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然想起城山的绣球花。那以来应该开了两次了,可两人还没去看过。每天这个那个有很多事发生,绣球花之类早忘去九霄云外了。亚纪想必也是同样。而且,就算小行星撞击地球就算臭氧层受到破坏,他也觉得城山的绣球花也还是会在公历两千年的初夏开放。所以不着急去看也没什么,反正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看。 如此一来二去,暑假过去了。我在依然担忧未来地球环境时间里,背了什么"杀尽日尔曼民族"什么"飞黄腾达的克伦威尔①",解了什么联立方程式什么二次函数。有时跟父亲 ① Oliver Cromwell(1599~1658),英国政治家。统率铁骑军参加清教徒革命,屡立战功。1649年处死国王查理一世,1653年开始自任护国王。 一起钓鱼。还买了新CD。并且同亚纪吃着冰淇淋聊天。 "阿朔,"突然给她这么叫时,我竟至把嘴里溶化的冰淇淋一口吞了下去。 "什么呀,风风火火的!" "你母亲经常这么叫你的吧?"亚纪笑眯眯地说。 "你不是我母亲对吧?" "可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也把你叫阿朔。" "别那么随便决定好不好?" "已经决定了。" 这么着,我的事什么都给亚纪决定下来,以致我最后弄不清自己是什么人了。 第二学期开始不久,中午休息时她突然拿一本笔记本出现在我面前。 "给,这个。"她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 "什么呀,这?" "@交换日记@ 《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第一章4(2) 在这种类似焦躁的情绪的驱使下,我在一排葬礼参加者的脑袋的对面搜寻亚纪。目光在会场前后左右移动,终于在设于大殿入口的立式麦克风前捕捉到了略微低头念悼词的亚纪。那一瞬间我仿佛恍然大悟:身穿早已熟悉的校服的她,从这里望去叛若两人。不,那确确实实是亚纪,却又存在决定性差异。她念的内容几乎没有入耳,我只是目不转睛盯视她那看上去离得很远的身影。 "到底是广濑啊!"旁边站的一个人说。 "那家伙真够胆量,表面倒看不出。"另一个人附和。 这时,满天乌云裂开一道缝,灿烂的阳光射进寺院。阳光也照在继续念悼词的亚纪身上,使得她的身影从昏暗的大殿阴影中清晰浮现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