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石板路八十六突击卸生铁

　　突击卸生铁
　　原成都市32中67级5班 下乡知青 石建华
　　我从模型房调到材料科工作以后，每天都跟着尚师傅学习业务。日常的材料领用审批工作，很快我就掌握了零星材料的使用和审批的特点及方法。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尚师傅对我很快能上手开展业务，他非常高兴。主动交给我不少在书本上学不到的管理常识。材料科里的科长和其他师傅对我的工作都比较满意。
　　在材料科，在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尚师傅和另外一个同志，也在办公室里，就在尚师傅和我的两个连体办公桌上，摆开了棋盘大战。每到这个时候，这周围都有很多人来看他们下棋，帮他们叫阵。将军，再将军的叫阵声，在办公楼的外面，老远就能听得到。
　　尚师傅中午吃什么饭菜，都是我给他到食堂打的。他这个人中午在食堂吃饭，从来都不讲究。打来什么饭菜都能吃得下去。只有一条要求，别影响他下相棋就行。甚至于告诉我，中午有馒头就行。这样可以不影响下棋，还可以不洗碗。连水都省了。
　　到材料科工作不久，我被选为机关生产系统的团小组长，在一天中午，我们团小组的人一个都不少，都在我的办公室里，大部分人都端着碗一边吃午饭一边聊天。还有更多的人，围在两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前，伸长了脖子，在那里看尚师傅那帮老棋迷下象棋。帮他们叫号。观棋撩阵。出馊点子，煽风点火，唯恐那里不热闹。
　　就在这个时刻，机关团支部委员，材料科的司机小吴来到门口，急急忙忙地把我喊到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小声急促地说：＂厂里要派我到外单位拉货，下午一上班就要出发。但是我刚从材料处拉回来五吨生铁，因为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装卸工都吃午饭去了，如果要等装卸工上班时间再来卸车，下午出车时间上肯定就来不及了。你们团小组能不能给帮帮忙，中午给突击一下。＂
　　我说：＂好，情况我都知道了，你把车先开到三连生铁料场，我们马上就到。＂
　　我立刻回到办公室里，对正在吃饭的团员们说：＂同志们，有紧急任务，大家抓紧时间快点吃饭，吃完了赶快到三连生铁料场卸生铁。＂
　　这时候尚师傅突然插上来一句话，把大家给都笑了＂小石头。我都要赢他了，你不看看我咋赢的。还到处走啥？你们都干啥去？＂我回答道＂到三连卸生铁去。＂
　　尚师傅说＂你干啥去，我不管。现在我下棋，正忙着呢。你赶快给我打一壶开水，开水打回来，你干啥都行。我管不着。我现在，就管我手下的十六个棋子。＂这句话又一次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
　　我赶紧回答他＂没问题。马上就去。＂
　　团小组里的一个团员立刻抓起两个温水瓶去锅炉房帮着打开水。
　　接着，我把团支部委员，材料科的司机小吴说的情况做了简要地说明。屋里的几个团员纷纷说道：＂没问题，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们马上就跟你过去。搞突击正适合我们青年人的特点，但是你要记到要给领导汇报啊。＂
　　我笑着回答：＂放心，这正是我份内的职责啊。＂
　　五分钟以后，我们团小组的所有人，全都赶到了三连生铁料场。
　　司机小吴早已经把车停好了位置，放下了三面的车箱板，头顶上没有戴安全帽，顶着老高老高的大太阳，一个人弯着腰正在从车箱上往下卸着生铁块，汗水已经把他的背心都湿透了。
　　大家赶紧围了上去，三个人爬上了卡车，其中一个人，顺手把一顶安全帽扣在小吴的头上，大家都带好了安全帽。开始从车上往下翻扔着生铁，其他人那些把扔下来的生铁，都往一块儿搬动，横条竖直地集中进行堆码。每一块生铁都不轻啊，足足有三四十斤重，也就是仗着当时我们年轻，有力气，搬生铁这样的体力劳动，对我们这些曾经当过知青的人来说，真是无所谓。
　　话虽然这样说，这几年，我虽然也是一直在当工人，但我是木模工，成天摆弄的都是木头。这样的重体力活儿，这样紧张的突击劳动，我毕竟干的不多，我们团小组的那几个团员跟我都差不多。还没干上三十分钟，我们的衣服，同样也都被汗水打湿了。大家都咬紧了牙关，谁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大家累了，在相互之间，比划个手势，互相鼓励一下。不过也很快，全体团员齐心协力，五吨生铁，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全部卸完，并已经堆码整齐，任务圆满完成。
