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生活 - 生活常识大全

双生劫


  第1章 楔子关东往事
  胡德利这几年在农村里过的不错,小日子一天比一天滋润起来了,媳妇的手上、脖子上都带上了金首饰,这一套下来少说也得五六千块钱,这在90年代的农村可不是小数目了。
  这一天胡德利正在家里打麻将,就看见媳妇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胡德利赶紧问道:"媳妇......怎么了?"
  "长虫(蛇)!大长虫!"胡德利媳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在......咱家柴火垛了!"
  农村人有吃蛇的行为很正常,那年头物资不发达,吃顿蛇肉也算是美餐一顿了,胡德利当即就把牌撂下了,对同桌的人说道:"走!看看去,说不定今晚能改善改善生活了!"
  说完话,屋里的几个人就纷纷走了出去,可是到了柴火垛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什么大蛇,其中就有人说:"算了,那玩意哪有这么消停等咱们的?以后老胡家媳妇出来抱柴火的时候小心点儿,走吧!咱们回去打麻将去吧!我这手牌老好了!"
  胡德利看出来自己媳妇是吓坏了,于是安慰道:"没事儿!别害怕了,估计就是路过的!"
  安慰完自己的媳妇,胡德利等人就准备往回走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胡德利的媳妇大喊道:"在那了!在那了!"
  这时众人才顺着胡德利的媳妇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在场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大蛇见过,这么大的蛇可真没见过,只见那条蛇至少有碗口那么粗!这时一旁的人说了:"这老大的蛇,不知道多少年头了,这玩艺儿咱们还是别招惹了!"
  胡德利的心里也有些虚的慌,说道:"也是,让它自己走吧!"
  可这时候胡德利的媳妇不干了,说道:"那怎么行?这玩艺儿要说不走了,那咱们还怎么以后不抱柴火了?赶紧弄死得了!太他妈的吓人了!"
  关于蛇的传说有很多,但是也都是大家在传,没有谁亲眼看到过,胡德利心疼媳妇又惦记那一口蛇肉,于是一咬牙就带着院子里的人把那条大蛇给打死了。这可真是好大一条蛇,加上胡德利四个大男人都差点没对付了,后来还是又来了两个人帮忙才把这条蛇给打死。
  这条蛇刚死没多久就被村里的一个老人看见了,老人看着地上的蛇,一脸惊恐地说道:"你们......你们真是活够了!"
  胡德利见事已至此,后悔肯定是来不及了,就对老人说:"三大爷,这玩艺儿活不活够的也让我们干死了,别多想了,晚上来吃蛇肉吧!"
  老人瞪了胡德利一眼,说道:"我才不吃!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胡德利没有再去管老人,当天晚上就把这条蛇做了吃了,据说那天晚上很热闹,村里去了不少的人。有的是为了吃口蛇肉,有的就是专门为了看看这条大蛇到底有多大,反正这在当时是一条新闻。据说有人听说了胡德利打了一条大蛇,亲自上门要收蛇胆,不过当那个人来的时候蛇胆早都已经没有了,那人也直呼惋惜。
  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胡德利都已经快把大蛇的事情忘到脑后了,也正是这时候发生了变故。起初胡德利的媳妇只是突然身体发冷,慢慢的开始胡言乱语,整天说自己死的惨之类的话,这话越说越像那条蛇,而越像胡德利的心里也越来越发慌,好几次睡觉的时候被子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胡德利那可当真是不含糊,前后请了不下十位"高人"来到家里,又是做法又是跳大神的,可是一番折腾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可钱却花出去了不少。这时胡德利想起了当时那个他叫三叔的老人,他不知道老人有没有办法救他媳妇,反正那时候死马当活马医了,急急忙忙就找了过来。
  那个老人是没有办法救人的,不过那个老人却认识我的爷爷,而那时候刚好是我放暑假的时候,爷爷和奶奶带着回到农村的老房子里住一段时间。于是当晚那个老人就带着胡德利来到了邻村找到了我的爷爷,把事情前后跟我爷爷说了一遍。
  我爷爷不算是热心肠,但是毕竟老人是自己的朋友,再加上看着胡德利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忍,于是就带着我和奶奶去到了胡德利的家。
  我至今都不能忘记我当时看到的一幕,我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让我难受的味道,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种味道原来是血腥味。推开里屋门的那一刻,我被当时的场面吓傻了,我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像一条蛇一样在屋子里蠕动着,他的胳膊肘、膝盖都已经磨破皮了,甚至有的地方我已经看到了骨头。没有人敢接近她,因为只要有人接近她就会咬人,当时的画面真的很诡异,那个女人竟然可以像一条蛇一样吸附在墙上爬动,爬到屋顶的时候就会"咣当"掉下来,看样子这样的行为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
  胡德利说媳妇平时都没事,只要到了下午的时候就会这样,而且这个时候力气极大,几个男人都按不住她。胡德利还说之前拿绳子捆过他媳妇,但是每次都会莫名其妙地被他媳妇逃脱,开始的时候以为是捆的不紧,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爷爷看着屋里的女人,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呐!真是造了孽了!"之后又对我奶奶说:"把孙子带出去!这玩艺儿太邪,不能让他靠近了!"
  奶奶"哦"了一声之后就把我带出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我们走的时候胡德利是对我爷爷千恩万谢的。回去的路上,奶奶也忍不住问爷爷怎么回事,爷爷对奶奶说那女人得罪的是有了道行的蛇,在东北管那叫大仙!
