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他

　　凝视他，你也许会发现，他也不总是开心的。
　　——题记
　　出门，拐一下，走一程，再拐一下，再走一程，学校的身影就已隐约可见。
　　我在这条路上，和学校，总能一起见到的，不是匆忙的学生，也不是严肃的老师，而是他。
　　我总是能在街道上，小巷里，或是学校门口，见到他。见到他时，他也总是笑着，明明已有30多岁，却总是像孩子那样，笑得开心。
　　可是他不太招人喜欢，大家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着实躲不过，那就赶紧低下头，快步走过。他也不恼，总是露出不太好看的一笑，也低下头，走过。
　　事实上，多数人，也包括我，对于他，了解也就这么点儿了。
　　哦，还有一点，人家说，他是个傻子。
　　第一次遇见他，是刚上初中不久。我和朋友手挽手地走在街上，背着书包，咬着棒棒糖。突然一抬头，就看见他。他露出了那招牌式笑容，令我们联想到绑匪什么的，于是，我们合情合理地大叫一声，飞快地跑了。那时，我对他的印象只是一个扫视，还有他的恐怖笑容。
　　我们没有再扭头看。
　　后来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总能见到他在街上闲逛着，最常见的，还是学校门口。
　　一个春天的中午，
　　我还沿着那条路，来到学校。
　　走到门前，才看见他。他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就那样坐着，不说话，也不笑。他在学生的包围下，显得十分苍老，明明30几的人，却像个小老头，脸上皱纹也不少，抬头纹特别重。
　　你能想象吗？一个30多的人，一张60多的脸，一颗5岁的心。
　　他穿着蓝色衬衣，外面一件卡其色夹克，一条黑色的裤子，一双黑白的运动鞋。
　　他的双手放在腿上，他凝视着校门，面无表情。
　　我凝视着他，不少人也凝视着他，目光戏谑是看一个异类时，最正常的眼神。
　　可是他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呆呆地盯着校门。他面无表情，这是我们第一次见他不笑时的样子。他好像也不总是开心的，他的眼神像孩童一样清，可没有开心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呢？我好奇地想。他会觉得孤独吗？他的童年是怎样的呢？他上过学吗？他被人排斥，在人群之外游离，他能感觉到吗？我也许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可是，谁又能说他什么也不懂呢？玄幻一点想，也许他是外星球来的失路人呢？找不到同伴，一个人说着没有人懂的话。
　　校门开了，我晃一晃头，迈步进校门，回头一看，他被淹没在＂正常人＂的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