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刚从山上打了猪草回来,推开院门,走进屋里,家中一个人也没有,放下篮子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想想门是虚掩的,她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很多次了,肯定是妈妈的病又犯了。她转身拉上门,向村下的卫生所跑去。 这些年,这个家已累得够呛,妈妈的时常犯病,大哥结婚,家里已经负债累累,所以二哥到了27岁了,还是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这年头,女孩子都比较现实了,没钱没本事,谁愿意跟着你吃一辈子的苦?妈妈的身子单薄的像一张子,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那家乡村卫生所的所长杨大夫是个好人,每次看见病人需要急救,都不计较前嫌地全力救人,因此王胖子一家在那里记下的欠债就已然不少。 小翠赶到的时候,妈妈还在昏迷,杨大夫说:"她是由于情绪低落引起的,身子太单,情绪太激动了才会昏迷的,没什么大碍,醒了休息一段日子就没事了,不过要想办法给她补身子了,还有,不要让她再受刺激。" 这时,小翠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伏在妈妈的床边,把妈妈的手捧在自己脸颊上,牙齿咬住下唇,用力的闭上眼睛,泪水流了出来。王胖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大哥二哥在一旁静静地沉默,一切静了下来。 因为李乡长家下午托媒人送来聘礼,给小翠和李华说媒,王胖子接下了,小翠的妈妈说:"你也不问问孩子答应不答应,小翠似乎不喜欢李华的。"网胖子说:"一个小丫头,老子把她养你们大,还要看她脸色吗?"小翠的母亲只好转身进了厨房,等过了一会儿晓明进去,才发现母亲已经昏迷了。 在那样的偏僻山村里,年轻男女即使有自己喜欢的人,也大多都不敢自作主张地谈情说爱,不然就被人看作另类,即使不再像古时的父母之命,但媒妁之言还是必不可少的,只有经过牵线搭桥,双方允许才可以公开地交往。还有很多的地方,依然是父母之命,即使你再怎么地喜欢一个人,如果其中一方父母不许,你也只有认命。 那天晚上,妈妈依然在卫生所里打着点滴,晓明照看着。小翠和大哥父亲一起回家了,到家了,父亲说:"小翠等等,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下"。小翠说:"你都答应了,还需要商量吗?" 父亲说:"我是有苦衷的,你可以坐下听我说吗?"于是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小翠怒目而视地听着。父亲说:"你妈妈一直体弱多病,杨大夫那里已经欠下好几百块药费了,还有和亲戚借的……""这样就拿我的一生去交换吗?"小翠气愤地打断父亲的话。 父亲说:"我知道,这样对你是有点不公平。不过我们也是为你好啊!女孩子这一生终归是要嫁人的,人好有什么用,没钱没本事,你一辈子都要吃苦。李华家有哪里不好?,你到他们家会享福的!" "哼!我才不稀罕!"小翠不屑地说。 父亲接着道:"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这个家想想,为你二哥想想。你妈身体不好,我也老了,你二哥快三十了还没成家,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憨厚老实有什么用,人家来一看,还不是嫌咱们家穷吗?你二哥对你那么好,我可不想他打一辈子光棍啊!" 小翠低着头沉默了。那一夜,她躺在床上静静地流泪。"是啊,认命吧,我在这个家根本就是多余,如果我的牺牲能改变这个家,能给二哥带来幸福,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