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生活 - 生活常识大全

幸福的煎熬七十阴谋与阳谋


  G市,李氏别墅。
  傍晚来临,李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宫月飞眼睛扫了他一眼,吩咐文姨说:"带这位先生去书房吧。"
  文姨躬身表示明白了,领着杜云天去书房……
  李国青在书房里闭着眼有一会儿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杜云天的一番话也说到一个段落:他交代了那些涉黑资料都安然地转移了,现在去找秦思雨的妈要这样东西,要不到了。如果天明见不到杜小美,他就会发布记者会,告诉媒体李氏雇人绑架了杜小美,到时警察和记者会上门踩坏李氏家门槛!媒体的力量有多大,他相信李国青很清楚。
  李国青实在见不得这个骄横跋扈的男人,他内心有些愤恨想抽杜云天的脸,表面上却平静得很。
  "杜总,我们李氏并没有绑架你的女儿。"李国青往烟斗里塞烟叶,最近他喜欢抽烟斗,"我们只是请她去了解一些事,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们不会伤害她——"
  "放你娘的屁!"杜云天立即骂道。
  "在我这里嘴巴就该放干净一点!"李国青不卑不亢。
  "我喜欢骂人,你能奈我何?"
  "我们说的是正事。"李国青强调,"请你把态度放好一些。"
  "有屁就放!"
  "我们李氏本来是想和你杜氏联姻的,我们两家本来可以结为秦晋之好——"
  "你别啰里啰嗦,讲正题!"
  "好,我就直入正题。"
  看了看这位原本的好友变成这么个态度向自己说话,李国青有些伤感岁月无情。
  九年前的今天是他和杜云天相识的日子。李国青那时候还属于血气方刚的年纪,结交天下朋友是他的夙愿,因此不介意杜云天的出身——杜云天原本就是黑社会的样板,扒窃头目,坑蒙拐骗,什么来钱快做什么。李国青虽然不认同他走邪门歪道,却对他的能力很看重,于是两个可以说善恶相对的人居然成了好朋友。
  话也说回来,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李国青认为真坏人比假正义要好应付得多,生意场上本来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杜云天后来进过"笼子"(即监狱),后来做正行生意再不捞偏门。李国青对他这种说转变就转变的个性很欣赏,何况他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姓李的,别玩我,有话快点说!"
  "你何时变得这么浮躁了?云天,你知道我不会把小美怎么样的,我就是想知道那些涉黑的账簿什么的藏在哪里!"
  "你这是要举报我,在搜集证据啊?"
  "我这是在帮你。"李国青眉头紧锁,他觉得杜云天已经是油盐不进了,"你也不想小美为你担心吧?"
  "你以为我喜欢藏着那些资料,"杜云天拿出一支雪茄,掐去头、点燃,动作十分麻利,抽了一口之后,他又说,"我如果让那些账本见光,杜氏可能还能保存,因为我已经转做了正行,但其他人呢,他们会坐牢的!"
  "那就让他们坐牢好了!"
  "那样的话谁来保证我杜氏的安全?那些人报复起来是不择手段的!"
  两个人这时就陷入了僵局,一个抽烟斗,一个抽雪茄,烟雾朦胧中脸庞都模糊了。
  ……
  废旧车场,夜很静,听见些杂音,那是废旧车经过日头加温逐步冷却后金属回复原样产生的声音。
  杜赠和李牧群睡一张床,各自有心思地睁眼想象;美伊和杜小美同一个铺位,杜小美一直在埋怨、怒骂,美伊不理睬她。
  四个人甘愿留在废旧车场,原因很简单:等待着李氏和杜氏的领导者谈判结束,宣告结果。
  李氏李国青和杜氏杜云天当晚彻夜未眠,陷入僵局时候,文姨敲门后送进来宵夜白木耳炖燕窝,李杜二人吃完了一碗,杜云天毫不客气说:"我还要!"
  李国青向文姨使个眼色,文姨应答:"好的,杜总,我再去厨房拿一碗。"
  "你应该为你的女儿的将来考虑,"李国青待杜云天吃完第二碗夜宵后说,"她能够背负得起你的过去遗留下来的问题吗?"
  杜云天笑了,"这个是我自己要考虑的问题,不劳你关心。"
  李国青沉声说:"小美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都会考虑到这个问题。"
  "说了不是你考虑的事!"杜云天皱眉,手指的关节被他弄出了声。
  "警方也已经盯上了你。"李国青又再施压给杜云天。
  杜云天冷笑道:"我几时不是在警方和黑社会之间左右逢源的?"
  看到杜云天如此傲气,李国青很是不以为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他杜云天不是不知道,他硬扛下来是为什么?
