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西岛》是一本由[英] 弗•培根著作,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2.00元,页数:77,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新大西岛》精选点评: ●哲人王、实验为基础的大学岛、理想国。可惜未完成 ●描绘理想的社会图景, 即科学主宰一切. 171118 ●凑单的,附录比正文还长 ●拔FLAG,一篇英式桃花源记,乌托邦经典作品之一,但还是觉得培根的境界太低了。很想知道他如果写完了这本书会是怎样?可能更漂亮吧。说不定会是本大部头呢? ●看醉了~ ●《美国精神的封闭》第248页:培根的《新大西岛》中描写的"圣贤院"不过是为飞岛做的宣传。"飞岛"指《格列佛游记》里的勒皮它。所以读"乌托邦",或许可以看看《格列佛游记》。 ●无神论者大谈宗教社会和宗族家庭有点难以置信。所有乌托邦都需要满足两条件:丰富资源养育少数人口,与世隔绝远离纷争独立于外部世界。 ●再造柏拉图的新大西岛,重构科技帝国的现代神话… ●后面那篇引用无数马恩列的评论真是亮闪闪的政治正确。好恶心。 ●西方政治哲学传统对政治制度的关注都非常细致,也包括我们现在认为属于私事的婚姻繁育问题(所以不只是传统中国看重婚姻问题)。培根本文的突出特点是科学技术在其中的地位,这一方面和培根作为近代理性主义科学家的身份相关,也反映了培根那个时代,各种科学都开始兴起繁盛,并得出了一些成果(尽管不一定都对)。附录部分未读。 《新大西岛》读后感(一):婚姻说法 弗•培根的《新大西岛》,其为培根的去世前夕所作,书尚未完稿。但其所描写的新大西岛的社会是科技的社会,预示着资本主义的到来。此外有关社会的婚姻状态也有讨论,这个社会一夫一妻,卖淫嫖娼非法,虽然有人认为妓女行业可以预防强奸等恶性犯罪,但妓女合法化可以造成其他更严重的问题。 《新大西岛》读后感(二):旧大西岛——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提斯(希腊语:Ἀτλαντὶς νῆσος,英语:Atlantis,意为"Island of Atlas","阿特拉斯的岛屿"),又译阿特兰蒂(提)斯,意译大西洋之岛、大西国、大西洲。传说中亚特兰蒂斯是拥有高度发达史前文明的古老大陆或国家之名。最早的描述出现于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著作《对话录》里。据称其在公元前12000年至9600年左右被一场超强自然灾难毁灭,其残骸随陆地一起沉入海底。 培根借用旧名,不无隐喻。 《新大西岛》读后感(三):Bensalem——Bacon"s Outlook on Natural Science 2020年6月23日——7月13日,历时七次读书会,读完了培根未写完的小册子《新大西岛》(New Atlantis)。正如培根的秘书罗利在"致读者"中提到的:培根写作的目的旨在提出一种学院的模式,其名为"萨罗门学院"(Salomon"s House),其宗旨是解释自然,制造出鬼斧神工的工具,造福于人类。培根笔下的"我"与其他十八个人构成的小团体从秘鲁出发意图横渡太平洋到达中国和日本,但是由于风向变化无常,最后漂流至"本撒冷岛"(Bensalem)——一个与大西岛有渊源的与世隔绝的国家。 本书主要以对话录的形式展开,从第四天我们在岛上的"外乡人安置处"安顿下来,我们与本地的外乡人安置处总管、地区总管、犹太商人以及萨罗门学院院士进行对话,中间掺杂着我们对岛上风俗风貌的观察。谈话参与人数从开始十个人(去除一些禀性不良者)到最后一个人,谈话的内容也越来越深入,逐一揭示了本撒冷岛的宗教历史、发展历史、家宴风俗以及萨罗门学院的情况。