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蜜语第十八章一无所有不等于失去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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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一无所有不等于失去所有
＂我原来认为，一个人突然放下他的事业，会成天坐立不安，像少了点什么似的，看来是我想多了，但是我就是这样的，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画画，心里会很失落。所以也认为你会和我一样，看来，是我想多了。＂
柯小艾淡淡的一席话，在莫景然心里激起千层波浪，其实，柯小艾说的是对的，他做梦都在片生鱼片，关于他职业的点点滴滴，经常出现在梦里，每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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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不太好，貌似要下雨的节奏，每当这个季节，雨水会毫无防备地掉下来，这个季节的天气，这是个怪脾气。＂
郑先森闲得无聊，夸张地伸着懒腰，嘴里学着别人文绉绉的感叹。
柯小小自顾自地荡着秋千，耳朵里塞着耳机，其实，耳机里没有播放音乐，只是假装听不到某人的感叹罢了。
一个成天感叹天气如何如何的人，也会为了一片枯叶的掉落而伤怀。柯小小才不想在大清早的就跟着多愁善感。
看看面前的人，手插在裤兜，鼻梁上的医用胶布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帅气，反而多了一丝痞帅痞帅的感觉。
郑先森感到无聊，捡起地上刚刚飘落的枫叶，把玩着。刚才的一席话就当做某种气体放掉也罢，反正也没人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柯小小皱着眉，心里嘀咕着：＂完了，感叹完天气，又要悲怜落叶，老天，为什么所有人都是柯小艾附体？不是吟诗作对就是多愁善感？＂
柯小小跳下秋千就要走人，郑先森眼疾手快，拦住她的去路。
＂柯小小，我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打，你把那个老头叫来，我要和他单挑！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叫他有本事不要叫保镖动手。＂
柯小小看着面前叫嚣的人，推了他一把，说：＂你有病！什么叫做平白无故？真是笑死人嘞。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问你！我好不容易和人家鼎鼎有名时装界大咖打个招呼，你冲过去照住人家大腿就是一脚，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看那个老变态不顺眼，你刚和他说几句话，他就色眯眯和你搂搂抱抱，而且还当着我的面！过分了！＂郑先森鼻子里喷着气，像愤怒的黄牛。
＂你才变态，只是礼节性的拥抱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没有见过世面？难道我看到前辈就要躲得远远的，这样你才高兴？＂柯小小声音盖过郑先森的叫嚣，叉腰说，＂再说了，你是谁？凭什么要管我的事？幸好他没有计较，不然，我怎么在时装界混下去？＂
郑先森跳着脚，急了，把脸凑过去，指着鼻梁，气呼呼地说：＂他没计较？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这叫没计较？＂
＂那是你活该。＂柯小小不屑地说。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吵？大清早的还叫不叫人安静一会？＂
柯小艾打开窗户，一脸疲倦，郑先森看到她，一脸诧异：＂柯小艾！你回来了？莫景然呢？没有和你回来吗？＂
＂凭什么他要和柯小艾回来？柯小艾又不喜欢他。＂柯小小阴阳怪气。柯小艾扔出一本书，柯小小闪身躲过，捡起书吐吐舌头。
＂怪不得那家伙有天晚上喝酒喝到半夜，还打电话给我，好像很失落的样子，第二天我给他打电话，他关机，刚刚打过去，还是关机。会不会这家伙想不开，做傻事啦？＂
