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那一年有了联系

　　跟往常一样，今年这早春也是阴晴不定，冷暖无常，戈壁滩上风也刮得凄厉。
　　在这张四四方方的办公桌后面，我每天看着窗外的树枝，一只小猫在蹿来蹿去。不知不觉办公桌内外积下许多纸张，全是乱七八糟的文件和数据报表，冷酷，精准，如同裁纸刀，将这桌子上的光阴切成无数张薄薄的纸片。我整理的时候左下角的抽屉露出一张淡青色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你的电话号码和你的名字，我想起6年前是怎样写下这张卡片的。
　　几年过后，我不知咱们人在何处，更不知自己将去何方。
　　我记得是几年前的早春，也刮着干而冷的阴风。可就在知道你联系方式的那天，却莫名其妙暖了下来，湿了下来。我总觉得能联系到你，就像那场突如其来的雨雾，弥漫过庸常一如继往的街灯，将整个大戈壁滩浸润成一帧帧泛黄的旧相片。
　　最开始是咋知道你的QQ号的现在真的想不起来了，我说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你说调皮的竟然说没有，我飞快的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了你，但不知道你记住了没有。那年我特别的忙，有一天我看见了未接电话上出现了一个家乡的电话号码，但好像不认识，我也无暇顾及，直到后来聊天的时候你说你给我打过电话，但我没接，我突然想起了那天的未接电话，我翻开了通话记录找到了你的电话记录下来，并且写在一张小卡片上，这样的小卡片是我工作的备忘录，每天下班的时候我会写下明天要干的事，写下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我怕忘记。
　　后来的后来我们聊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在那个微信不是很盛行的年代，偶尔还和你QQ视频聊天，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我说上学的时候我喜欢你，还给你写过情书，你记得不，你说真的记不起了，有时候我在说你在听。你那张没上妆的脸，时而暴露于幻灯片的光线，时而退入黑暗。我在想，这世界上恐怕只有时间才能穿越空间，把你这张脸带进我的视线。
　　我有时候问些奇诡的问题，你尽力招架。你说你结婚了，我说我也结婚了，以前的单纯的爱在这一刻全部转化成了友谊。
　　有一年你生完小孩在家，我出差在家乡的城市，我说见一面吧，你说你提前到了，等我办完事你又回家了，你家门前的那条街我们走了很多年，你从你家门里出来的时候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模样，还是喜欢穿红色衣服的当年那个不喜欢说话的姑娘，实在想不起是多长时间没见过你了，聊了一点无关的话，你说你要回去了，不然小孩要哭了。
　　又是一年的初春你说你来我们这边准备找工作了，我说你来了我接待，其实你来的城市和我上班的城市距离太远，我说我来看你吧，经过百般折腾你说让我给你找个工作吧，我说我试试。等到来看你的时候都是是一个月之后了，你说在车站接我，可是我到车站的时候打电话才知道你走错了地方，不是一个车站，本来拥堵的城市可那次不到5公里的车程，出租车竟然走了半个小时，是心太急还是路程太长。等我到你身边的时候你竟然没发现我，你两个手插在上衣的兜了，低着头或许思考这什么，我在后面拍了你一下，话一出口，才发现竟是普通话。
　　你对我笑了笑，打开背包，拿出一双手套带上说在这个城市太冷了。这手套的样式很不流行，可你说这样的手套带着方便。
　　＂天呐，太冷了，＂家乡口音甜得恰到好处。
　　你问去哪，我所就随便转转吧，坐上出租车朝着市区逝去，
　　坐在车上，我说着几个不痛不痒的笑话，心里却胡思乱想：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心动，可以是一件卷了袖的格呢衬衫，可以是讲话时的鼻音，也可以是一撮留的恰到好处的小胡子，大概都是所谓的＂魔鬼在细节＂，女人又何尝不是，当然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转了几圈已是饭点，说找个地吃饭吧，这是我和你吃的第一顿饭，到现在也是唯一的一顿，可在这个多名族齐聚的地方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餐馆，终于找到一家可是不知道我竟然点了两个不着调的菜，剁椒鱼头、油麦菜。
　　＂咱非得在这里吃饭么?＂你问我。
　　隔着雨雾和那层浅妆，我好像终于看清了你的脸。所有的细节都是当初回忆过的。
　　我说凑合一下吧，实在找不到了，吃了才知道那菜根本没法吃，辣的要命。
　　一个女人疲惫的时候，也是放松的时候，何况又在餐桌上。你的鞋触到了我的裤子。我脑海里跟着现出一个黄昏：你穿着这身衣服，褪掉鞋子，光脚跑进大雨滂沱里。
　　等菜的时候我拿你的手机翻看了你所有的照片，那时候没有vivoXplay6的手机更没有双摄虚化的专业拍照功能的手机，你所用的是最近全中国都在抵制的韩国货三星s3650c照片都是很模糊的,不过至今你还是用的三星不过是价格很贵的那种。看到你女儿的时候你很自豪你说这是你女儿，这也许是所有女人共有的自豪感。你基本没有吃，我也是如此，从饭馆出来已是下午，阳光透过没有发芽的树枝照在你的脸颊上，我看到的是一副不用雕刻的现代穿越古代的人物素描，可惜我没有能给定格这一瞬间，而我退役的哪款手机也没有1000多万的像素镜头。
　　初春的街上人来人往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也没有认识我，我们也不知道这条街叫什么，那条路叫什么，只管并排的走，你穿着一件红色的宽松外套，你打趣的说不要看这衣服大其实我很瘦的说话的时候你故意用双手把衣服往腰里拉了拉，我说我要回去了，能来看你已经很好了，
　　出租车再一次送我们到车站，而你抢着付了钱，买票的时候你非要掏钱，可是我不能让你掏钱，我说等你找到工作了你请我吃饭，车票买完还有40分钟的时间我们在车站外面站着聊天，我鼓足了勇气说＂我抱你一下吧＂，你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抱住你的时候感心还是跳的厉害，是陌生还是激动，是对年轻纯洁爱情的总结，是对未来伟大友谊的延续，我想绝对是后者。
　　坐在回程的车上我给你发短信开玩笑说，＂我的衣服上全是你的味道＂你回复坐车注意安全，到了回个信息。
　　等四月末百花齐放，春天走到尽头，你的工作也有了着落。
　　现在偶尔去那个城市，我也会路过那片老街区，一栋栋房子在眼前滑过。艳阳高照，红花绿叶，衬得它们愈发老旧不堪，有那么一两秒的冲动，我想拍张照片发给你但是我害怕你忘了。
　　你上班的时候偶尔给我打打电话说一下你的工作咋样，你说＂这里才是我的大本营，我本来就是学这个专业的＂，你有时候说下班了太无聊，和你上班的都是小姑娘，我说我给你买本书看看吧，你说算了麻烦，再说了现在已过了看书的年龄，我说你才多大，好像自己多老一样，这是所有中国人的特性，非把自己说的老，或者朋友之间都是那＂老啥＂来称呼，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两本书，一本《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一本想不起名字了，你说全部让其他人抢看了。
　　后来你在那地也不干了去了现在所在的城市，有时候和你开开玩笑，过节的时候发声问候已经足以，朋友不一定是全程的陪伴但一定是心有灵犀，
　　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回家了，回来的时候路过我所在的城市，你在你的朋友圈发了一张火车站的站牌，我特高兴我知道你还能想起我，想起在这里还有一位朋友一位老朋友。
　　一口气写下这么多，不为别的因为我们永远是朋友，不过现在你老发一些逗比的笑话，所以我给你起了另外一个名字 ＂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