综合来看,萨罗门学院作为整个岛国的"眼睛",发现、研究并改造自然,造福整个岛,其核心地位(甚至部分凌驾于国家之上)是毋庸置疑的,我认为本书的重点就在院士对于萨罗门学院有保留的介绍,各式各样的物品与实验室、各司其职的研究人员是本岛的重中之重,应当是寄托了培根对于未来科学的展望与指引。 本撒冷岛给人的感受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萨罗门学院像一个科学式宗教能够控制、引导政治的进程。站在现在的视角回头看,培根彼时的"乌托邦"已经大部分已经成为现实;"盐与淡水的相互转化"在现在甚至在以后或许都不可能,本撒冷的科学、规律魔力或许也在这。 遗憾的是这本小册子并未完成,"新大西岛"在哪、怎么样无从得知,不过这也给读者留下了很多想象空间。 《新大西岛》读后感(四):新大西岛上的浓云 新大西岛上的浓云[i] 大约在1624年,弗朗西斯·培根开始创作《新大西岛》,就在三年前,他因受贿而受到贵族院审判,被逐出了权力中心。处在半流放状态的培根仿佛书中南海(太平洋)上的船员,虽然奋力求生,但也只能听天由命。但这些船员将会来到一片仿佛完全掌控了自身命运(除了死亡)的土地。这个国家和谐富足,却不为外人所知。随着故事的展开,读者会渐渐发现新大西岛上尽管崇奉科学,以揭开"伊西斯的面纱"为己任,但也充斥着由法律、欺骗、技术等重重保守的秘密,而种种秘密的深处似乎是该国对自身存亡安危的焦虑和警惕。在我看来,科学狂飙突进的前景没有为培根带来完全乐观的情绪,培根笔下的这个"天使之地"(p.158)始终笼罩在浓云之下,隐约映衬出作者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时兼有的期待与忧虑。 在来到本撒冷岛(Island of Bensalem)的第三天,"我"在外宾馆(Strangers’ House)召集起同船的乘员(可能不包括那十七名病人),告诫大家要行为检点,不要在本撒冷人面前举止不端。因为尽管此前作为先导的官员向"我们"解释要在屋内待上三天的理由只是休息和放松,但"我"依旧怀疑那些留下来负责照料的六个人可能是在监视外来者的一举一动,以决定"我们"的去留。换句话说,"我"认为本撒冷人在撒谎,而"我们"要通过掩饰和伪装来欺骗他们。当然三天过后,外宾馆馆长的承诺使这些欧洲人仿佛置身天国,他们甚至愿做馆长忠实的仆人。本撒冷人对外来者的一片赤诚似乎证明了"我"的多虑。 但疑云很快再次出现。馆长在保密法许可的范围内告诉了"我们"本撒冷熟知外界却又不为外界所知的原因。他提到先王索拉门那(Solamona)对于来到本撒冷的外邦人提出了兼具人道和政策的方案,即外来者来去自由,但对于选择留下的外来者会由国家提供优厚的生活条件。这一点甚至此后在"我们"中间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接着对家宴(Feast of the Family)的复述使"我"向犹太商人约宾(Joabin)感叹自己"从未听说过自然会如此庄重"(pp.172-173),而约宾则对比了欧洲和本撒冷的婚姻伦理,又使"我""承认本撒冷比欧洲正直"(p.174)。然而,结合上文提到的索拉门那王的方案,我们会发现这种对子孙满堂的长者的权力和荣誉的重视与对婚姻伦理和法律的强调,就外来者来说,是以抛弃原有家庭为前提,也就是说那些选择留在本撒冷的外来者首先要与母邦的家庭断绝联系,尽管是去是留全由自己决定。但索拉门那王的方案依旧造成了法律或伦理的冲突,本撒冷看似对自然和道德的尊重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这种矛盾可以归咎于索拉门那王的保密法,似乎能够认为矛盾的产生缘于无论是馆长还是约宾都有所吐露又有所隐瞒。这种既揭示又遮掩的态度在本撒冷婚姻法中也有所印证。