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好像真的老了。" 我嗒嗒的脚步踩碎了冬夜的寒气,朝家奔去,掏出钥匙一把打开家门,却看见老爸呲牙咧嘴地在沙发上贴膏药。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我惊异地放下书包,皱了皱鼻头,走到老爸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膏药,一边贴一边问:"怎么了你这是,贴哪呀?"他舒了口气,眉毛往上抬了抬,指了指膝盖又指了指肩膀:"膀子疼得厉害,都够不着膝盖,你帮我贴一下。"我麻利地撕开膏药上的透明塑料薄片,又看了看包装:伤湿止痛膏。心想,该不会有风湿吧?哪晓得他居然说:"唉,我这是风湿啊!"我惊了一惊:"你居然得风湿?"老爸转过头来,笑了笑,说:"怎么,我难不成在你心中是个铁人,不吃不喝不会得病?"我魔怔地点了点头,用手脚僵硬地贴好膏药。 深陷在物理与数学的泥潭中,在公式和加减乘除里乱了分寸。我不禁叹一口气,抬了抬头看向对面的房子,才发现在这个冬日的寒夜里,貌似只有我一个在挑灯苦 读。老爸老妈应该早就睡了吧,下意识地扭了扭头,果然一片黑暗。叹了口气,一片寂静与黑暗包裹着我,只有那盏台灯还清冷地亮着白光。冰冷的风又挤过窗缝蹿了进来,我拢了拢外套,打了个寒颤。忽然,一股暖黄射入眼帘,流到房间的每个角落。是老爸,他按开了房顶上的大灯。一片光晕包围着我,我回头一看,发现高大壮实的他站在房门前。 我鼻子一酸,隔这么远,还是能看见他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是时光游过留下的痕迹。 老爸轻声说:"冷不冷,要不要开取暖器?"我连忙摆了摆手,又低头做起了作业。心中却纷乱如麻,蓦地想起前几天老爸抱怨单位的不好,我正准备调侃一下他,可他末了却说:"但唯一好的是有时间可以照顾女儿了。"一股酸涩带着感动愧疚涌上心头,我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儿。 老爸啊,你是一把火,在寒冷的冬天给我温暖。你是点灯的人,当我在黑暗中分辨不清航向时,你以爱为我点燃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