郑先森大惊小怪，柯小小把书砸在他背上，没好气地说：＂你是唯恐天下不乱，这几天某些人心不在焉，昨晚也没睡好。所以一向不睡懒觉的人才睡到现在，你打扰人家休息，还好意思在这里煽风点火？＂
柯小艾板着脸，关上窗户。
2
一辆黑色轿车呼啸而来，若不是一个急刹车，估计柯小艾家的房子会遭殃。
车刚停稳，一个贵妇打扮的中年妇女跳下车，气势汹汹走过来，只有几米的距离，柯小小还是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杀气席卷而来。
看着妇女肥硕的身躯，柯小小在大脑中幻想着她每走一步，四周都会出现地动山摇的情景。
＂谁是柯小艾！给我滚出来！＂中年妇女脸色憋成猪肝色，跳着脚指着屋里大叫。
＂阿姨，请问您是哪位？＂柯小小上前询问。
＂你是谁？难不成你就是柯小艾？看着也不像，走开，我找柯小艾！＂中年妇女用胳膊肘顶开柯小小，继续朝着屋里张望，柯小小才看清，她手里拿着一张柯小艾的照片，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莫景皓，柯小小记得这张照片，是她帮他们两个拍的。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说：＂阿姨，柯小艾是谁？和你有仇吗？＂
＂岂止有仇！？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这才解我心头之恨！我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她就是我们莫家的仇人！＂
柯小小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个妇女的来路，头皮突然绷紧，说：＂阿姨，这里没有什么柯小艾。你一定是找错地方了。＂话音刚落，刚刚说的话直接打脸，只见柯小艾一脸倦容开门出来。
中年妇女瞅瞅照片，在瞅瞅柯小艾，咬牙切齿扑上去。
＂柯小艾！你把我们家莫景皓害惨了！他在监狱里生不如死，你就是个祸害！我要撕了你！＂
柯小艾大惊失色，中年妇女肉乎乎的双手停在她面前，张牙舞爪。若不是柯小小紧紧抱住那妇女的大腿死死拖住，柯小艾这张美人脸早就破相了。
为什么女人打架都要抓脸？是因为对方的容貌遭人羡慕嫉妒恨么？柯小小真是纳了闷了，她打架从来都是用脚出招的。
抱着那条粗壮的大腿，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时候她居然在感叹，感叹柯小艾虽然长着一张令人羡慕的脸，可是她的智商几乎为零，明知道有人上门寻仇，还要开门送死，谁叫柯小艾这么蠢？好像她要向别人证明，不蠢就不是她柯小艾似的。
＂起开！＂中年妇女猛蹬腿，企图甩开柯小小，蹬了半天没有用，抓起柯小小的头发使劲揪扯。
柯小小就是不撒手，大叫：＂笨蛋！关门呀！快关门！＂
柯小艾一脸惊慌，＂呯＂地一声关上门，差点没把女子的手夹住。
中年恼羞成怒，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在柯小小身上。嘴里骂着一些难听的话，照着柯小小腰上就是一脚，柯小小被踢翻在地，只能愤怒地瞪着双眼，心有不甘。
郑先森慌了，才没有心思看女人打架的场面，他冲过去推开女子，把柯小小从地上拉起来，护在身后，摆开架势，说：＂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莫景皓的母亲是吧？有事你冲我来，要杀要剐都冲我来！＂
正帅帅地甩了下头发，准备迎战，一只硕大的拳头直接砸过来，鼻梁冷不丁挨了重重一拳，顿时眼冒金星，郑先森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哀嚎。
中年妇女活动着手腕，一脸鄙视。继而转身冲向门，用肥硕的身躯用力撞门。门锁有松动的迹象，门板眼看快要支撑不住了。
＂完了！＂柯小小低呼一声，正要向前冲，只见门自己开了，中年妇女肥硕的身体卡在门口，挣扎几下之后，没有继续往屋里挤去，而是哼哼着退出来。
柯小小有些幸灾乐祸，说：＂对不住了阿姨，我家的门是专门为我们这些瘦成闪电的人设计的，不知道你要来，没能即使改装，真是难为你了，有什么事我们就在外面谈吧。＂这样狠毒的话总算是报了那一脚之仇，想想都解恨。
柯小小真是找死！正如她所料，彻底激怒了中年妇女，只见那妇女伸出指头，气得说不出话来，柯小小正要补上一句，郑先森赶紧捂住她的嘴，讪笑着说：＂对不住了阿姨，她今天没有吃药。＂