约宾指出服饰遮蔽了男女身体上的众多缺陷,为了确定未来婚姻对象是否身体健康,本撒冷的法律规定准许"男人的一位友人和女人的一位友人分别看着他们裸体沐浴"(P.175)。但表象依旧重要,在《新大西岛》一文中,"我"非常重视对本撒冷重要人物的服饰的描述(约宾除外),服饰的华丽与否成为识别他们地位的关键,虽然除去衣饰后那些显要人物的身体也会显露出种种缺陷,也会青春不再、衰老枯萎。 这种保密法似乎只是规定对特定内容要缄口不言,例如外宾馆的馆长在讲到本撒冷水手们在异国如何掩饰等时的沉默。而到访此城的萨罗门宫(Salomon’s House)元老(Father)向我们揭示出在根本的保密法之外还有保密规定。此前所提到的保密法好像只是要求对外邦人保密。而元老却告诉"我",他们可以决定是否对其发明发现保守秘密,是否向国家报告(这次到访可能就是例行巡视或访问,向此地发表他们认为好且有用的新发明,虽然约宾说元老到访的目的属于秘密)。 使问题更加复杂的是,元老的一番话仿佛确证了"我"之前关于本撒冷人撒谎的猜测。他在介绍萨罗门宫的准备和设施时,提到了光学馆和欺骗感觉馆(houses of deceits of the senses)。尽管元老们能够在其中引发各种错觉,再现所有杂技、假象、骗术和幻影,但他承诺萨罗门宫严厉禁止其成员对外展示这些奇技淫巧,"我们痛恨所有骗术和谎言"(P.183)。然而,这种义正词严很快就被证明是个谎言。因为元老接着说到萨罗门宫会定期派人乔装改扮,前往别国搜集信息和器物,照应了此前馆长的说法。可见,掩藏不仅涉及缄默,还包括欺骗。另外,萨罗门宫还在有意模仿自然,例如在特定的建筑中进行降雨、打雷和闪电实验,以及在声音馆中模仿动物的声音,在此基础上该机构的很多人工产品远超出了自然物的水平。对于不明就里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会弄混人工物和自然物,甚至将特出的人工物视为奇迹。 需要说明的是,以上萨罗门宫对自然的模仿和超越可能是其转型的结果。按照外宾馆馆长的说法,在索拉门那王建立萨罗门宫之初,该机构"致力于研究上帝之物和造物",或者说目的是"发现万物的真正本质"(p.167)。但根据元老对萨罗门宫宗旨的介绍,此机构的目的包括两个方面:第一,"认识原因和事物的秘密运动";第二,"扩大人类帝国的边界以实现所有可能之物"(p.177)。如果说上述第一点近似于建立萨罗门宫的初衷,那么第二点则是新出现的内容。在我看来,正是追求"实现所有可能之物"产生了种种模仿甚至超越自然的人工物,从而成为欺骗的手段之一。 面对出现在仁福萨城(Renfusa)外海的巨大光柱,碰巧在场的一位萨罗门宫元老在祷告中声称能够区分"神迹、自然物、人工物,以及全部骗术和幻象"(p.160)。他确认了眼前所见即为神迹,因为其所掌握的自然规则似乎无法解释这种现象。这是馆长所讲述的本撒冷人皈依基督教的故事情节。根据元老的区分和上文的内容,那些骗术和幻象也可以归入人工物的范畴,也是在认识自然规则的基础上的人类创造,因此实际的分类只有前三种,即神迹、自然物和人工物。我们之前已经提到对自然物的遮蔽、利用人工物的模仿都可能成为欺骗的伎俩。现在我们再来看看所谓"神迹"的功能。在《新大西岛》中,叙述者曾多次提到神迹。以上所提及的巨大光柱,以及在场各种族之人都能读懂的两个神圣文本便是例证。 虽然元老具有辨别神迹的能力,但"我们",也就是闯入本撒冷岛的欧洲人却会误认神迹。"我们"曾犹疑地向馆长提出来到该岛后的第二个问题,即为何本撒冷人不为外人所知,但却对外部世界洞若观火,而"我们"一度认为这全靠"神力和神圣存在及其特质"(p.162),是超自然的天使使然。但很快馆长就否定了"我们"的观点。这让我们回想起《新大西岛》的开篇。培根在那里模仿传统的旅行叙事[ii],讲述了从秘鲁出发,准备了足足一年给养的"我们"因为天气原因而在海洋上无目的的飘荡,吃光了粮食,只能祈求上帝"在深水中展现奇迹"。