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黄昏。刷白刷白的天花板和墙壁上凌乱的色彩,让我陷入忧伤,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发现:有人离开了,你牢牢的把她记住并且异常深沉;有人同样离开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在自己的故事里充当过主角。这是自我,便是唯他。 她说:你很忧郁。 生平第一次去瑞拉咖啡厅,我便爱上了这里让自己宁静的格调和苦涩但乐意喝掉一杯又一杯的咖啡。 记得很清楚,我忙了整整一天,早已食不果腹。头也不抬走进了瑞拉咖啡厅,服务生非常热情的说:"先生,很高心为您服务,请问你需要喝点什么。"我同样熟练说道:"一份意大利面和九分熟的不带血丝的牛排。"当我终于给自己的胃有个交代的时候,服务生面带微笑说:"先生,您太幽默了,我们这里是咖啡厅。"我疑惑的看了下桌签,果然没错。服务生依然面带微笑,而我既尴尬又脸红。来了又不能灰溜溜的走了,这种无意中伤自己面子的事情,那时候我是乐意不去做的。之前,我对咖啡没有任何的研究,看着桌签上那么多的品牌咖啡,顿时,我乱了头绪,指着摩卡对服务生说:"就要这杯好了。"我想尽快喝完咖啡,再去找一家餐厅,因为,我实在饿的难受。咖啡厅里想起钢琴的声音,昏黄的灯光下,钢琴师的手肆意的舞动着,美妙极了。离我三个座次的地方,有个女孩侧着脸,在我还来不及把目光转向别处的时候,她已经注视着我。出于礼貌的缘故,我微微向她点头之后,把眼睛转向钢琴师。边听音乐便想:这个女孩如此忧郁,要是能和她说一句话就好了,就一句。 服务生端过摩卡说:"先生,请慢用!"我学着别人的样子,用勺子搅了搅咖啡,然后,喝了一大口。没想到咖啡这么苦,我皱起眉头,用余光打量着其他人,想看看他们是用怎样一种方式喝咖啡的。当我发现那个忧郁的女孩用手遮住嘴在笑的时候,我毫不吝啬的做个鬼脸给她。就这样,她端着自己的咖啡和带着忧郁的表情坐到了我对面。 "咦!你也喝摩卡。"女孩扶着下巴说:"是啊!我最喜欢这种味道。你呢!为什么喝摩卡。""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我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喜欢?摩卡有点苦涩,看你喝的时候,发现你并不喜欢。"女孩说完后,喝了一小口摩卡。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关于咖啡的问题我一个都不知道。早知道这样,就该临时普及下有关咖啡的知识,这次,我算糗大了。女孩说:"知道你第一次来咖啡厅,没关系,我给你说一个关于咖啡的故事吧!"我点了点头。 "故事始于很久以前,在维也纳,一个寒冷的夜晚,一辆敞篷马车的马车夫坐在舞场门口喝着咖啡,舞场里音乐悠扬,贵妇人香汗淋漓地跳着华尔兹,他侧耳可以听见她的喜悦。她的喜悦却不是因为他。他知道的,她只不过是他的主人,她在他的心目里无比崇高,她是他不可触碰的神灵。很多时候他安慰自己,这就像她跳的那一曲华尔兹,华尔兹的英文原意是旋转,所以也叫圆舞,顾名思义,这是一种只要不停跳下去,最终总会回到起点的舞蹈。他想,即使她在舞池里不停旋转,遇见形形色色的舞伴,可最终她总会回到他的身边,由他载着疲惫的她回家。想到这里,他可以稍许释然。马车夫默默喝了一口咖啡,继续坐在这里等待……其实他也知道,叫他等的人,是永远不会爱上他的。他所喝的,依据地名叫维也纳咖啡,其实也是一杯叫做绝望等待的咖啡。" 女孩说话的神情就像摩卡咖啡一样。 最后,她说道:"这便是维也纳咖啡的故事。" "原来每味咖啡的背后,都有如此感人,煽情的故事。"我说完后,盯着女孩。她的眼神里面流露出丝丝忧伤,我的嘴动了动,至于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她同样没有听到。我们喝着同样的摩卡,她的忧伤和我的凝虑,就像咖啡的香醇和苦涩一样交织着。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对我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对了你叫什么。""你可以叫我安宁,我非常愿意做个安静的倾听者,我保证。"突然,钢琴的旋律很快,好像钢琴师洞察到了女孩的故事一样,以这种方式来释然她内心的孤独和忧伤。 我们彼此陌生,但相处起来并不陌生,她坦然,我释然。这也许是人与人之间相处最大的乐趣吧! 女孩对我说:"安宁,你就叫我摩卡吧!这样你会更容易把我记住。"我想说其实我早已把你装在心里。这句话我没有说给她听,不是怕失去什么,只想珍惜当下。 "我不感谢命运,也不相信命里注定,我只相信自己……我至今都不知道父母是谁?我的家在何处?我一直选择流浪,这种生活方式充满希望、荆棘、孤独,有时会无限绝望,但是,我很喜欢。我喜欢绝地重生的快感,我喜欢重重苦难下自己的另一面。你体验过,真正为自己而活……" "你是……你父母……"我说不出口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候,我仅仅只需当个倾听者,因为,摩卡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尊重。 "再加两杯摩卡,谢谢!"我对旁边的服务生说。 "你买单奥。"摩卡终于笑了,她笑的时候把手放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