。然后,扑腾一声,跪在民警面前,说:"人是我砍的,你们把我毙了吧!"
  正在做笔录的弟弟仔细一打量,又骇了一跳,天啦!这不是哥哥吗?他怎么杀人啦?
  (三)杀手投案了
  陪同哥哥投案自首的是他的岳父。民警将那两个头颅进行了检验和辩认,与床上两具尸体吻合,男死者是生产人副队长,女死者是张寡妇。经过突审,民警基本上搞清了杀人经过。
  原来,哥哥原以为到县城开会最快也要第二天才能赶回家,没想到会议下午就结束了,加之新婚,归心似箭,所以他赶上了最晚那班车。到了汽车站,他搭乘拖拉机连夜往家赶,到家时已经是下半夜四点。
  回家一看,大门紧锁,心想:弟弟平时很听话,今天我前脚走,他后脚就带着嫂子出去,到现在还没回家,太不像话了!他刚想开锁,就听见屋里好像有声音,觉得奇怪,悄悄走到卧室的窗户下面听动静。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男欢女爱的荡笑声,把他肺都气炸了!没想到弟弟敢占哥哥的便宜,那泼妇与他相爱三年,刚结婚就给他戴绿帽子,这还了得!常言道:捉贼捉脏,捉奸捉双。哥哥摸到墙角柴火堆上一把斧头,从窗户跳进屋里,轮起斧头就朝床头一顿疯砍,血水迸溅,床上的人没来及吭一声就归天了。砍死奸夫淫妇后,哥哥还不解气,又把两个人的头颅砍下来,用布兜扎好,提起来从窗户跳出去。他要找岳父母论个理,看看他们是怎么调教女儿的!
  天还早,岳父母一家人都在睡梦中。听见哥哥在门外叫唤,岳父开门问"咋这么早就来了?不是开会去了吗?"
  哥哥瞪着眼珠子,吼道:"少给我来这一套!你看看你养的女儿!"说着把布兜往地上一扔。
  岳父捡起布兜,解开一看,是两个血淋淋的头颅,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岳母和新媳妇都被吵醒了,出门看咋回事。
  哥哥一看,糊涂了,怎么自己的新媳妇好端端在眼前?那,那……我砍了谁的头?这个时候,天光已亮,哥哥仔细看了看人头,才发现一个是副队长,一个是张寡妇,顿时泄了气,知道自己祸闯大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啊!他被自己的举动吓蒙过去,记不清自己刚才怎么砍人的啦。
  等他醒缓过劲来的时候,岳父一家已经急得团团转,哭的哭,叹的叹,束手无策。媳妇告诉他,昨晚是小叔子送她回娘了,根本就没在自己家住。慌乱之中,老岳父对他说:这是误杀,趁警察还没有找上门,你赶紧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你畏罪潜逃,会罪加一等!
  哥哥在岳父的陪同下,提着人头,投案自首了。
  (四)一对狗男女
  话说这生产队副队长怎么又跟张寡妇厮混在一起的呢?
  那个晕过去的姑娘终于醒了,事情的经过她最清楚不过了。根据她的陈述,案情终于水落石出了。
  那天夜里,姑娘被弟弟安排在家里睡觉,她刚上床,就听见窗户外面有响声,心里害怕,就蒙着被子不敢吱声。谁知,窗户的插梢是断的,轻轻被人一推就开了。姑娘从被子缝往外张望,朦胧中看见有人在爬窗户,她赶紧下床,哆哆嗦嗦,爬到床下面躲起来。
  爬进来的人就是张寡妇,当然,姑娘并不认识她,只知道是个女的。张寡妇一进来,就东摸西摸,打开柜子,拉开抽屉,到处翻东西,分明是想偷东西。
  张寡妇的确是来偷东西的。当弟弟把姑娘带到她家想借宿的时候,她炉火燃胸,想想自己三十多岁就守寡,得不到男人滋润,看见两个男女青年相亲相爱,上床后,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寻思刚才这对男女借宿不成,一定回家颠鸾倒凤了。虽然自己不能亲身体验,听一听,看一看,心里也满足呀。于是,她抱着满心好奇,悄悄来到会计家。谁知,门上一把锁,估计这对男女到别处快活去。她想离开,念头一转,心里说,不能白来,他哥哥开会了,弟弟泡妞了,家里没有人,不如顺手捞些油水回家。于是她就爬窗进屋搜罗起来。
  无巧不成书。那生产队副队长从值班室出来,也打起了小算盘:这个会计到嘴边的肉都不吃,还跑到值班室来睡,真是一头又笨又傻的猪!不如让老子去尝个鲜,看他后悔不后悔。想着想着,也来到了会计家。看见窗户打开了,骂了一句:一个姑娘敢开窗睡觉,不是胆子大,就是骚货!他一不作二不休,从窗户爬进去。
  张寡妇正在屋里寻找值钱的东西,看见有人进来了,做贼心虚,慌不择路,往床上被子里一钻,不敢出声。
  副队长进了屋,直接往床上摸,正好摸到一头长发,喜不自禁,不管三七二十一,脱衣解带,钻进被子里,搂着张寡妇又亲又啃。张寡妇久旱逢甘霖,玩起了老把式,任由副队长玩弄。心想,东西没偷成,偷汉子也成。于是,主动脱掉衣服,积极配合。这一男一女一边折腾一边发出浪荡的声音,一连疯狂战斗了几个回合,只可怜床底下的姑娘战战兢兢,又怕又羞,恨不得找条地逢钻进去。
  就在这时,窗户里又跳出一个人,大吼一声,"咔嚓","咔嚓",几下,床上没了动静。血水浸过床单褥子,渗在姑娘脸上、身上,她用手抹了一把,黏黏乎乎的,还夹着血腥味。她撩开垂在床脚边的床单,借着月光,看见一个大汉提着两个人头走了,吓白了脸,顿时晕厥过去。
  (四)尾声
  事到如今,人证,物证,证据确凿,案情大白于天下。
  哥哥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新媳妇哭得死去活来。
  公安机关上门找到那姑娘的父亲和继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责成他们去医院把姑娘接回家,好生照顾。
  这姑娘经历了这场惊吓,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没有在家里安全,从此不再与继母拌嘴,人也越来越勤快,一家人和和乐乐过日子。
  时隔半年后,弟弟托人上门提亲,把姑娘娶回家,过上了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的生活。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冤有头,债有主,引发这起恶性案件的源头是什么呢?如果没有搞懂,不如再从头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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