第二天晚间,祈求似乎得到了回应,北方仿佛出现了浓云,"让我们相信会有陆地"(P.152)。然而,如果读者还记得元老对萨罗门宫的描述,就会意识到元老们能够人为制造天气现象,可以人工降雪、降雹、降雨,打雷和闪电,还拥有增大和加强风力的手段。而正是由于风的强弱和方向不能满足要求导致船员们没能按照预期前往中国和日本,而是来到了浓云笼罩的本撒冷岛。而"我"在来到该岛的第三天依旧认为这是奇迹,"是奇迹使我们来到此地"(p.156),就像《圣经》中被鲸吞入腹中三日又被吐出的先知约拿(Jonas)。 这些欧洲人来到本撒冷岛可能并非偶然或奇迹,因为来到本城的元老在跟"我"讲完萨罗门宫的"真实情况"后,准许"我"向其他国家公开这些内容。这就明显违背了索拉门那王当年的保密法,因为根据该法,要尽力挽留来到本岛的外邦人,保证外界对本撒冷岛一无所知。我们可以猜测,上文所说的萨罗门宫内部的保密规定在位阶上甚至高于国王的根本法。而元老给"我们"的两千达克特(ducat)的所谓"赠礼"也仿佛不再是让我们留下的优遇,而成了"我们"(至少是"我")远行的旅费。"我"成为了本撒冷人派出的"先知",前往"尼尼微",也就是欧洲,警告当地人(根据约宾的说法,欧洲人的道德情况的确为本撒冷人所知),也是元老们的"使徒",向其他国家传播萨罗门宫的伟业。这似乎解释了《新大西岛》之所以问世的原因。 然而问题仍在。因为我们还清楚地记得馆长说过,虽然本撒冷人为偶然来到本岛的外邦人提供了难以抗拒的居留条件,但还是共有十三人离开了此地。馆长有理由认为这些人将讲述他们在本撒冷岛的见闻,但他同时也相信他们的故事会被其他人视作梦呓。而接受了向其他国家讲述那"最大的珍宝"的"我"也面临着与那些返乡者同样的困境,"我"所说的,或《新大西岛》所记录的一切也有被人当作胡言乱语的风险。首先,从与馆长的交谈,参加家宴,再到与元老的密谈,参与者都不是"我们"全体,而是其中的个别人,尤其是与元老的密谈,"我们"是推选出了"我"一人参加会谈,同时元老屏退了两位侍者后方才开始。如果要想关于萨罗门宫的故事更加可信,似乎本应让"我们"中更多的人聆听元老的讲述。其次,虽然培根的私人牧师告诉我们,《新大西岛》并未最终完成,因为作者当时正忙于《木林集》(Sylva Sylvarum)的写作,但就现有内容来看,"我们"对本撒冷岛科学成就的认识基本上源自当地人的讲述,亲见的唯有"绯红色的橘子"和"灰色或白色的小药丸"(p.156),而"我"要让其他国家的人相信自己所言不虚似乎需要向他们展示一些异域成果,可元老并未准许"我"带走任何此类成果,尽管他们在前往其他国家时却会带回"书籍、摘要以及其他所有实验模型"(p.183)。基于此,我尝试在下文中回答两个问题:第一,元老凭什么认为"我"的讲述能在欧洲人中博得信任?第二,元老为何要将萨罗门宫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Richard Serjeantson在"Natural Knowledge in the New Atlantis"一文中指出,萨罗门宫的许多成果在培根写作时的欧洲都有原型。例如,当时的荷兰发明家Cornelis Drebbel所进行的关于冷热的实验曾实现对威斯敏斯特宫大厅的成功制冷,而他制造的潜船也曾潜入泰晤士河河底三个小时[iii],这就与元老们挖掘洞穴和建造高塔进行冷却,和制造潜行海底的船只类似。同时,W. Rawley也在《新大西岛》"致读者前言"中提到,萨罗门宫的范式并不是能够完全照搬,不过对于其中的大多数人们都力所能及。由上可见,我们似乎可以主张,世界上其他国家,尤其是欧洲国家在"我"或培根的时代取得了明显的科学进步,与本撒冷岛的领先优势正在日渐缩小,虽然在一些领域,例如操纵天气方面,本撒冷人的成就依旧会令时人瞠目结舌。因为通常来说,理解以双方在特定领域的差距不是过分巨大,存在一定共识,甚至分享着类似目标为必要条件。