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难相信,第一次见她的情景。 曾经,有无数种幻想,想象着,第一次见她,该是在哪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找一间咖啡厅坐下,阳光从玻璃透过来,我们相顾许久,然后说,我们终于见面了。呵呵,或许又不是这种情景,也许,我们只是在哪个匆匆忙,乱哄哄的车站,她在出站口,我背着包走进车站,回头向她挥手说再见。呵呵,种种吧。总之,很美好。我一直坚信我们总会见面的。 2015年12月19,我疯了似的结束了蓄谋已久的华山之行,连夜赶火车回来,然后中途下车,凌晨五点,我从安静的车险收拾好背包,穿上大衣,下车,出了站口,霓虹灯依然闪烁,只是有点无力,站口挤了很多人,有吆喝乘客的出租车司机,有接送亲人朋友的陌生人,有人还举着牌子,呵呵,这黑灯瞎火的,也是看不见的了吧。我平静走出车站,走上了售票厅外台子,有好几排整齐的座椅,冰凉的,空的。选了一个座位坐下,刚坐下,没觉得冷,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先前车厢过热的暖气实在让人难受。但坐了会,已经觉得冷到不行,我使劲跺脚。看着台子下面,街对面,宾馆,旅社各种,但是这个点,我实在是不敢去。当时害怕打扰朋友说火车七点到站,她也放心的没再问我。难以抵挡严寒我背起包,超售票厅走过去,进入大厅,灯光昏暗,只服务台的灯亮的刺眼,共四个窗口,这个点,三个也是停止服务,只剩了中间那个窗口,有一售票员,胳膊扶着脑袋在哪里昏昏欲睡,四下墙角里,围着些人,和大包小包的行李,有的已经熟睡,有的还在看手机,整个大厅里,除了售票员和我是女孩,其余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环顾自周,选了个角落,抽出一张很大的纸,是去华山的大巴车上花两元钱买的,现在有了用处,摊在地上,可以安心的做上面睡觉了,调整好姿势,准备睡觉,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神,我假装没看见,耳机里塞着音乐,昏昏欲睡。看了下手机,五点二十。大厅外冲进来一年轻男子,拎着两个大包,径直朝服务台走去,买定西的车票,越快越好,售票员顺眼惺忪,态度显得有点不耐烦,男人着急上火,对着窗口破口大骂,说一个买票给谁甩脸看呢?年轻的售票员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整个大厅里就男人扯着嗓子喉,惊着睡觉的人,纷纷起来注视,还那么早,天都黑着,男子这一举动,赚足了旁人的关注,骂了半晌,男人自己觉得没意思了,方才罢休,提着包离开,门口的大爷在手机里放了秦腔,声音很大,众人纷纷笑出声来。 六点五十,离开火车站,准备坐九路公交,找大学同学,提前联系了,她在那边租了房。只要过去,我就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七点十分,我下车,在公交车站,见到了朋友,看着她焦急寻找的眼神,我奔过去挽着她的胳膊说刚下火车,就直接赶过来了,她拉着我进了她的屋子,然后她收拾了去上课,我上床,被子很暖,很快我便熟睡。梦里还坐着缆车游荡在华山的上空。九点半,被闹铃吵醒,看了手机,发了条微信,给一朵。她说中午见面,我慢慢收拾,赶中午出了门,其实这次去天水,有三个人是要见得,除了一朵,还有思雨,雅萱,这三个人,没有先后之分,我必须一一见到。 中午一点,我们相约在一茶楼见面。她先到的,我是折腾了半天才找到那入口,推门而入,已听到恬淡的音乐在弹奏,一名服务生带我找到一朵定好的包厢,呵呵,是有点紧张的,不过还是坚定的推门而入,一只脚刚踏入那间屋,灯光不那么明亮,只见一女人的身影,正对着门口,脸朝着我微笑,方才回过神,是一朵呀,我顿时手足无措,只傻笑,脱了棉衣,围巾,坐定,和她眼神相对,当时,是不知道说啥的,我只傻傻的说了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美些,她只微笑,我一遍遍说让我回回神,我总觉得自己在梦中。想象中,她清瘦的身材,很长的发,天然的黑色,一张精致的脸,眉宇间总有些常人所没有的灵秀之气。我们平时在微信上聊得不亦乐无,总是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探讨至深夜,有一回,我们竟因为辨不清我究竟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的辩论至深夜两点了,我们,一直始终清楚彼此的灵魂,就算不是完整的,也是接近的了。呵呵,今日见了,竟然,叫人一时失语。从一进门看到她的侧影,便觉她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想来这样的女子,若是在哪个街角偶遇,任谁也是不敢前去搭讪的吧,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继而感叹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只想着能在梦里再见她一回。今日,是真真的见着她人了。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我,没有说很多话,只看她的眼睛。