  爷爷说:"可惜他家了,原本这大仙是盘在他家柴火垛的,这蛇盘在哪都是有讲究的,盘柴等于盘财,盘糠那可就得吃糠了!原本这大仙在他家盘着的时候,他家财运是不错的,这下倒好,人家大仙出来晒会儿太阳就让他家给干死了!以后你看着吧!他家三代都富不了!"
  奶奶又问:"那吃蛇肉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他媳妇儿犯了病了呢?"
  爷爷说道:"这就是冤有头债有主了,那大仙肯定是认为没有这个女人的话他不会死,所以他就找这个女人寻仇!"
  奶奶有些不忍,又问道:"那这事儿算过去了?"
  爷爷回答:"基本上吧!"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9岁,那天发生的事情我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在我的心里认定我的爷爷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而之后发生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无不都在印证我的看法。
  我的爷爷,必定有着非同常人的过往!
  第2章 东北吴家
  刘浩在我的店里不停地打着瞌睡,嘴里没完没了地抱怨着没有生意让他很无聊,我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就对着他说了一句:"你在那少说几句吧!忙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多花枝招展了,这本来夏天就难熬,我还得听你跟个苍蝇似得在我耳朵边嗡嗡嗡嗡的!"
  虽然耗子(刘浩)是我店里的伙计,但是我们两个平时关系不错,自然也就不存在老板于员工的那种感觉,他跟我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换做是平时我这么拿话怼他的话,他必然是要还嘴的,可是巧的是就在耗子腮帮子都已经准备活动了的时候,店门口突然走进来了一个白头发老头。
  "请问,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姓吴?"
  耗子看了看我,我则冲耗子点了点头,这样耗子才接话道:"没错!请问你需要点儿什么?"
  说着话,白头发老头已经走进了店里来了,我这才发现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老头,年纪看起来和我小叔差不多,也就40出点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非主流,染了一头的白发。
  "那这位肯定就是吴家小少爷了?"
  "那您可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吴家小少爷,我是吴家大少爷!"
  白头发被我说的话逗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不错!东北吴家的人果然名不虚传,说话都这么从容淡定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就可以肯定他不是来买东西的了,或者说不是单纯来买东西的了。
  "行了,您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既然你知道东北吴家,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家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事儿您就直说吧!"
  白头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行,既然吴家少爷这么痛快,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这次来是想拜见一下吴家老太爷,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他商量,还烦请吴家少爷您给引荐一下!"
  "你是冲我爷爷来的?"
  "这个,咱们不能说冲,是奔老太爷来的,我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我挠了挠头,说道:"这个……有点难!"
  "难在何处?"
  "我爷爷这个人脾气古怪的很,他跟我说了,我引荐也没什么大用!再说了,您这么神通广大的,我这都找来了,我想找到我家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了,要不您再自己想想办法?"
  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装作没听出来,还在那没玩没了地说道:"这个我也实不相瞒,贵府我也拜访了几次了,可是每次都被老太太给轰出来了,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找到吴家少爷您这来了!"
  我已经没有耐心和他废话了,直接喊了一句:"耗子!送客吧!"
  耗子先是愣了一下,因为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没有往外轰客人的习惯,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两步就来到了白头发的身前,说道:"老先生,请吧!"
  "别呀!"白头发赶忙说道:"吴家少爷,您这说送客就送客,这就是你们东北吴家的待客之道么?怎么说你们东北吴家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存在的!"
  我从柜台走到了白头发身边,很严肃地说道:"下面的话我只跟你说一遍,你听好了,听漏了我可不重复!"
  白头发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你记住了,别张嘴一句东北吴家闭嘴一句东北吴家的,那都是我爷爷以前的事情,跟我没关系,跟他现在也没关系,他洗手了,连同那些所谓的辉煌一起都洗了,你们别来打扰他了。还有,说话就好好说,别拿那文化人的语气,我不喜欢,明白了么?"
  我很清楚地在白头发脸上看到了失落,然后对我说道:"行,既然吴家少爷这么说了,我再在这赖着好像也说不过去了,那这样,我留一份东西给你,你有时间交给吴家老太爷,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吴家老太爷改主意了,还请随时联系我!"
  白头发说完话就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被手帕包着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来,我看见原来手帕里包着的是一枚玉扳指,看起来成色很不错。我伸手把扳指接了过来,说道:"那行,您的话我一定会转达到的!"
  "那得嘞,就有劳吴家少爷了!"
  说完话白头发就告辞离开了,我慢慢回到了座位上,这时耗子也凑了过来,看着我面前的扳指,几乎是流着口水对我说:"吴哥,这是好东西呀!"
  我说道:"当然是好东西了!"
  "吴哥,你说这个老小子是个什么来路?一嘴的北京腔,出手还这么大方,这么好的东西说放就放这了?"
  我冷笑了一下,说道:"管他呢!不管是什么来路,肯定不是好来路!"
  我和耗子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的时候,我猛然看见白头发又出现在了我的门口,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有完没完了?怎么又回来了?"
  说实话,我的态度不是很好,不过白头发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现,而是耐心地嘱咐道:"吴家少爷,我本来不应该多说的,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这个扳指你无论如何要转交给吴老太爷手上,因为我来找他的事情关系到你的安危!"
