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一路走一路想,丁怡然是爱石临峰的,她不能容忍她的丈夫对别的女人怀有好感。她不能报复她的丈夫,只有报复让她丈夫怀有好感的女人。她的嫉恨,使她的心胸狭隘,直至做出卑劣的行为。难道她这样做就心安吗?就不受良心谴责吗?她可是大作家啊!作家不是人类的灵魂的工程师吗!男女之间产生好感,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道产生好感也是罪恶,也是大逆不道!好感就是爱情吗?叶春问自己,是爱上丁怡然的丈夫了吗?她心里的回答是没有。好感是对一个美好人性的欣赏,而爱情是需要激情的。叶春对石临峰是怀着崇敬之情的。石临峰的渊博知识,让叶春崇拜他,同时,也让叶春感到深深的自卑。叶春象一棵小草,仰视着身边的大树。小草和大树,不在一个层次,不在一个高度,小草从没有做过非分之想。小草只是一边感到自卑,一边欣赏着大树的高大而已。即使彼此有好感,但是,一个是自尊自重的男人,一个是自卑自尊的女人,他们的彼此好感,也只能固步自封在各自的内心里。 回到家后,叶春不露声色。她没有想好,她的脑子里很乱,她要静下心来,好好理一理纷乱的思绪,然后再决定如何面对这件事,自己该做何反应。 这天下午,叶春和丁怡然在餐桌上摆开了阵势,开始裁剪裙子。家里很安静,石临峰在石磊的床上睡午觉。他每天午后都要睡两个小时,醒来后,就钻进他的书房工作,除了有客人来访,或是丁怡然叫他,他一般都在书房里写东西。 丁怡然听叶春说以前学过裁剪,正好阳台上有一台旧的缝纫机,丁怡然就鼓动叶春自己动手剪裁。叶春虽学过,但缺少实践,心里有些发虚。可她学过,就不能说自己不会。她壮着胆子,操起了剪刀,演练她的裁剪手艺。 平时吃饭的正方形餐桌,有四个被折在桌面下的边缘,现在被翻上来,桌子就变成了圆形的了。再在桌面上铺一块床单,餐桌就成了裁剪的台案了。 丁怡然站在旁边看着,叶春感到有些紧张,她手生,怕裁坏了,就先拿自己的裙子下手。还好,四片梯形的裙片剪下来,很顺利。因两个人的布料是合在一起的,每人两米。叶春在裁自己的裙子时,一不小心,裙摆超越了两米的界限。丁怡然一看自己的裙摆没有叶春的裙摆大,不乐意了,立即就要翻脸。叶春马上说:"不行的话,我给您买去!"叶春的一句话,象是一下子点在丁怡然的某处穴位上,她的情绪刚要发作,却突然急转之下,把恼怒收敛得干干净净。她平静地说:"就这样吧,裁吧。"叶春低头裁着,心里暗笑,心想:"你作贼心虚了吧!你很聪明,但你把别人当傻瓜,也未免太聪明过头了。你费这个心机,你累不累啊!这是你人性的一时偏差,还是你的本质就是如此?作家本应是社会的良知,就算你堕落,不关注民生疾苦,缩在自己已有的成就里,享受荣华富贵,那你自己的做人良心,总不该丢弃吧!" 叶春很快把裙子裁好了。她把两个人的裙片分别包好,然后把圆形的桌面又变回正方形的。 叶春把裁好的群料放进一个尼龙兜里,就拎着出了门。她要到楼下的裁缝那里去包缝。 二十分钟后,叶春回来了。她来到阳台上,支起缝纫机,开始缝合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