  杜云天不语,他想起了妻子秦思雨为了保住他失去了性命。其实,那天遭到了谁指使的袭击,杜云天心里很清楚:无非是他从黑道转变为白道时,手里握有早期合伙的黑道人士犯法的证据,黑道人士为了拿回证据才会在道上截杀他一家。
  杜云天暗自叹气,但他从来很强横霸道,面上不表现出内心的忧郁。
  李国青何尝不知道杜云天的脾气,他突然猜想到好几年前发生过的事,杜云天的妻子据说为了保护杜云天过世。他想了想,明日得提示杜赠访查一下当年到底是谁指使的。他暗暗地记下这件事,也许警方当时也获取了一些一手案发信息,合适的时候他想探听清楚警方知道些什么。
  废旧车场的四个人因为相互制约而"和平"相处,譬如刚从杜小美布置的陷阱里逃出的李牧群就不可能对她没有意见,可来之前父亲就交代过了,"杜小美其实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女孩子,她找人禁锢了你和覃愿是出于嫉妒。"
  李牧群想到父亲这样对他说的话,一颗本来不安分的心安宁了;他来废旧车场之前是想过要惩罚杜小美的,自己还罢了,她让覃愿倍受煎熬是不对的。
  杜小美从未跟一个女孩睡在一起,尤其是旅行车的床很窄,她很是不适应,在床上扭动着身体,美伊的睡眠本来就浅,因为她这样的搅扰,根本就睡不着。两个女孩睁着眼睛想各自的心思。
  ……
  B市,金风快递公司。
  今夜的天空能见度极高,平时见不到的星辰一颗颗点缀着碧蓝夜空。木春樱走出公司,立在门口观星,仰脖子看了十多分钟,眼睛乏了脖颈酸了还望着,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她近来想清楚了许多事,她本来就有着与世无争的心态,即便是知道小金在暗地里争取着风筝的心(毕竟不是亲兄妹嘛),她也还是安之若素。
  风筝刚刚拟出了金风公司运营以来存在的几条问题,准备找义妹小金商量,明早晨会上提出来讨论,不期而遇到木春樱,他面带笑容上前问:"樱,你在这里看星星啊。"
  木春樱扭头见到是风筝,微笑道:"是啊,咦,这么晚你还来公司做什么?"
  风筝不好直接回答她,俏皮地说:"自然是为了见到你——"
  木春樱凝视着风筝的眼眸,那里面看不出答案,唯有些许幽默的笑意,"还是别开我的玩笑了,"她冷静地说,"你应该多陪陪小金,作为女人我知道她很……"
  风筝也许并没有听,他的注意力被公司楼上拨开窗望向他的小金吸引了,他很快想起自己找小金的目的,直接小跑着进了公司,木春樱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到。
  木春樱见到风筝离开的背影,哀叹:"他果然被妹妹,不,小金征服了。"
  辉哥的宿舍和小金是对门,他正在狭小的宿舍中展开了画架。一个喜欢追求艺术的人在哪里都可以获得进步——一个美好的爱好会让人的情操更高尚。辉哥的脸上没有笑容和忧愁,只有一丝不苟的严肃,然而内心是平静的湖水一般,微波不兴……
  静静的宿舍走廊传来风筝急促的脚步声,他敲了敲义妹的门,小金很快拉开了门,"哥,你来找我有事?"
  "当然,"风筝手中拿着整理过的文件,抬头看了看小金,"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告诉我,我们来探讨一下。"
  "嗯。"小金的眼光看着风筝,点了点头。
  风筝了解小金,知道她刚才站在窗前见到了木春樱在楼下那里,她的心里不太高兴。
  "小金,"风筝的笑意盈满了眼眶,"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啊,我很好啊。"小金的大眼睛注意力在文件上,她没有抬头。
  风筝收起了笑意,严肃地说:"咱们公司最近的情况表面上没有问题,其实是有潜在的问题,我这样说不是说你管理得不好啊——"
  "没事。"小金淡淡地说,"我也觉得有几个问题,你看——"她的手指依次指点文件上的几个问题点。
  风筝严肃起来,他了解了小金的看法,接着两个人就正式谈起了工作。
  木春樱见到小金的宿舍里灯光温暖,她知道风筝是和她有事在谈,不觉地走进了公司,站在二楼的过道里愣住了神,她在想:"我这是怎么了,这么在乎他和谁在一起,我是吃醋了吗?"
  打开了自己宿舍的门,木春樱仰面躺在床上出神,从她和风筝的高中"三八线"回忆起,接下来是这么些年的点点滴滴,想起来的事情没有较强的逻辑,甚至不是按照时间的顺序,她倒是很享受这种胡乱的出神行为。最后,突然想起父亲说:"樱,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爱出神的坏毛病改掉?"
  辉哥的笔在画布上极速运动,线条描画出的景象却是一个灰暗的夜色里,一对情侣走在青石板上。夜凉如水,可以想见青石板会有多冷,两个陷入情爱的人儿的内心却是滚烫的——这是不是暗示自己和某个合适的对象在一起恋爱?
  辉哥对这幅画不是太满意,因为这幅画在创作的时候融入了自己的情感,这种情感是爱啊,是对爱的憧憬和阐述啊,可一切都不是画里的意境可以简单描绘的,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画功还有待提高。作为一个追求艺术的人,是不是时常地不满足于眼下,不满足于已经掌握的艺术手段?
  夜很深沉,在这样的夜里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际遇;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心事;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进取精神;太多太多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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