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高三

　　07
　　该死！第一次去培优班就迟到了，这下糗大了！我抱着书，埋头急急的赶着路。陆君则不是说林清心会通知我的吗，为什么我去了下洗手间，回来就不见人了？
　　＂七班的秦时宇，是吗？＂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诧异地回过头，一个比我高一头的男生站在我后面，手里拿着和我一样的参考书。＂我叫于枫，和你一样，是参加培优班的。＂同样是人，为什么他的声音那么好听？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
　　＂你，没事吧？＂我这才发现我很不华丽地发呆了，难道我对好听的声音没有免疫力？＂没事，没事。等等——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新秀于枫？＂
　　＂没那么夸张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走吗？我们已经迟到了。＂我一惊，急忙跟上他快步向前走去。从侧面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人长得还不错，有股邻家大哥哥般的阳光气质。
　　教室里热闹得像煮沸的水。也难怪，这些平时都只能在年级大会上见面，现在能天天一起学习较量，怎能不让他们激动，热血沸腾？我捂了捂耳朵，皱着眉头看着我们班那几个人：陆君则被众星拱月似的围着，虽然身边很吵，仍是一脸温柔的笑容，丝毫没露出厌烦或恼怒；丁陈在旁边与学生会副主席白易激烈地争论着什么，看那架势是谁也不肯让谁了；林清心只是在她的位置上静静地翻着着书，仿佛周围一切都不存在是的，真佩服她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还能看进去书，只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以前老师们常提的毛泽东在菜市场看书的故事。正准备挤到他们身边，发现那儿已然没了我的位置。
　　＂你先和我坐吧。＂于枫了然地看了看他们，东张西望了半天，找了个角落，说，＂你们班那儿似乎没给你留位置。＂
　　＂谢谢了，名人嘛，可以理解。＂我平静地接过他递来的椅子，＂你怎么认识我的。＂
　　于枫笑了笑：＂你不记得我？我们是初中校友啊，就在你隔壁班~~~＂一边在我旁边坐下，一边打量道，＂还是和原来一样，没变。＂＂啊？＂我有些愕然。
　　＂真是伤心！＂他别过头，貌似伤心透底，不过偷偷瞥过来的眼睛泄露了他眼底的戏谑，＂我每天去打篮球不都从你面前走过吗？好歹我长得也不是那么差吧。＂
　　＂是吗？＂我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那个时候我是坐在窗边；而且貌似确实每天他们班都有一大群人从我前面呼啸而过。＂我不记得了，我不大管别人闲事的。＂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小声问道，＂唉，你真的是绝缘体吗？真的对男生不来电吗？＂我无语了，真想拿块豆腐砸死金哲瀚和张均后再自杀。＂看来是真的咯。＂于枫看着我尴尬的表情，笑道，＂我还以为金哲瀚说的是假的呢。＂＂金哲瀚！＂我几乎是咬牙切齿了。要不是这时候老师恰好走进来，估计我会立刻暴走。
　　＂同学们，静下来。我知道你们很激动，我也很激动。＂下面响起一阵笑声，＂不过我们还是需要冷静一下来认识下彼此不是？＂看到我们赞同地点点头，老师抽出花名册，说：＂下面，我点到一个同学名字，你就站起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好不好？＂习惯了老王暴君式的教学方式，都已经忘了世上还有如此温柔的老师。
　　＂陆君则。＂还未等本人站起来，下面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不愧是陆君则，那么多炽热的眼神聚集一身，他仍是一脸从容镇定，若是我，估计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老师的笑容也益加灿烂：＂校宝啊，久仰大名，好好努力，我们看好你哦。＂还不忘俏皮地眨眨眼。
　　＂徐子默。＂一个高高瘦瘦，带着眼镜的男生站起来，友好的和大家点点头。唉，这就是那个能与陆君则争锋的徐子默，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林清心。＂林清心有些厌烦地扫视了下周围炽热的眼神，扬了扬姣好的面孔：＂我就是林清心。＂声音清脆得宛若九天凤鸣，不少男生倒吸一口气，暗叹乖乖，女生则黯然神伤，自叹弗如。老师愣了片刻，露出温柔的笑容：＂请坐。＂想来也是，任谁在第一时间内都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才貌具备的女孩吧。
　　＂于枫。＂立刻响起窃窃私语声：＂于枫，那个年级新秀？＂＂还没见过他那！＂＂不知道是谁？＂于枫有些无奈地摸摸头，站起来：＂额，大家好，我是于枫，很高兴能和大家一同切磋交流。＂还未等老师开口，立马坐下来，还不忘拍拍胸口：＂哎呀哎呀，第一次在如此众多的优等生面前讲话，丢脸啊丢脸~~＂大家忍俊不禁。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应该会很轻松快乐吧？陆君则正饶有兴致地瞧着他，看到坐在旁边的我，嘴角的笑容一僵，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周围。
