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篇残简祭奠彼年对不起我爱你

　　曾几何时，＂我在一个强健的身旁紧紧依偎，幻想着有一天有他那坚实的臂膀。一双纤弱的小手努力地扯着那缕上衣，像似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不敢放掉，只是他并没有发觉，我略带哀求的喊道，爸爸，等等我＂。那是一幅画，一幅定格在我回忆里的画……。
　　黄昏的斑驳映衬着那片苍白的时光，秋天深了眸子中的泪，伴着落叶随风而逝，我看不清，那曾是一个怎样的黄昏在地平线上跳跃，更亦不记得那天的黑暗如何把我侵蚀、淹没。固然我会怀念那个背影，固然我会换年那段时光，那似荒草般的想念在脑中肆意增生，剪不断，欲理还乱。我时常在夜里睡不着时看着屋里那个被天空撑出的缺口——窗户，仰望星空。想象着那个背影如何在苍穹下绽放，想象那个坚实的臂膀如何在蹉跎的洗礼中褪色，直到暗淡无光。洗尽昨日铅华，我便微懂，却也无答案，也许那本就该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只因那是一段老去的华年……
　　不知不觉，我成为十几年后的此时，那时光淡然的流淌，那背影我仍能看到，只是夹杂着些许忧伤，故倍感陌生，不敢说话，竟怀疑是岁月的无情风化了我的言语……
　　＂回来啦？＂＂恩＂。
　　＂饿不饿？＂＂不饿＂
　　他的问，我的答。傻子都看出的敷衍。赤裸的暴漏无疑。那是条河，是岁月侵蚀成的河，阻碍的不是亲情，是关于一个父亲和儿子的对白，一抹无言的对白…
　　毕竟这是事实，看着岁月在他脸上划满皱纹，我也许永远都不知道里面埋藏着多少心酸挫折，或是喜怒哀乐。更读不出他目光中的浑浊与冷清，清澈的没有了风华年少的豪情万丈，浑浊的失去了对人生百态的明察秋毫。我猜不透，您更不会说，进而随着那条岁月的河沉淀出了那几句草言了了。我并不觉卑微，只叹时光的力量竟如此庞大，竟能把一曲华丽的生命之歌演奏成丧钟之鸣。前些天才发现你的手指，那粗短的手指上面漂浮着一层岁月的峥嵘痕迹，一个个茧丰富了您生命的色彩，我骗自己，那是您的象征，高于军人勋章的象征…
　　我在您的身边长大，您的回忆中多少会有我童年的烙印，只是我的回忆里却搁置不下您年轻的背影，哪怕仅此一点，然而没有，，只怪童年的我是个白痴，竟忘了记住生命中最爱那个人。为此我羞愧，憎恨自己的吝啬与无知。不过我庆幸，您现在永远都刻画在了我的脑中，至此后我如释重负…
　　这个年纪，也许，因为曾在岁月里叹息过飞似的时光，我却对您的一切无关痛痒…
　　这个年纪，也许，因为我在匆匆的长大，而忘记了您也曾为我流过泪水，才假装自己的世界里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这个年纪，也许，因为人生的路我还不太熟悉，以至于在暗夜里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原来的自己…
　　这个年纪，也许，因为我还不懂大人的含义，看不到您背后的沧桑，却看到了自己背后都是年轻的模样…
　　我还记得，上年冬天我不想上学的情景，那天晚上你喝的烂醉，貌似很清醒的给我大爷打电话。我姐姐接的，然后你把电话给我，我接过电话，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你，你没有发觉：背倚着门旁，手使劲的揉着鼻梁。我不知道您为何发愁，我或许永远也猜不透你想着什么，电话那头我忘记了怎么去对话，只是敷衍，挂了电话我给您手机，您什么也没问就走了，我看见了您的背影…
　　那个夜晚在深深的自责中我的泪侵湿了枕头，您能否听见我的道歉，或是我没有错，或是我错的已经无法挽回。那个时候我愚蠢的隔着我屋里的墙向隔壁的您下跪！却不敢在你眼前，因为我胆怯，我害怕…
　　您是否还记得，那年那月我小时候与您的窃窃私语？还是早已把它当做一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独白埋在岁月里？您是否还能感受到我那年冰凉的小手手心里的温度？还是早已把它冰封在零下几百摄氏度的黑暗中，把它冻结成为了从不提及的曾经！您是否还能看到你自己的那张笑脸，还是把它早已丢弃，带着厚厚的面具奔赴着日理万机？！
　　只是，您习惯把那些归咎于忘记，我却不知怎么面对您，只能求您原谅，原谅您这个不孝的儿子曾用无知践踏过您的汗水，原谅您这个不孝的儿子用敷衍迎接过您的微笑，原谅您的儿子曾用不属于自己的金钱挥霍过自己的青春…只想说，对不起，您的儿子爱你！！
　　现在的我恍然，在网吧里看到了那些比我小五六岁的小孩在忘我的沉浸在网上，可怜他们的无知做法，亦羡慕他们的青春世界。我，在大人与小孩之间的过度期，稍感彷徨，您能否告诉我，习惯了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生长的自己，该怎样去面对那一场盛大的离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