那么,元老可能认为此时的欧洲已经具备了理解和掌握萨罗门宫秘密的基础,即使他对"我"讲述的内容充其量只是该机构的概观和成果目录,而非达成特定成果的具体方法,但仍然会让欧洲人信心十足地投身元老所描述的种种研究。 还需注意的是,元老并没有告诉"我"萨罗门宫的所有秘密。在介绍他们的规定和仪式时,元老提到了两条长廊,其中一条陈列着所有重要发明家的塑像。在列举了一些"我"所知的发明家后,元老却对本撒冷的发明家讳莫如深,只说他们有着伟大的发明,给出的理由是这些发明"由于你尚未见到,对它们描述要耗费太多口舌,另外,你很可能误解这些描述。"(p.185)这里所说的发明显然不是此前元老所提到的萨罗门宫的那些成果。可以想见,如果元老没有撒谎,那么上述本撒冷本土发明家的发明就超出了当前欧洲人的理解能力,有落入"梦呓"的风险,甚至降低此前描述的可信性,因而元老只是对此一笔带过。 当元老将萨罗门宫"最大的珍宝"和"财富"向"我"展示,并嘱咐"我"要向其他国家讲述时,这笔财富就面临着两种可能的命运:要么,那些听讲外邦人会将本撒冷的做法树为榜样,予以模仿学习;要么,对本撒冷岛进行掠夺,从而更为迅速且直接地掌握该岛的成果。毋庸置疑,元老或全体萨罗门宫的元老们(因为是否公开秘密由元老们磋商决定)的初衷是希望自己的做法可以成为其他国家争相仿效的摹本。但第二种命运也可能降临。在这些落难的船员最初与本撒冷的官员见面时,该官员就要求他们发誓不是海盗。而元老对萨罗门宫的介绍也暗藏机锋,例如在讲到动力馆时,虽然表面上是在谈产生各种运动的工具,但也提及步枪、火炮、火药和"希腊火",而那些飞行工具与能够远洋潜航的船只同样可以转化为武器。 那么,为何元老还甘冒与侵略者发生战争的风险呢,毕竟如上文所述,欧洲在科学方面与本撒冷的差距已大幅缩小,两者的战争能力也已相应地逐渐接近。《新大西岛》中提到了两次战争,且都发生在这批船员落难的大约三千年前或更早。当时的墨西哥人和秘鲁人财力雄厚、航运发达、兵多将广,分别发动了对地中海和本撒冷岛的远征。与克里提亚在《蒂迈欧》和《克里提亚》的说法不同,根据外宾馆馆长的描述,第一个远征的始作俑者不是大西岛人而是墨西哥人,但同样惨败收场。而秘鲁人的远征因当时本撒冷国王阿尔塔宾(Altabin)分割包围的战术而落败。可见,结合《克里提亚》的说法,地中海世界与本撒冷的脱险各自依靠雅典(馆长对此不置可否)的杰出领导和英勇善战与本撒冷王的出色指挥。但就本撒冷来说,这场战争的胜负无法一锤定音地决定本国的安全。那些宣誓不再以武力对抗阿尔塔宾王的秘鲁人可能违誓,英明的阿尔塔宾王也终有一死,而波斯、埃及和阿拉伯等强大国家也有可能犯边,本撒冷岛依然不能高枕无忧。 转机来自于那场始料未及的洪水,以及战争或时间的自然循环。前者毁灭了大西岛,另外虽然馆长未提及墨西哥和秘鲁的遭际,但有理由认为它们也同样遭殃。活下来的只是头脑简单、野蛮不化的森林人。这些欧洲人远航前可能就在秘鲁见过这些森林人的后裔,他们似乎就是所谓"印第安人"。而后者则使航行大规模衰退,远航尤其被彻底放弃。不过,虽然当前的美洲人落后世界其他民族一千年,但他们仍有可能恢复往日风光,而其余地区也可能重拾远航,因此除了索拉门那王在位时颁布保密法以限制外邦人入境和本国人出境以外,同期创建的萨罗门宫成为了"王国的眼睛"(P.159)和"王国的提灯"(p.167),成员们除了隐姓埋名在他国收集各种有价值信息和材料,也可能要该国评估对本撒冷的威胁,而该机构对自然万物本质的探究可能也是要避免美洲的悲剧在本撒冷重演。 经历了长期的和平之后,隐患再次出现,这次源于欧洲。迪亚士、哥伦布、达·伽马等航海家越过了"赫拉克勒斯柱",开辟了远洋新航路,揭开了地理大发现的序幕。在向迎宾馆馆长提出第二个问题时,"我们"便自矜最近时代里欧洲对远地的发现和远航,而在馆长的回答里也提到欧洲近六十年来航行的突飞猛进。而当元老向"我"列举陈列在长廊中的发明者雕像时,他首先提到的是发现西印度群岛的哥伦布的雕像,虽然我们不知道本撒冷人制作该雕像的材料,但哥伦布的确是元老唯一提及姓名的发明家(发现者)。