　　我们的安全帽上铺满了铁锈，鼻子尖上和脸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褐魟色的铁锈斑，手也给生铁块勒得红红了，胳膊和衣服上也都沾染了铁锈。看到了那一大堆已经堆码完毕的生铁堆，我们团小组突击完成任务的效果。大家都非常高兴地拍着手里的帆布手套，来到一个水龙头前，挤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洗着手，忙着换衣服了。我走在最后面，随手找来一些白石灰，在刚堆码整齐的生铁堆周围做了一些特殊记号。
　　我在三连办公室外面的一个水龙头前洗好手，找到三连的材料员，把他拉到刚才我们卸车堆好的生铁堆面前。告诉他：＂你下午抽时间到我的办公室办理一下这五吨生铁的验收和领料手续，生铁到了，货已经卸在你们的生铁料场，摆在你的面前了，石灰特殊记号是我做的，从记号上看，还没有人进去过。你现在只需要马上清点一下数量，验收一下实物，不会影响你们生产的。＂
　　接着，我就和另一个团员来到卡车前，配合着司机小吴，把卡车的三面车箱板重新上好。扣上车厢板上铁连接件。司机小吴就忙着去洗车、加油，做着下午出发的准备工作。临分手时向大家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说话间，我们就回到了厂部办公楼前，很多人正在往办公楼里走，忙着进各自的办公室准备工作。这就到了上班时间，我走进办公楼，就在走廊里。看见到材料科的那几个装卸工，不慌不忙地从我们材料科办公室的门口经过，往另一个出口走去。我连忙追了过去，把他们叫住。询问他们：＂你们到哪儿去？去做什么？＂
　　他们回答：＂到三连生铁料场去卸生铁。＂
　　我连忙拦住他们，告诉他们，用不着去了，三连中午到的那车生铁，已经有人都给卸完了。
　　他们围着我。颇为惊奇地问道：＂这绝对不可能，吃午饭之前我们才拉回来的，那么一车满当当的生铁块，莫非是都已经成了精长了脚，自己排着队下车了？＂
　　我告诉他们：＂厂里有安排，要司机小吴下午一上班要到外单位拉货，我们团小组全体出动，中午搞了个突击，已经全部都卸完了。＂
　　装卸工们不解地问：＂每块都有三四十斤重，五大五吨重啊，那么大一车的生铁，你们都卸完了啊？＂＂啊。对的啊。莫得假啊。＂大概是我一边回答，一边笑，笑得太得意忘形，把这伙装卸工都给逗笑了。
　　此刻，老科长和党委刘书记正站在我们材料科的办公室里，一看到我走进来，他们这会儿可有点不高兴了。
　　张口就问：＂好小子，中午你到哪儿去了，我们看下相棋晚了，开水早都被别人喝干了。正想叫你小子去打点开水。＂
　　我笑着回答：＂开头我们打了两壶开水，都喝光了？那你们就稍等一会儿，开水我马上去打。＂
　　接着，我就三言两语地把我们团小组中午搞突击卸生铁的事情，当着科长和党委刘书记的面，原原本本地大致叙述了一番。
　　老科长高兴地说：＂小子，行啊，你主意还挺正啊。＂
　　党委刘书记也说：＂算我没有看错人。你倒挺能发动群众的，共青团员搞突击倒是正份，过去我们在年轻的时候，也都是经常这么干的。也常搞这样的突击活动。不错。好样的。我现在奖励你，今天的开水不用你打了。我上楼去办公室，找别人去打开水。＂
　　我回头向刘书记点点头，笑一笑说：＂等一会我就去打开水了。＂
　　接着门口进来了两个人要领材料。我只好坐下来，按照流程给那两个人办理领料手续，这两个人是来领合金刀头的。
　　我只好耐着性子，从抽屉里一本合金刀头样本。递给那两个来领料的师傅。要他们自己选。这二位师傅，接过了样本，一页一页地翻着。我给他们递过一张空白信签纸和一支笔，要他们根据自己需要加工的机加工件材质，把选定的合金刀头记下来。记住他们的名称，形状序列，材质等参数记下来…这二位师傅大概在我这里带了四十多分钟，总算是给他们办好了。我给他们在领料单上签好字，他们就去库房领合金刀头了。
　　接着我又到三连，把那五吨生铁向他们办理材料入库验收及移交的相关手续。
　　当天下午，我到三连车间办公室办完事出来，发现有一个陌生人在三连废钢铁料场不停地翻动着一个直径大约有1米，长约有2米的废铸铁管。我连忙问站在我身边的一个工人。
　　请看下一节《废铁管当成铸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