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呢?" 儿子窝在热炕头看电视,随口就答:"还用问,不过又在外屋大衣镜那儿照美女哩!嘻嘻嘻······" "又臭美上啦!不嫌外屋冷。" 我正在试穿过年的新衣裳,前身后背美美地欣赏,隔着两道门就听见他们爷儿俩又拿我取笑。索性乐呵呵地来在里屋,挡在荧屏前,"都先看我!漂亮不?"我是过膝的大红羽绒服,高筒黑皮靴,一顶乳白色绒帽。新年置办的行头,一上身自觉得容光焕发。 "呀!晃着眼了!"儿子竟夸张地做了个晕眩动作 儿子说起话来慢悠悠的,随我。"妈。明天大年初一您要是穿着这一身,我可不跟您作伴。"说完,坏坏地偷着笑。我知道他又开始编排老妈。 "咋啦?怕人家说我是你姐呀?" "不是。我是怕人家说您是我妹!"哈哈哈,儿子逗乐总是出其不意。 "你妈讲,那叫揪住青春的小尾巴。呵呵呵,——要说也是,咱商量一下行不?明天,咱光穿这件红羽绒服,就不要戴这小白绒帽了吧!"他爸也跟着起哄。 这爷儿俩是一唱一和地损我呀! 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去年年三十的一段小趣话。 是啊,不管外面多少风风雨雨,天伦之乐总是我们心底里最温暖最珍视的情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从一个娇柔质朴的黄花少女,熬成了一个成熟坚忍的黄脸妇人。我已经坎坎坷坷走过了20多年,其中的苦辣酸甜涩,不是谁都能体会到的。 "夫妻本前缘,善缘恶缘,无缘不合;儿女原是债,欠债还债,有债方来。"再明白不过了。"缘"是前世修来的情意。"份"却是一个结局。"百年修得同船渡"只是缘。"千年修得共枕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称得上缘分。"无缘对面手难牵"由不得人。 人和人一辈子能走到一起,那真不容易。茫茫时空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走到了一起,成为夫妻,成为母子,成为父女,成为兄弟姊妹,成为同学同桌,成为朋友,成为同事,成为师生,成为······冥冥之中一定有万物之神的操纵与把持。谁又能想得明白。 我不信那啥,明眼先生的能掐会算,我不信生辰八字的和合之论。作为农村传统妇女,我只念一世为人的那份责任!为了这份责任感,我不怕苦累,不怕委屈。让懂的人懂,让不懂的人慢慢地懂。让世界是世界,我甘心做我无梦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