　　08
　　茫然的看着讲台上正津津有味地讲解着某道数学题的老师，我沮丧的垂下头。
　　＂怎么啦？＂于枫看出我有异样，关心地问道。第一次点完名后，老师就以当时我们的座位为基准将我们的座位安定下来，于是乎，于枫便成为我在培优班雷打不动的同桌了。虽说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毕竟和顾洁坐久了，但幸运的是于枫纯天然的性格让我们相处得还是很融洽。＂于枫，你说我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啊？又听不懂。＂＂如果都懂了还来干什么啊？＂于枫回了个暖暖的笑脸。
　　唉，关键问题是即使我听了，还是不明白啊。我暗暗想到，没好意思说出来。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什么叫做＂坐如针毡＂，我算是明白了。捏了捏手中厚厚的讲义，我真的有必要来这儿做所谓的拔尖训练吗？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巩固基础。想起教室里还有一大堆作业，又是一阵头痛。那群没人性的老师说我们参加培优班的学生不同于一般学生，那些练习应该是小菜一碟，丝毫没有半点照顾我们的意思。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老师一宣布下课，立刻有几个女生围到于枫周围问问题，再看看陆君则林清心他们周围也是一圈人。我无力地摇摇头，总感觉自己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也不属于这儿，走出教室准备离开，眼前一阵晕眩，急忙扶住墙壁休息了一会儿。
　　＂秦时宇，脸色不大好啊。＂丁陈刚刚跨出教室，发现了靠在一边喘气的我。
　　我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兴奋仍未散去，想来在这儿混的是如鱼得水，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数学水平，今晚可是受‘益’良多啊。＂头还是有点晕忽忽的，干脆靠在墙上，不管路过人投来的异样眼神。
　　＂是不懂吗？不懂我可以教你啊。＂丁陈诚恳地说道。人人都说丁陈狂妄自大，同学关系很差，很少有人知道他人还是挺善良的，希望与别人好好相处，只是有时方式不太对罢了。这一点我从初中就知道。＂好啊，到时别嫌我烦啊。＂我笑了笑，准备挥手走人。得赶快回家了。
　　＂呐，我说。＂丁陈的声音有些低沉，＂有时试着接受别人的帮助吧，这没那么困难吧。＂我回过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丁陈又恢复往常狂妄的姿态，打出个明亮的响指，＂有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我，我不相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说完便扬长而去。
　　陆君则和林清心此时也走了出来。陆君则正侧过脸说着什么，眉宇间别有一股自信与傲视群雄的气魄；林清心一脸恬静，俨然是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难怪大家都说她和陆君则是天生一对，想来也是，两人都有才有貌，很有爱呢。
　　＂秦时宇，还没走吗？＂陆君则回过头，问道。
　　＂嗯。＂总觉得哪儿对劲，我支支吾吾的，想找个借口离开，＂我要去教室拿作业，先走啦~~~＂
　　＂你有钥匙吗？＂我诧异地看着林清心，她仍是一脸淡漠，似乎刚刚她什么也没说。同校了这么多年，她应是第一次和我说话吧。＂现在教室门已经关了，算了，我和你走一趟吧。＂她手上的确有一把我们班的钥匙。＂那麻烦你了。＂我只好跟在她后面。在她身边，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事实也确实如此，目前的我，在哪一方面都无法和她相提并论。我暗暗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也能做到她这么完美呢？
　　从车棚推车出来，校园里已是空无一人，当然，除了我。屹立草丛的路灯散发着寂寞的光辉，在校园的小路上投下一块又一块黑影。都能拍鬼片了，我嘟哝着。为什么我要在这样的黑夜里走路啊？望着前面漆黑的一片，我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呐＂黑暗中不知是谁。
　　＂啊！！！＂我惊恐地叫起来，同时加快了踏车的速度。
　　＂秦时宇、秦时宇，你等等我，怎么了？＂我不敢回头，只是往前冲去，直到一辆自行车挡住我的去路，＂是我，陆君则。＂
　　我惶恐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陆君则焦急的神情，陡然松了口气：＂陆君则，你吓死我了。＂
　　＂你才把我吓了一跳。＂他似乎也放心了，笑道，＂本来在那儿等得好好的，突然就听到你大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咦？不是你先吓我的吗？＂
　　＂我有那么无聊吗？＂陆君则不以为然地调侃道。不是陆君则，那是谁？细细想来，那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见过，是谁呢？