  这类的江湖骗子并不少,在我过往20多年的人生经验里也遇见了很多,所以我早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对他做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白头发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吴家少爷你肯定见多识广,但是我这句话真的没开玩笑,只是我不能说的太深,我只说一句,信不信由你,这件事和你的梦有关!"
  "等等!"我急忙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白头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头发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看着我:"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行!你放心,扳指我一定转交到我爷爷手上,至于他见不见你,我说了不算!"
  "没问题,只要吴家少爷把东西、把话带到就可以!"
  第3章 重温旧梦
  白头发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而我的心也跟着走了。
  我想我必须承认,他刚才的几句话已经让我被我的汗水浸湿了,而且是冷汗!东北的夏天也很热,30多度的气温下我竟然感觉到了冷!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刚才提及了那个梦,那根在扎在我嗓子里20多年了的刺。
  不痛,但是让人很难受!
  我对耗子说:"耗子,你看会儿店,我出去一下!"
  "好嘞吴哥,没问题!"
  我从店里出来以后就约了我的小叔,我跟他说我收了点荒货有些拿不准,让他帮我看看。"荒货"是古董里的行话,意思就是从民间手来的宝贝,这也是目前古董市场上主要流通的货,玩荒货就是玩一个眼力,真真假假、鱼目混珠的例子太多了。而我的小叔虽然是一个俗人,他满脑子就想着挣钱,挣了钱了就想着怎么去享受,但是他确实一个古董的行家。
  我和他俩虽说算是同行,但是人家随随便便一单生意就够我几年的流水了,我曾经跟他说过让他教教我这行里的知识,他几乎每次都跟我说:"你学那些干什么?你还缺钱么?你爷爷的以后肯定都是你的,我和你大爷也无儿无女的,早晚不也都是你的了?"
  "你和我大爷现在是无儿无女,可是谁知道以后呢?"
  每次说到这的时候,小叔都会无奈地叹一口气:"唉……真的不会了……"
  小叔听说我收了荒货,也确实不是很放心,于是让我赶紧带过去给他长长眼。我一口答应了之后就开车来到了小叔的家里,在上楼的路上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我不知道能从小叔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可我知道如果我就是想要得到些答案的话,只能是从小叔这里了。至于爷爷和我大爷那里,我想都不要想,我一直都觉得我大爷就是我年轻版的爷爷,两个人无论相貌、性格、言谈举止都太像太像了!唯独他俩不像的恐怕也就是爷爷对我的溺爱了,我不能说我大爷对我不好,只是远远没有爷爷那么好。
  小叔给我打开了门,看着两手空空的我问道:"货呢?"
  "没了!"
  "哪去了?"
  "根本就没有!我哪次去收荒货不是你带着?"
  小叔意识到被我诓了,于是把脸一板:"你什么意思?"
  我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这么严肃干什么?荒货我确实是没收,但是我真有东西想让你帮我长长眼,我心里吃不准!"
  小叔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你小子呀!你肚子花花肠子,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爹以前也不这样呀!你到底是随了谁了?我和你大爷也不这样,你妈也不这样,你怎么就能这样了呢?"
  "你花花肠子比我的少?"我一边反问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包着玉扳指的手帕,然后递给了小叔,我此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叔的脸,恨不得眼睛我都不想眨一下,因为我不想错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的变化。
  "还拿个手绢包着,我倒看看是个什么宝贝!"
  小叔边说边打开了手帕,在他看见扳指的一瞬间,我明显看到了小叔的表情一愣,虽然这个表情变化很快,但还是被我捕获了。我心里有数了,小叔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并且家里一直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
  "他……去找你了?"小叔问道。
  我点了点头,小叔又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回答:"他说想要见我爷爷,但是被我奶奶给拦住了,说有事儿要问我爷爷,这事儿还关系到了我的安危!"
  "王八蛋!"小叔咬着牙骂道:"这孙子真是不怕死,我警告过他不让他接近你,但是他还是找你去了,我早晚要了他的命!"
  在之前小叔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他,所以我更加能确定小叔或者说家里是有事情瞒着我了。我对小叔说道:"小叔,咱们是一家人,我今年也快三十了,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可以知道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大侄儿!"小叔叹气道:"你别去相信那个江湖骗子,你什么事儿都没有,你那个梦也什么都不是,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自己就好!"
  我冷笑道:"小叔,你再这么说的话,我会觉得你是江湖骗子的!我只是把扳指给你了,可没说梦的事儿!"
  小叔一屁股做到了沙发上,又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行吧!这事儿既然你已经找到我这来了,我太知道你了,不从我这问个所以然来你是肯定不能走了!这是咱们吴家的秘密,我现在跟你说还不是时候,但是我要是不说我知道我以后也不得安宁了!"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样的觉悟是正确地!我会代表皇军大大地奖赏你地!"
  小叔对我的玩笑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在我卧室的抽屉里有一个小册子,你进去给我拿出来,你想要知道的都在那个册子里了!"
  我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小叔,最后还是相信了他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于是转身就往他卧室里走了进去。我心里说不出来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小叔的妥协来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我跟自己说先不管了,先把小叔说的册子拿到手再说,我倒要看看小叔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几步就来到了小叔卧室的书桌前,伸手就去拉抽屉,可一上手我才知道抽屉是锁的,我转过身就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问道:"小叔,你是不是玩我呢?你不给我钥匙我怎么开你抽屉?"