门是柯小艾开的，此时她就站在中年妇女面前。两人对峙，无形的硝烟弥漫着杀气。
柯小小心灰意冷，柯小艾真的蠢得可以，居然自己跑出来，撞在枪口上，柯小小简直恨铁不成钢。
3
柯小小搬来家里最结实的凳子摆在院子里。中年妇女大大咧咧坐下去，翘起二郎腿认真审视柯小艾。柯小艾垂手站着，等着对方开口。
对方终于瞪了她几眼之后开口了：＂柯小艾，你究竟有多大能耐？我家莫景皓从小就吵着要住在你家隔壁，完全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他现在不是硕士就是博士，是你毁了他的前程！现在又害他进了监狱，他的一生都让你给毁了！你是扫把星转世的吗？＂
＂那好吧，阿姨，如果您不服，我们可以上法庭解决这件事，听听法官是怎么判断这桩案子的。所有的损失赔偿我可以不要了，我只是想让您知道，你儿子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误，再纠缠不清，估计我们还得在法庭上相见。＂
柯小艾一席话说得中年妇女哑口无言，连柯小小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口才。柯小艾又说：＂阿姨，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上一趟法庭，把事情捋清楚，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只会闹出更多的麻烦。＂
中年妇女顿时语塞，郑先森冲她点点头，说：＂柯小艾所言极是。必须通过正归的途径把事情解决好，省得阿姨不放心。＂
女中年妇女站起来，举着手指把所有人指了一遍，咬咬牙愤然转身，朝她的黑色轿车缓缓走去，缓缓开了车门，车子缓缓开走。
之前的勇猛终于在现实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柯小艾转身就往屋子里走，柯小小搬着凳子讨好似的跟在后面，说：＂柯小艾，没想到你居然几句话就把她打发了，我还担心她发起威来，咱家房子都不够她拆。＂
＂最有力的回击不是打打杀杀，抓住弱点，一招致命。＂郑先森在后面讨好似的总结，人还没跨进屋，柯小小反脚把门踢关上，随着一声嚎叫，郑先森捂着鼻子扶着门滑下去。
这时，一辆黑色越野缓缓停下，车门迟迟没有打开，郑先森朝车子那边瞟了一眼，急得跳脚，拍着门喊叫：＂柯小小，不得了了，那个人又返回来了。＂
门没有开，也没人理睬他，就在这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声音在背后突兀地响起：＂郑先森，你这是在干嘛？＂
郑先森一个哆嗦，扭头去看背后的人，突然跳起来照着来人肩膀上就是一拳。
＂莫景然！你吓死我了。＂
门毫无征兆找地开了，柯小小站在门边。
＂莫景然！你怎么才来？＂柯小小一惊一乍，莫景然心里收紧，赶紧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柯小艾呢？＂
＂我说你来晚了，要是早来一步，你会重新认识到柯小艾的另一面。＂
柯小小越卖关子，莫景然越着急，扒开柯小小就往屋里闯。
柯小艾站在镜子前面，面若冰霜，看到镜子里莫景然的模样，眉宇间掠过一丝惊喜。
＂小艾，你没事吧？＂
柯小艾刚转过身，还没说话，郑先森就抢了先。
＂她能有什么事？要问问那个被她气得说不出话的人有没有事才对，平时柔弱的林黛玉秒便冷面谈判官，我都被震惊了。＂
＂怎么回事？＂莫景然一头雾水，郑先森还在卖弄口才，根本说不到点子上。
＂刚才有人上门找茬，我和柯小小使出十八般武艺都败下阵来，柯小艾一个霸气出场，根本没动一根手指头，就是简单几句话，对方就落荒而逃，简直是太精彩了，可惜你晚了一步，没有亲眼目睹那大快人心的场面，不然你会和我一样，对柯小艾……＂
莫景然突然感觉到他正在听武侠评书，不过郑先森的夸张言辞简直比收音机里听到的武侠评书差远了。
＂停！＂莫景然做了个打住的动作，把郑先森扯到一边，把他按在沙发上，恶狠狠地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走向柯小艾。
＂走啦！＂柯小小扯了扯郑先森的衣服。他不解，问道：＂做什么？＂
＂你说，我们这两个电灯泡能不能把整个宇宙都照亮？＂
柯小小的言外之意郑先森当然听懂了，他点点头，说：＂秒懂。＂
走出屋子，柯小小走到树荫下，表情夸张地说：＂幸好没有同意和莫景皓相处，不然，日子可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能脱身了，你看看他妈妈，哪个能受得了？＂
