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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在哪里


  回到所谓的故乡,感觉村庄是那么的窄小,前往学校的坟场小路,仿佛漫长,实则只有百十米长,曾经的校园遗址,也只四五民居,而且残垣断壁,只剩两户人家借住,还有记忆中的老家大院,祖孙三代弟兄四家居住的老院,实则四间半草屋,如今已是平地,突出地面的房基红石,有些棱角颇为狰狞,却静静的看着我,微言这是旧宅故地。
  其余的故乡,还有什么意义?传说的故乡情结,于自己则往往是不洁及狞厉的记忆,不可言表难以言表,不愿回首不必回首的记忆。
  如此,总以为是自己的不幸命运和偏执性格的缘故,因为别人的故乡,总是那么美好,自己童年少年经历,为何不堪回首呢?如此,总希望会有自己不曾知道的或者误会的故乡原貌胜景,故乡应有的如沐德风,使"不惑之年"名副其实,是流浪的心,终可有既定的归宿。难道是不系之舟?无根浮萍?
  所以,近年来,总是围绕这一纠结,回乡寻觅,说是探亲,参与晚辈的婚事喜事,看望上辈的老人,却又是冥冥中无根的寻寻觅觅;萦怀这一纠结,终究在昨天的一次阅读中,找到些许的根系,那联络着远方,颤动着传来最为真实的存在感,脉脉温暖,那是一组早已铭刻心扉,灵动在牙齿,常常忽略的词语。
  "倏忽。"这次在阅读中经常遇到,而且在书写时常常运用,好像了如指掌,却在一个清晨,透过清凉而神秘的光线,在那字里行间,忽然想到,这个词语,在我的童年早已出现。"我沿着高墙向北走,挪到那排梧桐树边,尝试几次,终于从墙头腾身扑向树干,成功抱住,倏忽掉下去。"
  "那年,夏季一场暴雨过后,我一人沿着架子车盘的‘桥’出院,从桥上掉下去,落到积满雨水的粪坑里,不是我四叔闻声跑过来,我倏忽淹死。"这般这般,此千年古语。竟是这样在我的故乡流传。那种稍纵即逝的情状,正是我的故乡我的童年的一片梦境一寸光阴。
  "噫嘻。"好像看到母亲或者父亲站在我的面前,注视着我的作品,一桌狼藉,凌乱的闹钟拆卸的零件,无法拼装,又是气愤,又是烦躁,噫嘻不断——忘记那是何时,是黄昏还是傍晚?我一个人在小小的闹钟世界里探索。
  "噫嘻,你发什么愣?""砰"的一声,母亲的小杆杖敲到我的头上,地上的麦秸火及木材火,将要熄灭,杂生乌烟,而鏊子上烙馍,已经起过了热泡,黑糊了一片,母亲的"噫嘻"是责备也是可惜。"噫嘻。"那远处的回声,如此真实,触摸我的童年,我已经苍白的头脑双鬓,多愿意母亲再轻轻的敲打,再轻声的嗔怪,让我清醒,让我专注,那将要熄灭的,却终又复燃的红红火焰。
  "爨"这个字,早已知道它的结构和含义。一个电视专题节目,介绍它的由来,而且已散落南方的少数民族居区。可见中原古语和南迁遗民的血脉相系。而我所听到的是,是一个婶子在柴门外高声的呼喊:"走吧,到大娘家爨忙去,家里来客了!"也能想起,另一个婶子,在屋里屋外忙碌的身影,在厨房在小凳子上说话的形象,她是来爨忙的,帮助料理中午的酒席,帮忙洗菜洗碗。
  那是我童年记忆里最为形象和深刻的场面之一,白白的天光,有些模糊的土墙,灶火(厨房)旁边,应该还有一株梨树之类的果树;更清晰的,当然是那温和笑容和喜庆的气氛吧。
  当台胞华侨称为自己的故乡是大陆,是这伟大祖国时,我的故土,也因此古词古语,也不仅仅是那些旧宅坟路,那些俚语乡音,那小小的村落,而是我的整个华夏,生生不息的古老文明,我们的祖先,我们的根源。
  对于等闲我生,空间没有距离可以看清自己,却有时间的经度,把来路打量的如此清晰,清晰而泪水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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