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闷响划过天际,监狱的大门打开。他愣了一会儿,才从里面缓缓走出来。虽是初冬,寒风飒飒,可他仍觉得明晃晃的太阳刺着他的眼。前方好像有一道白光,未来又将会是什么样呢? 费尽周折,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安身之处。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而他租住在这栋居民楼一个极其狭小的单间里,小得只能刚好放下一张床,一套桌椅,桌上还放着他在监狱里最爱看的几本书。 对于这一切,他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明天还得找工作来养活自己。想到自己三年前因为年少轻狂而锒铛入狱,不免觉得有些嘲讽自己本来干开锁工作干得好好的,却愣是被什么所谓的好兄弟拉去碰碰运气,不碰倒好,可这一碰就难以收手。巨大的快感向他袭来,最终却被警方网住,回不了头。但转念一想,自己虽然被关了三年,可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勤勤恳恳地工作,自己赚来的钱才最踏实。还好自己只有二十几岁,以后还多得是机会。想到这,他忽然觉得生活也没那么难,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似乎很长很长。 他是被晒在脸上温和的阳光叫醒的 一定是因为多年没有睡过懒觉 今天居然破了例和琐行老板约了见面时间在九点钟 可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 他边想着便穿上外套 飞快向楼下奔去 过道里的男男女女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原来是昨晚楼里进了贼,偷了楼下张婶家的几千现金和一张存折。大家都知道,张婶靠买菜为营生,经济条件也不好,那些钱是她这些年辛辛苦苦一点一点从牙缝里省的。可今天一大早,张婶起床发现钱和存折居然不翼而飞,急得团团转。这不,刚出门找大伙儿帮忙,却又把钥匙忘家里了。没把小偷锁住,倒把自己给锁外边了。 他似乎明白了,可仍低头向下走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的工作都还没落实呢。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五了,他正这样想着,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小王,等等。"原来是他的房东赵叔。"小王啊,我记得你租房子的时候不是说了你在琐行工作吗?那你一定知道这锁是怎么回事?过来帮帮张婶吧,她可急了。""……"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我看他是心虚了吧!难不成就是他偷了张婶家的东西?难道他就是那个贼?""对啊,他肯定心里有鬼……""对啊对啊,我也觉得。""小王挺老实一人,应该不会吧。" "嗡嗡"的声音在他耳边作响,很快,楼里就像炸开了锅一样。他捂住耳朵,不去想不去看,尽力使自己平静。可心里却像被人活生生掏空了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次品在光天化日之下展览,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狼狈。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那一刹那,他觉得浑身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你们看,他都被吓得坐在地上了,我看那个贼就是他吧。""是啊是啊。""八成是他。"他的心被硌得生疼。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昨晚很早就睡了,为什么大家要这样说我?难道他们知道我以前的事了?难道就因为我的那段经历吗?也就在那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是赵叔:"年轻人,要放得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想太多。你有能力,为什么在意别人的话,而不去做来证明自己呢?"原来,赵叔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却还一直默默的关心他。他低头沉默,心里如巨石激起千层浪,乱却又澎湃。他突然觉得心里堵着的那扇大门渐渐地打开,觉得自己好像又恢复了入狱前的那种久违的自信。尽管他的手仍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因为犹豫而出了好多汗。 他的心"突突"地跳着,他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向上走去。"你们看,他竟然上来了!""他竟然还有脸敢上来?""他是来认罪的吧。"可这一次,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径直向张婶家门口走去。 大家渐渐停止了议论,注视着他走向张婶家门口,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小王,那就麻烦你了啊。"张婶边擦泪边说。只见他熟练地打开自己的工具箱,手指飞速地划过那一排整齐有序的工具。他仿佛感受到它们生生的召唤。没错,就它了。他拿起工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小心翼翼地将工具塞到锁里面,谨慎细微地试探着,仿佛把毕生的精力都倾注于这个锁上。 "砰——"一声脆响划过天际,张婶家的门开了。他长长的呼了口气,捏了捏手心里的汗,竟不觉嘴角微微上扬。在门的背后,好像有一道白光,指引着他未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