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只是清浅的淡墨一痕,就像半轮醒月,浮在山壑的空隙间半醉半醒。人生便是如此的了,留在枕边的,是你归去时的那一隅坟垄。 黄花笑影,此生何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世的代谢演绎了多少悲剧?又有谁,堪在尘世的峰顶,抚髯一笑,坦对红尘?若非庄生的临丧击缶,便也只好入了痴流,悲伤悼死,儿女情长。 我若将这悲伤的云翼折作捻花微笑的释然,我若将这衷情的种子撒播无情的土地,我若将这生者的余哀追随远逝的流水,我便得超然物外的宁静。然而我何曾将悲伤捻作微笑呢?我依然在尘世的门里深情地低徊,做着不尽痴痴的梦。 往事仍留温馨的足迹,在心匣偶然的开解中,是一簇倩笑的涟漪。我何曾将这遗忘抛却时间的尘土?我何曾将迷离的梦揉碎?带着不肯遗忘的固执,在心原上垒筑忧伤的城堡。 莫非我将这残梦的终守来酬报生命的么? 生者以哀,除了将这苦笑的微影权作生命的定格、自己的代言外,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有忍耐罢了。在既定的结局未来临以前,我且以憧憬的幻梦,暂作逍遥的旅程。对于未来,我只能以未有的憧憬来仰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