另外,"我们"正是那些著名航海家的受益者,原本计划中的航程便是从秘鲁穿越南海前往中国和日本。本撒冷人在面对这些突起的欧洲人时有什么理由可以认为他们会规矩本分,而不会成为本国财富的掠夺者呢? 本撒冷人采取的对策就是向欧洲人"传教",即让欧洲人接受萨罗门宫的方案,模仿该机构的设置和安排,通过自身研究获得萨罗门宫所取得的成果,同时避免欧洲人倒向更加省时省力的选项,也就是直接掠夺这些成果,简而言之,本撒冷人打算让欧洲人心甘情愿地选择上文中提到的对待萨罗门宫"财富"的第一种方式。根据Jerry Weinberger对本撒冷人信仰和伦理的精湛分析,当地人已不再纠结于正义问题,而是倾心于解决物质自然与人追求长期富足生活的矛盾,对此培根的化解方法是如马基雅维利对待命运一样折磨自然,其在本撒冷岛的具体表现便是萨罗门宫所遵从的"组织完善、讲求方法、不带感情且相对匿名"的科研程序[iv],借助它就能将看似混乱无序的自然化约为秩序井然的法则,就像《新大西岛》中的"我们"从由自然摆布到进入全然舒心之地,通过对自然的模仿和超越改善人类的境况,进而实现和平。对本撒冷人立场以及萨罗门宫方案的模仿,也将会使其他国家搁置因宗教和道德问题引发的纷争,专注于排解自然与个人物质需求的张力,一国的需求最终会在国内得以满足,国与国之间不再相互觊觎,战争的理由将被彻底消除。这就是培根版 "永久和平"的主张,因此与读者见面的便不是单纯地对元老描述的复述,而是包含本撒冷人的信仰、法律、伦理等等方面,以及留白的《新大西岛》。 但在萨罗门宫方案成为人人接受的"普世信仰"以前,本撒冷依旧危险重重。它还需要继续待在浓云之中,就像元老最后对"我"的祝福中所说,"因为我们是在上帝的怀抱中,也即不为外人所知的土地上"(P.185)。 [i] 本文中的《新大西岛》引文由笔者根据Susan Bruce ed., Three Early Modern Utopias: Utopia·New Atlantis·The Isle of Pine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pp.149-185翻译,文中括号里标注的页码为此书的相关页。 [ii] 参见Paul Salzman, ‘Narrative contexts for Bacon’s New Atlantis’, in Bronwen Price ed., Francis Bacon’s New Atlantis: New Interdisciplinary Essays,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2002, pp.28-47. [iii] Richard Serjeantson, ‘Natural Knowledge in the New Atlantis’, in Bronwen Price ed., Francis Bacon’s New Atlantis: New Interdisciplinary Essays,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2002, p.85. [iv] Jerry Weinberger, ‘On the miracles in Bacon’s New Atlantis’, in Bronwen Price ed., Francis Bacon’s New Atlantis: New Interdisciplinary Essays,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2002, p.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