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殇我如歌似泣的岁月

　　9、回乡路遇
　　兄要结婚了，我在农村接到喜讯，高兴极了。我兄三十而立，解决婚姻大事，是家中多年的夙愿了。我通过武冈知青的关系，把自己积蓄的20元人民币买了四条精装的上海烟，而把自己回家的费用给忽略了。
　　我约好知青朱，用知青们的惯例：爬汽车回故乡去。
　　天刚蒙蒙亮，我俩便出发了，一个时辰才到县城。走过县城，我们就爬上了一辆邵阳市商业局的汽车。那车是七十年代我国从日本进口被称为＂日野＂的货车，车厢低，速度快，但我们爬车的技能很高。在中学时，我和朱的100米短跑均跑进了13秒关口。不是吹牛，如果车速不是很快，我们甚至能从汽车侧面爬上去！
　　爬上汽车后，汽车似乎也了解我们的心情，向着东方——我们的故乡飞驰。然而在洞口境内路段时，汽车却突然拐向一条我们不熟悉的路，车速很快，爬车容易下车难，我俩只好使劲地敲打驾驶室的车顶，一边大喊＂停车！停车！＂司机毫无反应，汽车速度还加快了。我俩便使出绝招：脱下衣服，爬上驾驶室的车顶，用衣服去遮司机的视线，汽车嘎然而止。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从驾驶室下来了，一副恼怒的样子，大身声地训斥：＂什么时候上来的？不要命了！＂。我俩一声不吭地下了车，＂日野＂＂轰＂地一声，扬尘而去。
　　这是一条沙石公里，我俩在路旁蹲了半天，也不见一辆汽车来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俩一脸的晦气，肚子里此刻也在＂咕咕＂地叫唤，路上几乎没有往返的汽车。一位在路边干活的老农告诉我们，在离此地四、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知青点，他给我们指示了大致的路程引向。那时侯的知青们不管东南西北，相互间还是挺关照的。我们怀着疑虑的心情向老农指引的方向走去，果然看见了两栋红砖青瓦房，那模样与我们知青点无异，我俩不由大喜。
　　到了两栋平房处，四周十分寂静，我们随意地敲了一扇门，里面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等等……＂。
　　一个女知青开了门，我伸头望去，里面两张床，另一位姑娘躺在床上。开门的姑娘有些惊异，问：＂找谁？＂这姑娘一口乡音，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呐呐地说：＂我们也是知青，是邵阳的。＂她让我们进了房，我们也解释了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又进来几个知青，全是女的，我很是纳闷：为什么没有男知青？她们告诉我：男知青都到山里去了。
　　听说我们早、中饭都没有吃，给我们开门的姑娘又去伙房里打了饭，没有菜，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一瓶干鸭子，显然是从家里带来的，在场的女知青都盯着那瓶鸭子，目光里无不惊讶、不屑、讥讽和嫉妒等神情，反正极其复杂。我俩很是过意不去，但肚子也容不得客气了，大口吃起来，很快，饭菜全部精光。
　　我们得知，这是邵阳商业系统的知青点，刚才给我们开门的姑娘是邵阳百货站的子弟。她长得清秀，只是嘴唇厚了一点。尤其令我们高兴的是：姑娘告诉我们，我们爬的那辆＂日野＂车就是到他们知青点来的，现和其他男知青们进山拉土产品去了。下午回来，一定让师傅捎我们回去。
　　真是我们是幸运女神！何况还有那瓶鸭子，我想以后在家乡遇上她，一定要好好感谢她，起码也要交个朋友，或许还能恋上呢。人就是这样怪，刚刚填饱肚子就想入非非。
　　最后，我们被安排在男知青的宿舍里休息。我俩上床时，朱嘴里嘟噜了一句：＂就在那休息，一个抱一个。＂说完还怪笑了一声。看来这家伙和我一样，呷饱了就起怪念头。我没吭声，旅途的疲倦催我进入梦乡，我梦见自己顺利地回到了故乡，还做了一个未婚男子经常做的那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