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雨重重的三月,我又回到了这片曾经熟悉的地方。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每一步都仿佛叩响了历史,每一块砖瓦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小路的尽头,一抹鲜亮的嫩绿静静地倚在墙边。那是我小的时候,外婆亲手摘的一簇竹。 "下雨了,快进屋里来!"外婆从厨房氤氲的蒸汽中探出头,冲我喊道:"你看!"外婆有些得意地指着墙边那丛稀疏的竹,"我昨天栽的,好看吗?""好看啊!"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等你以后长大了,它也长大了。等你离开家出去工作了,它就代替你看家了。"外婆的话萦绕在耳边,只是我没想到,离开的日子来得那么快。 我们走了,离开了这一方养育了我们多年的土地,离开了那簇会在风中跳舞的竹,搬到了喧闹的城市。 如今再回来,墙边的那么绿依旧绿得耀眼,在和煦的三月暖阳中轻轻摇曳,留下一地细碎的斑驳竹影。它就是我的童年,是乡愁唯一的维系啊!我沿着这条小巷,继续往 前走,走进这幽深的小巷中,仿佛走进了故乡古老的故事里。 我走进那座老屋,又看到了外婆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外婆!"我高兴地喊着。外婆回过头,一把将我搂住,说:"都长这么高了。"我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出来。 外婆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到我手中:"知道你要回来,特意熬了你最喜欢的八宝粥。"窗外的那抹绿也摇动了几下,像我的一位老友,向我诉说着重逢的欣喜。 对于我来说,故乡就是外婆,亦是墙角那丛青翠的竹。它守望着我的童年,我也守望着它的成长。 在竹叶下度过的童年,在往后的日子里成了乡思的维系。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光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无论我走多远,那故乡的人,那故乡的景,永远在我的记忆中鲜活,不会褪色。我守望着故乡的那抹绿,守望着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