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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高三了


  郭董站在三尺的讲台上,对着我们气壮山河地说,你们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他说得有板有眼,一脸比我们该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认为可以裁剪下来,贴在黑板的旁边,时时警惕自己,成为我们高考的陪葬品。然后就是各科老师的轮翻轰炸,我估计英语老师早就把这句话用过去时翻译了。­
  不过,我觉得我们比二战的人民还惨。他们是被炮火炸得面目全非身首异处。而我们是心被无声的硝烟摧残得疲惫不堪,千沟万壑且麻木。不过幸运的是,二战后的人民可以重建他们美好的家园,像日本,呵,你瞧,人比咱富有多了。而我们还算是幸运的。那些老师一边用试卷做成的一把把明亮的匕首在我们心上深深浅浅地划着,一边用盐水小心翼翼地为我们擦拭着伤口,还很怜爱地问,疼不疼啊,没关系的,忍忍就好了。­
  我操,你TM也来试试啊­
  <二>­
  高中,洗尽我们所有的天真,在这个迟迟未来的夏季,阳光中仍带有一丝阴冷的味道,以为时间会绵延不绝,永远地漫长下去,以为白织灯折射出我们干冷的笑容会多久,在下个夏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忍遭非议的高中,离开这个见证我们挥泪洒汗的高中,离开这个扼杀我们青春的高中­
  然后,踏入成人的门槛,迎接另一个成长的刺痛。­
  大学,像被隔了一层雾,有时看着很迷茫,当阳光渗透的时候,它变得异常清晰,从眼睛一直刺痛我们的心房。­
  而它更像是放在悬崖最高处的某个物象,或许它轻得可以被风吹散,或许它重得可以压碎我们仅存的希望­
  可是,谁又懂呢?­
  有很多人都从这场耳虞我诈的战役中抽身而去,那天小琪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要走了。我的眼泪填满了指甲剪缝,不是说,十指连心吗?我猜我的心很显性地疼给我看了。­
  <三>­
  雨水很猛地一瓢一瓢地往地面泼,一阵热气直扑到脸上,尘埃的味道呛得我的眼睛直发涩­。
  学姐学长们一个个跨着包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学校门口踏出去。他们托着自信的脸庞和我们灰扑扑迷茫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后,就会有一阵鞭炮声响起,我扯着我干哑的嗓子,低沉的说,如果再整几个吹喇叭的,就整一个殡仪队,啥都齐了。说完之后,我被我的比喻吓了一大跳­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就像以前我把阳光从树阴下落下的碎片比作成好多好多白花花的银子,而现在我把它比作很厚很厚的骨灰。­
  我想如果有天我们学校的门卫猛在我们回到学校的那天破天荒笔直地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估计我也会说一句。哎哟,你看,这风干的尸体怎么搬到这儿来了,还好还好,我这句话只对我们以前小区门口的保安说过,的确我挺善良的。­
  <四>­
  大年初八,我妹妹去逛街,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拉住她说,小姐,有点爱心,行行好吧!她把她手上提着的一打资料放在地上,颐指气使地说,我操,你别以为把名牌衣服剪几个洞,你就是落魄王子了,抱一口锅你就可以哼着小闭着眼睛接到钱了,你怎么不抱个吉他,我估摸你也别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你这一辈子也搞不成流浪歌手那气质。然后,她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哼,爱心,我给你一百块钱,能将我的爱心换在中考上加点分吗?如果可以,待会我就去拿钱来显示我的爱心,砸死你­
  我认为,她能当着那麽多人的面且在最繁华地小北街大吼大叫没被城管抓并豪情壮志地说出这些话时,够胆了­
  如果是我,我会说,如果可以用爱心给高考加分,我发誓,不管哪个得癌哪儿发洪灾哪儿有旱灾雪灾,哪儿地震搞得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我立马将我的爱心倾囊所尽,但那可以吗?­
  <五>­
  旭说,一中的人为了节约时间,吃喝拉撒都是跑的。而二中是十分努力的,他们把自己弄得像在卧龙度过假的。将黑眼圈暴晒在太阳底下,什麽爱情七情六欲都和高考来个玉石俱焚­
  身边的朋友都踏入了十八岁地门槛,而成长和社会给我们的礼物就是前面那一场姹紫嫣红轰轰烈烈地高考
  真TM是一个黑色的讽刺­
  我上高三了,生命已经进入一个倒计时,虽然我是高三的人,不过我还是愿意和那一张薄薄的纸结婚­
  我上高三了,我开始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整天像鸵鸟一样把自己扎在书堆里,成为应试教育的一傻B­
  我上高三了,我开始变得不自信和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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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添了最后一笔用来完成我们的使命­
  是谁写下最后一个音符演奏破晓的黎明­
  是谁演绎最后一场战役祭奠高考前的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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