郑先森凑过去，咧嘴一笑，说：＂我就不像莫景皓，我爸爸是个老好人，他说，如果我这辈子能娶到老婆，他愿意把儿媳妇当亲女儿看待，把儿子当女婿看待。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做你的大头梦去吧，我对又你不来电。＂
＂好歹考虑一下。＂
＂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里就很凉快，我哪也不去。＂
＂死皮赖脸。＂
＂你说对了，这就是我的优点。＂
＂厚颜无耻！＂
＂这也是我的优点之一。＂
4
镜子里的柯小艾满脸愁容，身后的 莫景然一脸关切。
＂莫景皓的妈妈找来了。＂
＂她来做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柯小艾声音很低，只有她自己能听清楚。莫景然心里隐隐不安，双手放在她肩膀上，俯身与她平视，说：＂不要骗我，她总爱无理取闹，这个我领教过的。我希望你能老实告诉我，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她作为我的长辈，只要胡来，我一样可以找她讲理。＂
＂莫景然，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所以才害莫景皓落到那种地步？＂
＂没有，不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个公正的判断。在公正前面，你是对的。所有的犯罪都是不良心理在作祟，解决一件事的方法又好多种，有的人偏偏要选择触犯法律的底线，那是他咎由自取，你就不要自责了。＂
心里的石头还悬着，柯小艾总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罪人。
＂我一会要出去，你也一起去吧。＂
＂不了，我要筹划画展的事，上次画展搞砸以后，几位颇有声望的前辈对我很失望，可是就在昨天，一位前辈给我打来电话，鼓励我要振作起来，再举办一次画展，他们几位愿意为我捧场。＂
＂那太好了，提前祝贺你举办成功。＂
＂谢谢。对了，你怎么来了？＂
＂我把餐馆转让了，下一步准备干点别的。＂
＂好好的为什么要转让？＂
＂餐饮行业竞争太激烈，我这种虾兵蟹将，与其苦苦挣扎，不如趁现在没赔掉老本，赶紧转让出去，这样一来损失会小一点。＂
5
莫景然开车在街上转悠，接下来，他的前途一片渺茫。
好好的餐馆经历了几年的同行竞争，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终于赚足了口碑，突然间转让，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不过又好像多了点什么，心里的怅然终于被填满，不会在得与失之间挣扎。
是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店面与柯小艾之间只能选一样，她选择柯小艾。
在柯小艾家附近租了间房子，窝在小屋里，抱着电脑寻找商机，这是莫景然陷入茫然之后最重要的事，只要在柯小艾所在的城市，不管做什么都可以，不过要有自由，有更多的空间注意她的一切。
呵呵，莫景然都被自己的不现实逗乐了，当今社会，想找个休闲时间充足，上班时间少一点的工作，简直是痴人说梦。哪个老板会无端端养一帮闲人？
放下电脑，枕着双手躺下，莫景然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莫景然，你好几天不出门，做什么呢？修仙哪？＂柯小小趴在窗户，无所事事。
＂真羡慕你们，充足的时间挣钱，还有大把的时间潇洒。＂莫景然微眯着眼，看着照射在墙上的一缕阳光。
柯小小＂切＂了声，说：＂不要酸溜溜的，你可是大老板，我们都不及你的一个脚趾头。＂
＂挖苦我。＂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切实际的所谓的爱情。好了，不说了，我要去柯小艾的画展现场溜一圈。＂
＂你这是要变着法子告诉我什么吗？＂
＂聪明，呶，这是入场券，柯小艾可不知道你要去，那是最庄严的场面，所有有名望的大师级画家都会到场，所以，现场拒绝惊喜，拒绝惊吓。你可不要学某些人，搞什么求婚大突击。＂
柯小小从窗户递进来一张入场券，说：＂今天晚上八点之前入场，过时不候。＂说完转身走开。
现在是中午，离开场还有几个小时。
