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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菩萨保佑出生的孩子


  那是1918年的腊月,天上下着白茫茫的大雪,地上早已是垫起没膝盖的雪了。可是老天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人们根本无法出门。每迈出一步都是一个很深的窟窿,消瘦的野狗站在雪地里就只能看见一个脑袋。
  在岭口儿的山边住着一户人家,主人叫胡德才。连日来的大雪可急坏了他。胡德才平常靠给地主家做长工养家糊口,冬天就靠打点野鸡、獐子。可是,连日来的大雪断了胡德才的生计。再说,妻子王翠云已经怀孕多日,怎么着也不能饿着妻子。
  思量再三,胡德才叫上大儿子,到山上去打点野物。扛上猎枪,唤上狗,顶着大雪两爷子就像屋后的山上缓慢的前进。根据多年的打猎经验,大雪让野物失去的粮食更容易打。然后,雪地里刚好可以看到野物们的足迹。
  不一会儿,狗就在前方"汪汪"的叫了起来。胡德才喜出望外,知道狗肯定发现了猎物。
  "快点走!"胡德才一边催促儿子,一边加紧了脚步。
  不一会儿,就看见狗围着一堆粪便在那里转。胡德才看了看粪便,又看了看附近的足迹说道:"这肯定是个大獐子!前面肯定有个洞!"
  兴奋之余,胡德才紧了紧扛在身上的猎枪继续沿着足迹前进。不一会儿,两爷子就来到了洞口。洞口的足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混。
  "看这样子、、、枪是不管用了!你把网子拿出来!"
  "爹!这么大的雪!根本找不到柴,怎么熏啊?"儿子疑惑的问道。
  "这个洞不深,不用熏,我就有办法让它出来!"
  儿子胡大巧满心疑惑的布置着陷阱,大儿子从小跟着他打猎!布置陷阱也是手到擒来。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只要,能把獐子引出洞,他就敢保证让它有来无回。
  胡德才见儿子把陷阱把陷阱弄好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走!我们躲远点!"
  "爹!到底怎么让它出来啊!"大巧着急的问道!
  "你就在等着吃獐子肉嘛!"胡德才笑道。
  大概离洞口三十几步远的距离,胡德才停住了脚步。胡德才捏住鼻子"嗷呜、、、嗷呜"的叫了起来。儿子搞不清楚状况也就没有做声。不一会儿,洞里就有了动静,也是"嗷呜、、嗷呜"的声音。
  儿子一看洞里有了动静,连忙警惕了起来!过了几分钟,一只消瘦的獐子就在洞口探头探尾,良久,獐子看没有危险就走了出来。不料,它并没有走向陷阱。
  胡德才,不慌不忙的取下猎枪,屏住呼吸,瞄着獐子就开了枪。
  "嘣"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叽、、、、"的一声长叫,獐子应声倒地。枪的声响还震得树上的积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大巧见獐子倒地,飞奔过去就逮住了獐子,生怕它再跑回洞中。其实,獐子,早已在枪响过后就一命呜呼了。胡德才对自己的枪法还是相当自信。
  爷俩都十分高兴,这怎么都得吃十多天了。扛着獐子就开始往回走,走到大弯梁子上的时候,就听见了"爹!爹!"的哭喊声。胡大巧耳尖,一下就听出了是弟弟的哭喊声。
  "爹!是弟弟在喊!"
  胡德才一听,把獐子扔到地上说:"大巧!你在后面把獐子带回来!我先回去!"
  "爹!你快去吧!"
  胡德才就一步三个跟头的朝家里赶去!隔老远,就看见二儿子站在大门口大把的抹着鼻涕哭着。
  "二巧啊!怎么了?"胡德才一把心疼的把儿子抱起一边问道。
  二巧啜泣了几声说道:"娘!她说、、呜、、她肚子疼!"
  胡德才一听,赶忙抱着儿子向房里走去。
  "翠云啊!怎么了?"胡德才着急的问道。
  "娃他爹、、可能我要生了!"