　　＂好了，没事了。＂陆君则转身跨上车，按了按车铃，回头道，＂前面路灯坏了，一起走吧。＂
　　我顺从地点点头。原来他一直在这儿等我。＂陆君则，谢谢你。＂
　　他回过头：＂没什么，谁让我们一起长大的呢。＂
　　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09
　　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哈哈，还是在自己教室自习的感觉爽啊。看着我偷偷傻笑的样子，顾洁已是不知第几百次地叹气，第几百次摇头了。从中午补交作业时被老王喊到办公室说让我带话今晚不用去培优班了到现在，我一直在心里哼着小调，唬得顾洁不停摸我额头说不是上课上傻了吧。我才没那么容易就傻了呢，我这是高兴。
　　彭！门猛地被踢开，大家一惊，纷纷朝门口看去。林丹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跑到座位上抽出书狠狠地拍在桌上。我们好奇地看着她，彼此交换着眼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顾洁皱皱眉头，嘟囔了句：＂又发什么神经病！＂说到林丹，没有哪个任课老师不头疼的，上课不是开小差就是会周公，有时兴致来了就在教室里喝喝灌装啤酒，和老师发生冲突也不是一回两回，高二时更是曾把一位刚来的实习老师给气哭了。老王接管我们班以来，林丹表现有所收敛，不过没想到现在又弄出这等声响。
　　我看了看林丹，她也正好向我们这边瞧来，眼神充满了愤怒。我不由一颤，暗自思量最近应该没惹她吧。仔细回忆了近几天的举止，没什么呀？是我多虑了吧。
　　事实总不是那么回事。几分钟后，一个纸团扔到我面前，满纸潦草的字：＂真装得挺像回事！我还以为你和那些人不同，原来也是一样的货色！！！鄙视你！！！！＂远远感受到林丹充满敌意的视线，我不解之余，更多生气，莫名其妙挨了骂还要忍受可不是我的风格，我不是那种老好人。想了想，我写到：＂找错人了吧。你的事，我才懒得管。＂不久纸团又传过来：＂少装模作样！今天除了你，还有谁见过老王？不是你，又是谁？告诉你，我就是谈恋爱了，怎么样？！＂我恍然大悟，敢情是她谈恋爱的事被揭发了。早恋这回事，虽说在我们中已是见惯不惯，但学校一直抓得很紧，将其视为高压线；老师们更是疑神疑鬼，看见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就起疑心，严刑逼供。我暗自好笑，回到：＂你的事我早知道了，但很可惜，这次的罪犯真不是我，信不信由你。＂纸团没有再传过来，我也懒得理睬她究竟相不相信。
　　中间休息时，顾洁见我仍有些失神，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待我将前因后果讲述完后，她当即就要冲过去评理：＂她凭什么怀疑你啊？就是疯狗也不是这么乱咬人啊！＂我拽住她，摇摇头：＂没必要搭理这种人。＂我只关心自己，只关心我在乎的人，其他的，随缘了。事实上，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冷血动物。顾洁不赞同地摇摇头。和我相反，顾洁是个正义感十足的热血女孩，不能忍受自己受委屈，更见不得自己关心的人受到伤害。在她眼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什么事都该弄清楚再说。
　　原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没想到第二天波澜又起。
　　＂说！这是你干的？＂虽然是疑问句，但其主人用了明显的肯定语气。全班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还有站在我面前的林丹身上。
　　我冷冷地看着她手里的作业本。原本崭新的作业本被狠狠地撕成两半，滴答着浑浊的污水，上面还留有一个脚印。＂我没那么无聊。＂我冷淡的态度似乎激怒了眼前的人，她跑到讲台上，对着全班人大声喊道：＂你怎么不无聊！秦时宇，你这混蛋，不仅会打小报告，事情败露还会报复，你可真行啊~~~你这人面兽心的混蛋——＂
　　＂住口！＂
　　＂静下来！＂
　　丁陈、陆君则同时站起来，一脸不满，不知何时这两人变得如此有默契。陆君则也是一楞，似乎想到什么，朝丁陈点点头，又坐了下来。丁陈脸上早已没了平时悠哉的神色：＂林丹，说话要注意分寸！＂教室里突然寂静下来，谁也没见过此时的丁陈，严肃有些恐怖，甚至可以说是肃杀。没想到卸下笑容的丁陈竟是如此恐怖。＂不要随便乱说话，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林丹刚开始也是一呆，但很快恢复过来：＂你说我乱说话？不错，在你们这些所谓的好学生眼里，我们这些学习差的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就你们好！切！你们这些好学生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互相包庇，互相吹捧。虚伪，虚伪！我最瞧不起你们这些所谓的好学生！！＂说完，面向我：＂秦时宇，你别得意。别以为有人帮你这事就过去了。你晚上，小心点！＂说罢，重重地关上门，扬长而去。大家回过头看着我。教室里安静得可怕。我只感到一股气血冲到脑门。