莫景然把那张入场券放进一本书里，打开衣柜，在一柜子的衣服里挑选了一件西服，开始熨烫。
莫景然是时不时盯着表，生怕错失展览的时间，下午五点，他开始穿衣打扮，竟然像个爱美的女孩子，拾掇自己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激动在作祟，穿衣服的动作都有些不流畅，系扣子的手都在发抖，告诉过自己不要紧张，但是还是无济于事，把自己弄得比相亲还要局促。
因为这是参加柯小艾的画展，他生怕衣着随便的他出现在现场，和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给展览带去一抹败笔。
这样是不是太夸张？对于莫景然来说，一点都不夸张。
终于拾掇出一个满意的自己。拿了入场券，这才驱车出发。
一身黑色商务西装，白衬衫，浅灰色细纹领带，纯手工真皮皮鞋，这样的装扮，应该够严肃庄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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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顺利进行，接近尾声，柯小艾上台致辞，展厅安静下来。
＂各位尊敬的前辈，所有支持我的同仁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柯小艾，在此，我衷心的地感谢各位前辈的栽培和鼓励，很荣幸得到前辈们的鼓励，小艾才有机会重新办画展，再次感谢前辈们的厚爱！当然，今天场面能如此火爆，大家的掌声又如此热烈，能有幸请到各位同仁捧场，小艾属实三生有幸。再次感谢各位对小艾的厚爱和支持。
另外，我还要感谢一个人，要是没有他默默支持，我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他为了我，放弃了好多属于他的大好时光，也包括他自己。他成绩优秀，却放弃学业，一天兼职好几份工作，只为多赚钱为我圆梦。也许，我今天的感谢词他听不到，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你！＂
莫景然低垂着头，就在掌声雷动之际，用白色手帕做出轻微咳嗽的样子，以掩饰自己的面容。
展览圆满结束，拥挤的展厅慢慢腾出空间，柯小小在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里张望半天，就是没有找到莫景然的身影，不禁嘀咕着：＂他是不是没有来？＂
7
郑先森家天台上，莫景然娴熟地把蔬菜穿在竹签上，不时地瞅瞅郑先森。郑先森站在一个烧烤炉边，不停地翻着烤串。大概是被烟熏了眼睛，他微眯着眼，脸却板着，像谁惹了他似的。
＂你再说一遍，我好像在做梦，什么也没听清。＂
莫景然告诉郑先森，他已经转让了餐馆，郑先森就成这样了，差点把烧烤架掀翻。
＂你这是在作！作！你知道吗？疯啦？＂
＂不要这样，我转让餐馆这件事，你不会懂的。＂
＂我懂，不就是为了柯小艾吗？你那房子呢？不会是也卖掉了吧？＂
＂房子没卖。＂
＂你还算有救。我是彻底没救了。＂
这回轮到莫景然震惊来了：＂怎么说？＂
＂郑大钱的公司出了点意外，需要急转资金，我把店也转了，钱还不够，准备卖掉这个房子，已经在房产中介公司挂牌出售。说来惭愧，我就是个不孝子，那天他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我没有在意他的话，也没想到连夜飞回去，而是打算和柯小小在上海耍一天，然后回去看看他。在上海，他才打电话和我说了实情。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赶紧给他筹钱，所以想到的就是店面和房子，等房子卖出去，我就回老家陪他，帮他撑起一片天。＂
＂你这么说起来，我也想回去看看，好多年没见到二爷了，还真是想他老人家。＂
＂是该回去看看老爷子，出来这么多年，他也想你。＂
＂你在时装展现场发飙打人的原因，是跟你父亲的事有关吧？心情不好才发飙。＂
＂不是，我是真的看不惯那个老男人对柯小小搂搂抱抱的。＂
柯小艾在楼下叫莫景然，莫景然扔下手里的竹签就跑。
＂果然还是重色轻友。＂郑先森跑到天台边，居高临下喊道：＂你们两个要去哪里？说好的一起过来吃烧烤，真不讲信用。＂
＂你慢慢吃，我们出去有点事。对不住啦。＂柯小艾挥挥手，坐进车子，莫景然朝他挥挥手，钻进车子。
＂还真是重色轻友。＂望着远去的车子，郑先森扔下手里的蒲扇，坐在凳子上，心情糟糕透顶。
