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佛山的李子熟了

　　昨天，有朋友对我说，古佛山的李子熟了，回不回去看一看，买一点尝尝鲜，我欣然答应了。其实，我对古佛山的李子是独有情钟的，有一段难忘的童趣至今萦绕心头。
　　小时候就知道古佛山的李子树很多，李子也特别好吃。那时候古佛山我们当地人习惯叫三层岩。有句谚语说：＂三层岩，陡草房；吃李子，过端阳＂。陡草房是三层岩的一个小地名，那里的李子树特别多，什么浆干李、红心李、麦李、夏姑李等等，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的好品种。
　　小时候人都好吃，李子上市的时候，大人不给买，就自己偷偷想办法挣钱去买。比如到山坡上去挖葛根、香附子、麦冬，这些药材收购站和医院都要买。虽然很便宜，几天下来就是一角钱左右，可那时候的李子也特别便宜，一分钱可以买一大捧。吃着自己挣钱买来的李子，总觉得那李子特别特别香甜好吃。
　　印象特别深的一次是到三层岩陡草房去买李子，听大人说，街上的李子要三分五分一斤，产地才一分钱一斤。我当时身上有两角钱，心头计算道：两角钱可以买20斤，背到街上去卖，可以多挣四角钱，四角钱可以买两本娃儿书。我那时非常想要买齐《林海雪原》六本连环画，已经买了四本了，还缺其中的第四本和第五本《智取威虎山》、《将计就计》。这两本书共计三角八分钱。如果能成功，我是多么的高兴呀。
　　那天一大清早，我和两个邻居小伙伴，各人背了一个背篼去了三层岩。来到陡草房一看，这里有一大片李子林，那巨伞般的李子树一棵连着一棵，绿绿苍苍，长满山坡田野；那树上结满的李子一颗挨着一颗，密密麻麻，压弯了枝头。那李子晶莹剔透，绿的可爱，伸手可得，张口可噬。当时把我们馋得真想扑上去大吃一顿。队长说：你们自己上树摘，随便摘，随便吃，吃饱了再过秤。
　　队长话音刚落地，我们三人像猴子一样窜上了树，专拣大个的摘起来。一边吃，一边摘，那快乐的情景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回味无穷。因为不知道重量，等我们一过秤，已经超过三十斤了。钱显然是不够了。队长问清楚了我们买李子的缘由，说：＂你们学生娃娃勤工俭学，我们支持，先欠着，卖完了再来交钱吧！＂
　　我们怕大人看见我们在本街上卖李子，便背到双河场去卖，因为没有带秤，只好借别人的秤，买的很慢，直到下午三点过了才卖完。因为吃多了李子，肚子特别不舒服，只好狠心去吃了八分钱一碗的小面压压嘈。这一趟下来，分斤折两，本可挣六角钱的，结果只挣了四角钱。我不顾一切地买了那两本小人书，又跑去还了钱，回到家已经六点钟了。尽管被父母一顿责骂，但心中还是欣喜万分。总觉得自己这一趟买卖值得。吃了晚饭，我把六本《林海雪原》放在了一起，翻了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在梦中似乎又梦见了三层岩的李子，似乎还梦见了侦察英雄杨子荣。
　　——2018年6月13日于荣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