我一直不断地对自己说,她,果真是那样的人。然后抑制不住的心理一阵喜悦。 这个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一瞬,你会觉得她坚毅无比,内心的坚持任谁,什么也动摇不了的,所以,因为这个,我是愿意称她一声老师,但是正当我要叫她一声老师的时候,我却又迟疑了,因为,她近乎执拗的坚持,会轻易的让你相信,她就是那样单纯的人,她就是简单至到内心深处的,她,总是她自己,无论何时何地,这,未免会让人心生畏惧,也夹杂些许担心。身处这样的社会,或许你想要简单的活,但别人又偏偏不让,于是,有人会受伤,也有人习惯性的伤害别人,在这个社会,也许简单本身已经是一种特立独行。对于一朵这样的女子,我从来都不会去担心她会去伤害别人,因为就算被伤害,那些人也是因为不知趣自己送上门来,不知姑娘秉性如何,但是,人们往往担心的事,像一朵这样的女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难免受伤害,遭他人冷眼。我知道,她的内心深处,绝对是是永葆初心的孩子,她断不会为着别人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而乱了自己的坚持。呵呵,想来也觉得一句话说的很对,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种异于常人的东西,也许是优点,也许缺点,管她的,只是有时候这些特立独行的元素会成了外界轻易给你贴标签的据证,贴了标签的人,物,是很容易对此实施计划的吧! 不过种种迹象表明,我的这些担忧,纯属杞人忧天,因为她,真的好好的,生活着,和她的的家人,她有可爱伶俐的女儿,有疼她爱她的丈夫,这世界上的幸福,也不过这些,还要什么呢?没错,她是安逸的,要不她为何能在深夜人都昏睡的时候,轻抚古琴呢?她也是温暖的,要不她怎么能为家人做出一顿顿可口的的饭菜呢?我时常想象,她一身宽松的长袍,手握着一卷古书,歪在她那摇篮里,舒适的,安静的,与书页间每一个字符,心领神会。我也会想象,她在单位的办公椅上,面对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稿件一个个的看过,然后疲惫的回家,这些我都想过。只是,我的脑海里,只是些慵懒,柔软的的词来形容她,真是有点过分哈,她半夜带着女儿在单位加班的情景呢?瞬间变身职场女超人的形象呢?呵呵,这些,也确确实实的发生着,在她身上,但不应该是常态。当然,还有一种样子,便是深夜十一点多,下了节目,回家的样子。有一回下了节目,她说外面很冷,有一回下了节目,好半天,以为她都已经到家了,她却一条信息说把东西落在电台了,要返回去拿,这无数的场景,在她那里,只真真实实的生活,在我这里,却是想象中的一个个的画面的了。 那天,我们一直说着话,她总是细心的为我夹菜,她,饿了就吃,想说便也表达了,从不说半句话,让听得人胡乱猜想。所以说,她,还似少女,所以还愿意和我面对面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不记得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和她渐渐没了刚见面时的生疏,我们随意畅谈。我,总是有疑问,她总是耐心阐述。 我说一朵,你不会变成世俗模样的信徒的,她问为何,我说不知吗,但就是相信,不信走着瞧。因为我觉得她应该是自成信仰体系,她有信仰,但她不会真变了信徒四处标榜。 我说一朵,看到你能快乐的生活,我好像不会那么纠结了。因为,我深知,我们都是内向的人,都是神经末梢过于细腻,才会这么不苟言笑,才会给陌生人留了严肃,清高的印象,我总以为我要变了,变的让大家都容易接受,然后面对自己模糊的面目自己难受,纠结,最终一来二去,我会变作他们想要的样子,我曾经担心自己会变作这个样子,但是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也是希望自己有点变化的,因为实在不想被大家甩的太远。如今,我是轻松了。因为我选择不纠结,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不会果真学了一朵的状态,面对自己以后的生活,但是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真做了演员而不自知。就像一朵时常说的。不忘初心,便是好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在那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看看时间,已经六点了,我们准备离开,因为承诺要去父母家里接女儿回家,我们收拾出门。那天,我们在中心广场分手,我站在原地看她离开,街灯发出橘黄色的光,她一袭长长的浅色的大衣,合着风,消失在街的一角。我还不停的对自己重复,这世间果真有这样的女子呀!、 不得不承认,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会有一女子,像风一样,伫立在时代最初的地方,张望,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