＂莫景然，走，带你去个地方。＂柯小艾说。
＂去哪里？＂
柯小艾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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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气派，但绝对称得上有档次的一家酒店，就坐落在繁华地段。
这就是柯小艾要带莫景然来的地方。
柯小艾指着那栋五层楼的建筑说：＂怎么样？还可以吧？＂
＂这是酒店，我们来这里……＂莫景然有些不淡定了。
＂你想多了，这是经营不善，准备转让，有没有兴趣接下来？＂
莫景然沉默不语，柯小艾说：＂是不是资金问题？没关系，我和你一起投资。＂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干老本行，厌倦了，走吧，不看了。＂莫景然开了车门坐进去，＂走吧，郑先森还等我们回去呢。＂
柯小艾有些失落，坐进车子，启动了车子。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一顿烧烤，就是莫景然眼下最在乎的。他显得有些颓废，难道已经没有了人生的目标？
＂小艾……＂
再不说话，气氛不知道会尴尬到哪种程度，莫景然首先打破沉默。
＂叫我柯小艾。＂
＂好，柯小艾，这段时间有没有做恶梦？＂
＂我去看心理医生了，还是没用。＂
从柯小艾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她还在受到着噩梦的困扰。
＂我原来认为，一个人突然放下他的事业，会成天坐立不安，像少了点什么似的，看来是我想多了，但是我就是这样的，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画画，心里会很失落。所以也认为你会和我一样，看来，是我想多了。＂
柯小艾淡淡的一席话，在莫景然心里激起千层波浪，其实，柯小艾说的是对的，他做梦都在片生鱼片，关于他职业的点点滴滴，经常出现在梦里，每天都是。
＂送我回郑先森家。谢谢。＂
＂不客气，他还等着你吃烧烤呢，不会让他失望，也不会让你失望。＂柯小艾打转方向盘，拐进一条街，之后两人沉默不语。
莫景然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内容，只能低垂着头。
车子拐进郑先森家院子，莫景然下了车，绕过去帮柯小艾打开车门，柯小艾说：＂你们吃吧，我就不上去了。＂说完把车门关上，果断开车走人。
后视镜里，莫景然呆在原地的身影飞快地缩小，越缩越小，最后被耷拉下来的枫树叶子挡住。
9
郑先森苦苦等候房子出售，这期间莫景然居然不辞而别，过了几天他又回来，直接去了郑先森家。
刚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是郑先森家吗？
在他印象中，郑先森把他气派的房子糟蹋成廉价贫民窟的样子，莫景然还说过他，他总是嬉皮笑脸说，想要家里干净，那得有个女主人，不然这辈子休想住上舒适的房子。莫景然还调侃他说，就这个样子，女主人不被吓跑才怪。
＂郑先森。＂莫景然没敢踏进屋去，站在门口叫了着郑先森的名字。
＂谁呀？＂郑先森从一个角落直起身子，一脸灰尘，揉揉眼看清门口的人，说，＂哦，是你呀，快进来帮忙。＂
＂怎么？有人看中房子啦？＂
＂没有，来了几个人，可能看到房子太乱吧，走了，等我收拾出来，看谁还敢嫌弃。别愣着，进来帮忙。＂
＂你先歇会，过来，我给你准备了一点资金，你先拿去应应急。＂莫景然走进屋去，递上一张卡，说，＂把你账户告诉我，我给你转过去。＂
郑先森放下手里的活，有点惊诧：＂你不会是把你的房子卖了吧？要是那样，我就不接受你的这份哥们义气。＂
＂哪有，那好歹也是我的小窝，卖掉了我住哪里？我才舍不得卖掉。这是这些年的一点积蓄，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郑先森这才接过卡，说：＂谢了，我会尽早还你。＂
＂不急，对了，你要是着急，先回去看你爸爸，卖房子的事我来帮你监督。＂