  此时的客厅空空如也,哪还有我小叔的影子了?不光小叔不见了,我刚刚递给他的玉扳指也被他给顺走了,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以为他是看了那个玉扳指之后见财起意了,跟他亲侄子玩了一把黑吃黑。
  我突然觉得被自己给蠢哭了,小叔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可能把我们家族一直试图隐藏的秘密就放在自己的卧室里呢?我苦笑着、懊恼着,我知道这次让小叔离开了,我再想抓住他就难了!
  我赶紧给小叔打去电话,出乎我意料的是小叔接了电话,我直接没好气地说道:"小叔,你跟我玩这套有意思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房子烧了?"
  "大侄儿呀!你要是觉得把房子烧了能解气的话你就烧吧!我买保险了,估计我还能挣点儿钱,但是你问的事儿我真不能告诉你!你相信我,还有你爷爷、你大爷,我们不告诉你都是为了你好!"
  我回到了家,并没有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爷爷奶奶,但是我想小叔应该已经说过了,既然小叔能跟我玩这么一套,那就说明这绝对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爷爷奶奶没有提只字半句,我也没有主动去问他们,因为结果太显而易见了。
  回到了卧室里,一股倦意突然出然传了来,我没有洗漱就直接躺床上就睡着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出现在了一个完全没有去过的地方,四周漆黑一片,脚下是潺潺的流水,而我站在水面的石头上。我心里有些恐慌和无助,稳定了心神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顺着十天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下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看见前面有两扇大铁门,旁边是照亮的火把。
  第4章 解梦高人
  睁开眼睛,我发现我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刚刚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了,以至于我从来不相信那是一个梦。是的,这个梦我曾经不止一次做过,我甚至已经记不清它出现过多少次了,可能是二十次,也可能是八十次,反正几乎是从我开始记事一来就一直伴随着我。
  从本质上讲,它不是一个噩梦,但是过去这二十年它给我带来了无数的折磨,所以它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噩梦!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我真的受不了了,既然爷爷奶奶、小叔都对我讳莫如深,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我决定要去找一个明白人去问问!
  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了,到底哪里才有明白人呢?
  我拿起电话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打给了大洋。
  "喂,你要死呀?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
  "我可不是要死了么?你别废话了,知不知道咱们这哪有高人?"
  "什么高人呀?"
  "就是能掐会算的那种!"
  "我想想……"
  大洋给我介绍的是一个算命的先生,名字叫阳光,关于他的传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传说有一个农村妇女找他算命,由于家里没有钱就从家里拿了50个土鸡蛋去了,结果在路上的时候这个农村妇女又觉得一次拿出50个土鸡蛋来有些心疼,于是半路上又捡出了20个藏在路边的草丛里里了。
  据说阳光算命不是一般的准,你的前生今世,你家里的大事小事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来,这个农村妇女自然是被算的心服口服的。眼看着这命算完了,阳光闭着眼睛就对农村妇女说道:"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你还有20分钟的时间,不然你那20个鸡蛋可就没了!"
  阳光说完话以后,农村妇女当时就惊呆了,她不知道杨光是怎么知道她藏了鸡蛋的事情,而且就连数量都能说出来。而让农村妇女更加惊讶的是,当她来到她藏鸡蛋的地方的时候,刚刚就看见了几个小孩儿在那里玩耍,再有几部就到了她藏鸡蛋的地方了。农村妇女赶紧看了看她手腕上的廉价手表,距离她从阳光家里出来已经过去17分钟了。
  也就是说,她只要再晚来3分钟的话,她那20个鸡蛋就成了别人的了。
  大洋跟我说关于阳光类似的传闻太多了,如果说我们这能掐会算的人当中阳光排第二,那就没有人能排第一了。我对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之后就把电话挂了,昨天白头发和小叔给我带来的阴霾一下子消散了一些,但是还远不到柳暗花明的程度。
  我默默地对自己说:"既然你不请自来地在我的生活里住了二十多年了,那我也绝对不能让你住的舒服了!"
  我这个人是急性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马上穿衣服开始收拾,一切妥当之后就出门了。
  "吃口饭再走呀!"背后传来了我奶奶的声音。
  我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没时间了,我着急!"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那么的着急,只是我确实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7年了。没错,这7年的时间里我奶奶每天早晨都会跟我说刚才那句话,单从意志品质这一点,我觉得我是佩服我奶奶的。一想到我的奶奶,我突然有一种罪恶感,因为我在背着他们去查这件事情,而且小叔也一直在说他们是为了我好。
  我想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我是为你好"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冠冕堂皇地剥夺了我们自由的权利。
  坐到了车里,我先给耗子打了一个电话:"耗子,我今天早晨不来店里了,你自己看店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那边回答道:没问题!"
  这边和耗子电话一挂,那边大洋的信息就发过来了,内容很长:西山山上最后一栋居民楼再往后走50米,顺着小路下山,半山腰有一排平房,左边数第三家,你敲门就行了!
  大约半小时后,我来到了耗子所说的地方,根据他给我发的信息我总算找到了阳光的家。其实我也是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大洋其实多此一举了,因为大老远我就看到有人在排队了,我数了数人头,我排在第7个!
  "还不算长,前面才6个而已,跟在银行办业务差不多!"我对自己说道。
  轮到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我看了看后面还在排队的十多个人,他们当中有一半以上是没比我晚几分钟来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心疼了他们一下。刚一进屋,我就听见里面有人对我说:"小伙子,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问完我得吃饭去了,这都几点了?"