  "啊!要生了!哎呀呀、、、、这冰天雪地,在哪里去找接生婆啊?就不能忍忍嘛?"胡德才心急火燎的说道。
  "看你说的什么话!这个我还能忍啊?"翠云没好气的骂道!
  "可是、、这冰天雪地的,哪个接生婆愿意来啊!"
  "哎哟、、、怕是快生了!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胡德才一面跺着脚,一面想着办法。
  "没有办法了!我背你去刘婆子那去!好在不远!"打定主意的胡德才继续说道:"二巧啊!去把那个大背篓拿来!"
  二巧迅速找来了背篓!胡德才把背篓里垫了一床铺盖,然后把翠云小心翼翼的抱起放进背篓里,又在身上盖了一床铺盖。
  "二巧!你在家等哥回来!你们自己做点饭吃!天黑了就睡觉!"
  "爹!我也去!呜呜、、、"胡二巧哭着也要去。
  "听话!回来给你买糖!"胡德才背起媳妇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寒风刮得翠云的脸颊都在疼,但他知道男人更痛苦,所以她一声也没有哼哼。没膝盖的雪,让胡德才的前进的道路犹如蜗牛一般。路又滑,但是他必须保证走稳每一步,因为他不能滑倒。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但是离刘婆子家还很远,照这个速度起码还得两个多小时。心急如焚的胡德才,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娃他爹啊!不行啦!我快要生了!"翠云高声的喊道。
  "哎呀呀、、、这可怎么办啊?早知道、、、还不如不出来。这深山老林里,可怎么办啊!"
  "娃他爹啊!前面不就是观音庙嘛!"
  "那里只有尼姑!她们怎么会接生嘛!"
  "我、、、真的快生了!"翠云吼道。
  胡德才见没了办法,也就同意了。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闻声而来的尼姑见状,连忙把人引进了庙内。
  听明缘由后,尼姑们就毫不犹豫的准备替翠云接生。胡德才感激的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就听见房间里"哇、、、"的一声,孩子终于出生了。
  "恭喜了!是个男孩、、、"
  "谢谢!我胡德才感激您的大恩大德!"说着,胡德才又跪倒地上磕起了头。
  "快起来吧!这孩子有福气啊!出生就是在这观音庙菩萨保佑下出生!以后肯定有出息!"
  胡德才又转向观音的神像磕头:"感谢观世音菩萨啊!"
  胡德才接过孩子,心疼的抱在怀里欢喜的说道:"你小子真是有福啊!出来连菩萨都惊动了!"
  "呵呵、、、是啊!不知施主为孩子取名没有?"
  "还没有呢?既然他和佛门有缘!恳请师太给孩子取名!"胡德才诚恳的说道。
  "既然施主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了!既然他是在菩萨保佑下出生的,施主又姓胡,就叫胡天佑吧!您看怎样?"
  "天佑、、天佑!好名字啊!多谢师太!"
  "如今天色已晚,你老婆又刚好生完孩子,今晚就在这观音庙歇息一晚吧!"师太说道。
  "那就多谢师太了!"胡德才谢道。
  谢过师太,胡德才就抱着儿子去看翠云了。翠云已经幸福的睡着了。胡德才也就没有叫醒翠云。
  第二天,胡德才早早就起床了。翠云也已经好了很多,吃了几碗斋饭。
  再三谢过师太后,胡德才就背起翠云回家了。
  虽然路滑,但是一心轻松的胡德才倒也走的挺轻松。
  回到家,已是晌午时分,两个儿子就爹娘回来了,也十分高兴。当看见母亲怀中的婴儿,欢喜更甚!
  胡德才把翠云抱到床上,对两个说道:"你们俩又多了个弟弟,以后一定要疼弟弟哦!"
  大巧高兴的说道:"爹!昨天我们打的那个獐子是个母的!我弄出来了一碗奶!待会儿,煨热了,给小弟弟喝!"
  "呵呵、、、还是你懂事!"胡德才高兴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就这样胡天佑在这个寒冷的日子,不同寻常的来到了这个世上。
  这个菩萨保佑下出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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