郑先森有些迟疑，莫景然打趣着：＂怎么？怕我私吞你的财产？＂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借你几个胆你都不敢。我只是在想，郑大钱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好不好，合伙人卷钱跑了，工人的工钱全部由他承担，现在又把他告到政府，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先回去一趟，卖房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好，我一定帮你把好关，不要磨蹭了，赶紧去买票，我马上给你转账。＂
＂谢了，兄弟！＂
郑先森换了衣服迅速拿了东西就出门，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账户我路上发给你。＂眼里的泪花没能逃过莫景然的眼睛，他冲郑先森的背影摇摇头笑了：＂多大了？还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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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小艾和柯小小这几天都很忙，具体忙什么，莫景然不清楚，反正，他没同意转下那家酒店，柯小艾就没有再和他说过话。
自从郑先森回老家之后，他就住在郑先森的宅子里，除了每天帮忙把屋子收拾干净，就是对着电视机发呆。他不再抱着电脑找商机，因为他现在真的一无所有，房子卖掉了，本来转让餐馆后打算在北京再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饭店。只想离柯小艾近一点，现在，计划泡汤了。
就在这时，电话火急火燎响起音乐，来电显示是郑先森，莫景然迟疑片刻，还是接了电话。
＂莫景然，你是不是把你的房子卖掉了？不要骗我了，以我多年的经验，你开饭店十来年，拼死拼活也挣不下这么多积蓄。我合计了下，你的店面转租的资金也没几个钱，不是卖房子，难道是去卖血了？＂
＂兄弟，冷静，先把叔叔的事情稳定下来，你再朝我发火也行。听我一句话，人，交朋友，不是建立在钱的数量上，讲究的是兄弟情分。不管是多是少，最起码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作为兄弟，应当鼎力相助。我还要说，钱，我已经转给你了，用与不用你看着办，不用，那就是不把我当哥们。＂
＂以前我借你一百万，现在你借我五百万，够义气，这哥们没白交。＂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加上你和我凑的钱，现在真的够了，剩下的我先还给你。＂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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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先森的房子莫景然没有帮忙卖掉，来了好几个看房子的，他都给拒绝了。以至于郑先森回来的时候，看到房子没有卖出去，有些哭笑不得。
＂我这房子一直在压价，都没人看得上，真是没眼水。＂
刚进门，郑先森把鞋踢到一边，抱怨着。
莫景然才不理睬他的小脾气，进入正题：＂叔叔的事情怎样了？＂
＂都搞定了，本来打算留在老家，郑大钱非要把我赶出来，说好不容易弄到个北京户口，就住在北京吧。以免辜负了在外闯荡的这些年月。哼，都是借口，他是怕我打扰他的二人世界，好吧，看在我妈不在的这几年，他守身如玉的份上，成全他好了，那什么，最美不过夕阳红嘛。老了，总得有个伴。＂
＂他一定很感激你的理解。＂
＂那是，我心胸开阔，这个可不用人夸。＂
郑先森就是这样的人，说他胖他就喘。
＂好了，你也回来了，我该回去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迫不及待想见到你家小艾。＂
如果莫景然告诉郑先森，他的房子为什么卖不掉，他会不会和他反目。反正，他知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多么渴望能回到生活的正轨。有房子，有车子，有票子。这是他对生活最起码的要求。
郑先森搞定了父亲的事，店面虽然不再属于自己，最起码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而莫景然，彻底陷入一无所有的困境。
他不后悔，他认为这样确实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