　　＂时宇！＂顾洁一把拉住我，＂晚上要不到我寝室吧，别回去了。林丹那个疯子，说到做到！＂我默默盯着顾洁的脸，方才想起来，林丹之所以在我们学校这么嚣张，背后貌似是有什么人的吧。听说是高我们一届的学长创立的某个组织，学校也曾彻查过，但查无实据也就过去了。看来，这中间是有什么联系了。我苦笑了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命吧。＂我无力地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地转着笔，想把注意力从这件事上抽开，却总也做不到。看来我果然还是修炼不到家啊。
　　10
　　转眼已是放学时间，我茫然地看着墙上的钟表。林丹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大家揣摸着她应该是去请她背后的人了。本来有人想去告诉老王，但想到以老王的性格，必定会引来更大的暴风雨而作罢，再说，这种事老师不见得认真吧。顾洁紧紧地抓着我，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安啦，不会有事的。＂我回了个微笑，＂老天一直都很照顾我的。＂
　　顾洁赌气似的别过脸，＂你少装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我还是哭吧。＂
　　＂你要是能哭就好了。＂顾洁回头瞄了我一眼，＂你就是要强，明明害怕，就是不肯求人。＂
　　＂好了，好了，我走了。放心，她只是吓吓人而已。＂话音未落，我已溜出教室。不想让顾洁为难，按规定学校寝室是不许留人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同时我也在打赌：林丹只是开玩笑而已。拜顾洁所赐，此时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林清心是最后走出教室的几个人之一，走近我身边时，她放慢脚步，撇过脸淡淡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小心地推着车。夜色笼罩下的校园寂静得可怕，不由自主地心跳得很快。久违的想哭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我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发生。真想扔掉自行车找个角落好好哭一场。不过，这时哭有什么用呢？只会让自己更脆弱罢了。
　　雕塑后传来窸窣声，我一阵紧张：＂谁？＂于此同时传来熟悉的声音：＂咦？秦时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于枫——＂从来没感觉他的声音是如此安心，不知不觉间，眼睛有些湿润。
　　＂喂，你怎么了？别哭啊。＂于枫慌乱地看着我，有些手足无措，东张西望道，＂谁欺负你了？我揍他去！＂
　　＂没。＂我擦了擦眼泪，笑道，＂最近眼睛一直酸酸的，可能有些用眼过度了吧。＂丢脸到家了，竟在外人面前流泪。进高三以来，可真是越来越脆弱了。
　　＂是吗？＂明显的不相信，＂算了，还是我送你出校吧。晚上学校里不安全。＂不等我同意，抢过我的车向前走去，我也只好乖乖跟在他后面，同时偷偷擦干净眼泪。于枫一直把我送到校门口：＂就到这儿了，在前面我出不去了。＂他扬了扬胸前的寄宿生学生证，＂校外就自己注意点了。＂
　　我点点头：＂谢谢你了，于枫。＂于枫洒脱地挥挥手，转身消失在黑夜中。刚出校门，就注意到陆君则站在老地方，看见我后，放心地松了口气。＂刚刚是于枫送你的？＂
　　＂恩。＂
　　＂对不起，我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等你。＂
　　＂我知道。＂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会被捕风捉影吧，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放心，我会帮你查清楚这件事的。＂
　　＂谢谢。＂
　　＂这么晚了，于枫怎么还在宿舍外面呢？＂
　　＂不知道。＂
　　＂时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终于感觉到我异样的表现，陆君则回过头问道。
　　＂我不知道。＂
　　一直到家，我们都没再说过话。尽管明白自己是在迁怒陆君则，但我还是不想道歉。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我默默地推开家门，径直回到卧室倒在床上。突然间觉得好累。妈妈推开我的房门，立了半天又退了出去。
　　第二天，第三天……后来一直很平静。林丹也回到教室，眼睛红红的。大家议论纷纷：除了老王，还有谁能把她训成这样？我更加沉默寡言了。除了必要的上课问答外，我几乎不开口，也不走出教室。老师家长们倒是乐于见到这种情况，认为我是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复习备考中；陆君则在我拒绝他晚上等我后，就很少出现在我面前，即使平时碰面也只是点点头；顾洁每天一有空就竭尽所能地逗我开心，希望我能恢复开学初的开朗，即使我告诉她不可能了仍是坚持不懈；其他人也没什么特别表现，即使于枫也闭口不谈那晚的事。仿佛那一天所有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我遭遇车祸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