  我笑着对他说:"怎么,你这活神仙也得吃饭呀!"
  他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句,显然脸上稍微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也笑着对我说:"那当然得吃了,活神仙不也是活的么?等哪天死了就不用吃了!行了,你别废话了,说吧!你要问什么?"
  我稍微整理了下语言,然后说道:"我从小到大一直在做一个梦,我也记不得做了多少次了,反正次数太多了!每次我都能梦见我置身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看起来那像是一个山洞里,脚底下都是水,我一直踩着水面上露出的石头往前走,走出很远之后我就会看见远方有一扇大铁门,每次我推开铁门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
  阳光很认真地在听我说话,我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闭着眼睛,一直但我说完他都没有睁开。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口:"把你的生辰告诉我!"
  "1987年,农历5月23,我奶奶跟我说过,我是中午11点生的,再详细的我也就不知道了,就这些行么。"
  听了我说的话之后,阳光的眼睛猛的就睁开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姓吴?"
  我赶忙回答道:"对!你怎么知道的?"
  "你叫吴维,是做文玩生意的,对么?"
  我的冷汗流下来了,之前听说过他算命准,但是我没想到竟然这么准,我突然觉得我在他面前就好像是裸体的一样。我颤颤巍巍地看着他,不自觉地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好像才反应过来,从进屋到现在我都没有太看清他长什么样,只是隐约觉得他的眼睛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弱弱地问道:"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身子往后一转,说道:"对不起了吴公子,你的买卖我不能做!你另找高明吧!"
  第5章 回马枪
  由于我工作的原因以及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我一直都不是一个无神论者,否则我也不会来找阳光了,而是尝试着用科学手段来解释这一切。
  我必须要承认我的心里慌了,当阳光的话说完之后我的汗水就以及止不住地流下来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换做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是这样的反应,一个很有名气的算命先生把你的姓名、职业都说出来了,然而就在你满怀欣喜的时候人家却突然说你的买卖人家做不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想就算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心里也难免会犯嘀咕吧?
  "不是……你这算什么意思呀?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阳光看着我说道:"小伙子,这不是钱的事儿!你的命我算不了,你的梦我也解不了!"
  无论我怎么说阳光都不肯接我的生意,二十分钟后我放弃了,我相信今天在阳光这肯定是没法得到什么答案了。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死心,于是我一拍桌子:"行!你就这样吧!你记住了,咱们山水轮流转,别哪天你有事儿求到我头上!"
  阳光没有接话,只是歉意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一直不舒服,这件事情就好像一根鱼刺卡在嗓子里那么难受,我心里一直在骂阳光,哪怕你随便跟我撒个谎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一些也行呀,直接就是这买卖不接了,就好像我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我越想越气,越气就越不甘心,我又拿起电话打给了大洋:"咱们这就阳光一个算命的么?"
  "怎么了?他算的不准么?"
  我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大洋的话,只好说:"我也不知道,他根本就没给我算!"
  "那你等等,我再帮你打听打听!"说完话之后大洋就把电话给挂了。
  忘了介绍大洋了,他是我的发小死党,我俩从光着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从小到大我干的每一件坏事几乎都有他的影子,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管他叫狐朋狗友。我们两个的人生是在高中以后出现了变化,高考后我按照家里的安排上了大学,毕业以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在爷爷的帮助下经营现在的文玩店。而大洋高中后就辍学了,在饭店里学了两年厨师以后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混混,起初的时候我还是不理解他的,但是现在我也不说什么了,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包打听,有什么事情我直接问他就好了,在他的帮助下我店里的买卖也一直不错。
  大洋的电话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又跟我说了一些我们这比较有名的先生,我让他别说了,我记不住,直接发信息。十多分钟后我收到了他的信息,陆续一共发了5条信息,前四条是他找的高人姓名、地址,最后一条是他对我说的话:这几个要是都不行,那咱们就得去外地了!
  我按照大洋发的信息开始了这一天的求人之路,从阳光家出来的时候是11点办,两点不到我就把大洋给我的人都找完了。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因为我只是找到了地方,一个人都没找到,我所去的地方就像鬼子进村一样人去楼空。
  我自己坐在车里,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巧合,不可能这些人同时都忙吧?稍微想了一会儿之后就有了主意,我掏出手机再次打给了大洋:"放下你手里的事儿,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大洋的回答很简单:"好!去哪?"
  我告诉大洋去阳光家等我之后就开车往阳光家走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命真的不能算么?我一直不认为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很难认出来的一类人,尤其是我沾染了一些奸商的气息之后,有时候午夜梦回我都会忍不住讨厌我自己。
  大洋是在西山居民楼跟我汇合的,我向他摆了摆手让他上车,刚一做到副驾驶他就问我什么事。我对他说:"我跟你说,哥们可能是天煞孤星,你跟我说的这几个算命的全都躲着我了,阳光这老小子不给我算,我怀疑是他在背后捣鬼了,既然他不仁,那我也就不义了!"
  "卧槽!"大洋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道:"那我还是离你远点吧!听说天煞孤星只要是身边走的近的人都克!"
  我了解大洋,他说话的时候表情越正经往往就越是在看玩笑,相反的他嘻嘻哈哈的时候往往说的是正经事,很多时候我都认为他是一个精神病,很多时候他也这么认为。我没有和他继续开玩笑,启动车子之后直接开到了阳光家附近,还没到地方我的心里就有些不安了,因为阳光家门前排队的人不见了。
  早晨的时候我是第7个就排了两个多小时,我走的时候最少还有十多个,按照早晨的速度不排到下午四五点钟是根本不可能完事的。我把车子停在了附近就准备下去,没想到被大洋一把给拉住了,我回头看他,就听见他对我说:"你不说那帮算命的都躲着你么?那你就别出现了呗!我当一回你的代言人!"
  大洋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我点了点头之后他就下车了,远远地看他在阳光家门口敲门,不过半天都没有人给他开门。我看见大洋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样子像是恼羞成怒后的谩骂,我知道我们又白来了,既然阳光能通知别人跑路,那他自然也不可能留在原地等我回来找他。
  果然,骂完之后的大洋转身就往回走了,我的心情也沉到了谷底,我想不通我到底有什么能让这些个在当地十分有名的算命先生集体躲着我。大洋很快就坐上到了我的副驾驶上,我问道:"没有?"
  "没有!"
  "那走吧!"我没精打采地说道。
  说心里话,在我启动车子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眼看着车子就来到了西山上面的居民楼,大洋突然叫我停车,停下车之后我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把车停一边,咱俩走回去,他家里有情况!"大洋说道。
  第6章 杀人放火
  我不知道大洋说的情况是什么情况,但是我知道他这个时候不会开无聊的玩笑,于是把车停好之后就跟着他一起向阳光的家里走去。车停在山上,阳光的家在半山腰,我走下去差不多要10多分钟那样。
  下山的路上我终于忍不住向大洋问道:"他家有什么情况?"
  大洋笑了笑,说道:"我听见里面有手机震动的声音了,但是震了两声就被人给摁死了,也就是说阳光的家里有人,只是不给我开门!"
  我骂了一句阳光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就没再说什么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调动出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一定会把阳光抓起来,然后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全都招呼上,让老东西把知道的事情全都给我吐出来。
  很快我们俩就来到了阳光家附近,正好是我刚才停车的位置,我刚一站稳就看见阳光的脑袋从他家门前探了出来。这时候的阳光完全没有了上午时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了,反而看上去像是一个小毛贼。说来也巧,阳光一出门就看见了我和大洋,这样的机会我和大洋当然不能错过了,于是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我的天呐!"阳光喊了一声之后就又把头给缩了回去,紧接着就是"duang"的一声,阳光家的门被关上了。关上门之后又传来了一阵上锁的声音,我知道这个老东西今天是不打算出来了。
  大洋不紧不慢地走上了前去,抬腿就在那踹门,一边踹一边对里面喊道:"老东西,你最好现在给我死出来,要不你等我进去了我弄死你!"
  这阳光好歹也算是个人物了,当然不可能被大洋这三言两语就给吓到了,就听见里边说道:"两位小爷,你们还是走吧!小吴公子的命我真不能算,不光是我不能算,我也不瞒你了,咱们这个市里没人能算!"
  "哎呀我去!"大洋吐了一口唾沫,笑着说道:"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知不知道我是谁?四海路大洋知道么?你要是想当王八就一直在里边躲着,我这么跟你说,我别的不多就兄弟多,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打电话叫一帮人来把你家给点了?"
  这就是我叫上大洋的原因,他身上的江湖气很多时候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以前店里出现纷争的时候好多次都是大洋出面给我解决的。只是我现在心里没底,我不知道大洋这样的小混混到底能不能震住阳光这样的老油条。
  果然如我所料,阳光不可能轻易就范的,就听见他在屋里对大洋说:"你少跟我来这套了,我在咱们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以为就你有关系,要是真闹大了对咱们谁都不好,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了,你们还是走吧!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能看到大洋有些不耐烦了,可是阳光就缩在屋里我们也确实拿他没办法,这时候大洋身上的匪气完全体现出来了。只见他一撸袖子,对我说道"吴维,你把你车开过来,现在就去!我在这守着,赶紧开过来,我看这老东西找人能有多快!"
  我问大洋开车来干什么,大洋气冲冲地说道:"这老东西不是不出来么?从你车里放点油出来,我把这给点了!"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大洋,眼神上的交流大致是问题真去把车开来么?最后大洋冲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了,于是掉头就往山上走。
  我没有看时间,但是我感觉差不多过了能有20分钟那样,我把车开了过来。大洋一看见我回来了就对我说道:"你在这看着,我去放油!"
  没等我反应过来,大洋已经已经从阳光家门前拿起了一个水桶,看来这小子是一早就盘算好的了。我只好慢慢走到了门前,然后亲眼看着大洋从我的车里一滴滴地往外放油,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可能去质疑大洋的决定,只好任由他了。
  很快大洋就接完油了,然后就径直往门口走了过来,来到门口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往地下撒。我再次凝重地看着他,意思是问他真的要这么干么?大洋对我也是了解的,自然看出了我的疑问,然后对我微笑着点点头。
  大洋笑了,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大洋对着屋里喊道:"老东西,我现在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是再不死出来我就防火了,你要是不信你就来门前闻闻味,看看我这汽油纯不纯!"
  说完大洋就开始看时间,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等,这一分钟绝对是我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里最漫长的一分钟了,我突然觉得每一秒跳的都异常缓慢。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终于在第40秒的时候屋里传来了阳光服气地声音:"行行行!两个祖宗,我服了,我出来行不行?"
  阳光的话让我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我了解大洋,我知道阳光要是不出来的话他肯定敢点火,这一下就成了杀人放火了,真走到了那一步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我想阳光算了这么多年的命肯定是有他的道道的,所以他也知道大洋干得出来,只好乖乖地出来了。这年头就是这样,不要试图什么事情都讲理,相反的如果试图什么事情都不讲理,那人生说不定可以更轻松一些。
  门被打开了,阳光哭丧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我说道:"吴公子,就算我出来了也是白搭,我还是那句话,你这命我算不了,梦我也解不了!"
  我已经想到他会这么说了,于是问道:"那你说,多少钱能算?"
  "这个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我真给你算不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就算我觉得阳光其实是在故弄玄虚,他大费周章地玩了半天无非是让我入套,然后可以很敲我一笔。但是看到阳光此时的表情之后,我心里基本否定了这个想法了,我觉得他确实有他的难言之隐。
  但是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结束了,不然我这一天荒废的可就太冤了,于是我稍微想了一下之后才对他说道:"这样!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你,但是我这也折腾一天了,你不给我个结果我也肯定不甘心,你说对不对?我有个提议,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怎么样?"
  阳光似乎也妥协了,问我道:"你说话算话?"
  第7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阳光一口答应了我的提议,可是我却不知道该从来开始问了,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可是到头来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有生命危险么?"
  问完之后我都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傻逼,白头发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安危,那肯定就是有生命危险了。
  果然,阳光没有说话,但是却点了点头。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三个问题不够,而现在我就觉得三个问题实在太多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这也是我心里最害怕的问题。
  我发誓,从我内心深处我是不想问这个问题的,可是事到如今我除了这个问题以外竟然也找不到更好的问题了。我问道:"是我爷爷不让你……或者说你们给我算命么?"
  阳光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有了阳光的答案,很多问题我就能想明白了,比如为什么这二十多年来家人对我这个奇怪的梦可以充耳不闻了,因为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就是说在他们之间有一个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紧接着,我又问了第三个问题:"我的事情你知道么?"
  阳光再次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
  没等我说话,一旁的大洋就急了,一把抓住了阳光的衣领,问道:"你个老东西,又点头又摇头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阳光为难道:"东北吴家虽然现在没落了,根本就没多少人记得住了,但是我们这些走江湖吃饭的那可都是从小就有耳闻的。所以吴公子问我知不知道他的事情,我第一反应当然是知道了,可是吴公子做梦的事儿,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斜眼看着阳光:"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阳光犹豫了一下,最后妥协地叹了一口气:"唉……"
  "是我爷爷跟你说的?"
  阳光又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吴公子,你说好了问三个问题,这零零散散你也问了5个了,我能走了么?"
  现在的我觉得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我难以想象和我朝夕相处的爷爷奶奶竟然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这一瞒就是二十年。我能想起来的都是从小到大爷爷对我的溺爱,小时候父辈们对我稍加严厉一些的时候,爷爷就会站出来对他们瞪眼睛;我能想起来的是这学多年来奶奶每天早晨不间断地喊我吃早饭。
  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算是我有危险,是不是也得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呢?没有理由说外人都知道了,而我却毫不知情。
  我对阳光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阳光又试探着看了看大洋,发现大洋也没有拦他的意思,就试探着往前迈了两步,接着就是快步走了出去,没多一会儿就消失在我们两个的视线了。
  大洋能看出来我心情不是很好,于是打着哈哈道:"这老东西看着肥头大耳的,这爬山速度可不慢,就跟小乌龟屁股后头按了喷气机似得!"
  我没有心情去品味大洋的笑话,只是说道:"辛苦你了今天,我得回趟家了,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必须要问明白!"
  大洋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凡事别往心里去,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两个人就分开了。
  我开着车来到了家门口,这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我以前一直认为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了,可是如今我却觉得有那么一丝的陌生。我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在车里点了一根烟,我想了很多事情,直到这根烟抽完了我才下定决心要下车,我要直面我最亲最近的两个人了。
  对,我们是一家人,没有理由说两家话!
  然而,进了家门口之后我才发现爷爷奶奶根本就没在家,我家里的房子不算小,所以我里屋外屋确认了很多遍,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家里没有人,就连爷爷养的狗也没在。我看了看时间,17点10分,这还没到他们遛弯的时间。我努力劝说自己,爷爷奶奶肯定是提前下楼遛弯了,于是我下楼把他们老两口常去的对方转了一个遍。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没有找到他们!
  我的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我觉得爷爷奶奶好像是发现事迹败露了,所以有意避开了我。真的是这样吗?或者说,真的至于这样么?
  我拿起了手机,之前我一直没敢给他俩打电话,因为我害怕从他们嘴里得到我心里想的那个答案。然而这会儿我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两个去了什么地方了,我的手有些发抖了,但我还是强忍着紧张给爷爷打去了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又打给了奶奶,回铃音和我爷爷的一样!
  我突然有些崩溃,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我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又必须承认的是他们两个很有可能是为了躲避我而离开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的心情只能用沮丧来形容了,爷爷奶奶有事情瞒了我二十多年,终于被我掀起了一点盖头的时候,终于让我看到一点线索的时候,爷爷奶奶有亲自把线索给剪断了。
  坐在地上的我,就像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我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能这么巧!绝对不能这么巧!怎么可能呢?"
  可此刻我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那就是:"怎么不可能呢?"
  这一切简直再合理不过了,爷爷奶奶过去这二十年一直在瞒着我一件事情,这些年我表面活的自由自在潇潇洒洒的,但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所以我去找阳光、闹阳光,差点烧了阳光家的房子,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了如指掌。不然他们怎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僻这个时候要走?
  如果是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有些太可怕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低头一看是爷爷的号码。
  第8章 如果有来生
  爷爷的电话宛如救命稻草一般的出现了,把已然在崩溃边缘的我一把给拉了回来,我迫不及待地接起了电话:"喂,爷,你们去哪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爷爷,这也让我安心了不少,起码我知道他们两个不是被绑架了,然而安心过后我的内心里又有一丝丝期盼他们被绑架了,起码那样我就能知道他们在哪了。
  爷爷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我和你奶奶有事儿出趟门,走的有点匆忙,刚才电话没电了,这充上电就跟你说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你奶奶让我告诉你别老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记住了么?"
  "爷爷,我有点事儿想问你……"
  "我和你奶奶在外地了,电话费漫游挺贵的,有什么话等我们回来再问吧!"
  这是我爷爷的风格,别看我家里条件不错,但是老头却不是一般的抠门,在家里吃西瓜的时候我叔伯们不吃到一点红色都没有的话他都会急眼。放眼全家上下,好像只有我是拥有这个特权的,想吃什么样就吃什么样。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爷爷的电话已经挂了,我一看通话时长刚好是58秒,我心说这老头是真扣。我还想再给他打回去,但我还是放弃了,爷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不会在电话里告诉我什么的。
  我心说这个电话还不如不打呢!打完之后我更加困惑了,爷爷奶奶他们有什么事?他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些我都一无所知,难道我现在做的只能是等么?我不喜欢等!等车、等人,哪怕是等一分钟我都不愿意。可我心里又问自己了,我除了等还能做什么呢?
  我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我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好像能给我现在被动的情况带来一丝转机。我爷爷在网上订票是我教他的,飞机票、火车票都是我给他注册的账号!想到这,我"噌"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赶紧回到我自己的房间里。
  我打开了电脑,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订票的网站,在输入账号和密码的时候我的手都在哆嗦,我特别害怕爷爷改了密码。好在爷爷对电脑没那么精通,密码还是我以前给他设置的,但是订票记录却被爷爷给删除了。不光是他近期订票的记录,就连之前的他也一并给删了,也就是说爷爷摆明了不想让我找到他了。
  但是看到被清空的页面我其实也没有多沮丧,我反而得意地笑了:"老头,你真是百密一疏,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么?"
  我赶紧拿出手机打给了我另一个朋友,他是一个小黑客,计算机方面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我们俩的关系不错,但是远没有和大洋那么亲近,而且我也没有必要把我的情况到跟他说,于是我跟他撒了个小谎。我说我爷爷奶奶出门了,我想过去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但是我一不小心把订票记录给清空了,所以希望帮他给我恢复一下。
  和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让我带着电脑过去,我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带着电脑去他那里了。和尚说恢复数据需要点时间,我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外面等一下,我很听话的走了出去,反正在他旁边我也只是看着,根本不可能帮上什么忙。我看了下时间,才晚上7点多,这本不是我休息的时间,可是经过了这一天的折腾我还真的有点困了。
  于是我躺在和尚家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来的很突然,根本都没有给我酝酿的时间。我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反正最后是被一声巨响把我惊醒的,我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才看见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一个个的都面无表情。我的第一反应是肯定是和尚这孙子窃取了人家什么信息了,结果人家顺着网线找到了家里来,我甚至开始担心他们会不会连我一起灭口了。这样的情节在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尽管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电视了。
  真正打断我胡思乱想的是最后一个走进和尚家里的人,那个人我认识,而且我十分的熟悉。那个人就是我的爷爷,从小到大都十分溺爱我的那个老头,只是看到他这一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不认识他了。我心里隐隐的有一丝不安,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冲和尚来的,我往前走了一步:"爷,你不是和我奶奶出门去了么?"
  爷爷没有回答我,而是径直走向了和尚的房间,我心里的不安极具加重了,我感觉爷爷要对和尚不利!我想上去拦住爷爷,可是被身边的黑衣人给拉了住,我想要喊出声音来好让和尚逃跑,可我的嘴也被对方给捂住了。
  "谁呀?谁呀?"和尚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紧接着我就看见和尚自己从屋里把门打开了,然后就是和尚气冲冲的表情。只是和尚的气冲冲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几乎是他刚一露面我爷爷就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毫不犹豫地对着和尚开了一枪。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我更没有看见我的好朋友死在我的面前,今天我见到了!和尚的血立刻染红了地板,我能感觉得我的眼泪已经从眼角决堤一般的流下来了,我不知道是出于对朋友离去的心疼还是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亦或是变得陌生的爷爷。
  杀死了和尚之后,爷爷转身走向了我,同时把枪指向了我的额头。
  我不敢相信我看见的一切,我的爷爷竟然拿枪指着我,我流着眼泪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爷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这件事情不应该再次被提起,所以对不起了,如果有来世我再做你的爷爷吧!"
网站目录投稿: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