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记》是明代传奇剧本。明王世贞《艺苑卮言》别题《吴越春秋》。梁辰鱼撰。《曲品》著录。大约写于嘉靖后期。传本较多,有明万历间金陵富春堂刻本;文林阁刻本;万历三十六年(1608)武林阳春堂刻本;明崇祯间怡云阁刻本,《古本戏曲丛刊初集》据以影印;明末李卓吾评本;汲古阁《六十种曲》本,以及清康熙间钞本等。富寿堂本与文林阁本相同,其出目和《泛湖》一出的曲文,与诸本有别,而李卓吾评本和怡云阁本却如出一辙,实为一本。另有中山大学中文系55级明清传奇校勘小组整本《浣纱记》,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59年出版;校注、颜长珂批评本《浣纱记》,收入郭汉城主编《中国十大古典悲喜剧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89年出版。 梁辰鱼(1519—1591)字伯龙,号少白,别署仇池外史。昆山(今属江苏)人。太学生。性格豪放,落拓不羁,喜结交,好游览,足迹遍吴越、荆楚和齐鲁等地。精于音律,尤工填词度曲,继魏良辅之后,进一步改革昆山腔,并用自己的创作去实践,促进了昆曲的传播和发展。他"艺益高,名益起,而穷日益甚,时时避人偻行"(王世贞 《弇州山人四部稿》卷129 《赠梁伯龙长歌后》)。最后死于急病。所著除《浣纱记》外,还有杂剧《红线女》、《红绡》(已佚),散曲集《江东白苎》以及 《鹿城诗集》。改编 《周羽教子寻亲记》 传奇。 《浣纱记》2卷45出: 家门,游春,谋吴,伐越,交战,被围,通嚭允降,捧心,送饯,投吴,谈义,养马,打围,越叹,问疾,效颦,降赦,放归,论侠,宴臣,访女,迎施,遣求,演舞,寄子,别施,见王,圣别,采莲,定计,谏父,死忠,思忆,被擒,飞报,同盟,誓师,行成,不允,显圣,吴刎,擒嚭,治定,泛湖。 此剧取材于《史记·吴越世家》和东汉范晔《吴越春秋》。写春秋时期,越国大夫范蠡,微服出游,至苎萝村溪水边,巧遇浣纱姑娘西施,两人一见钟情,用一缕溪纱作为表记,订下终身。不久,吴王夫差领兵伐越,兵临会稽城下。范蠡、文种买通吴国太宰伯嚭,才保存了越国。夫差将越王勾践夫妇及范蠡作为人质,拘禁于吴国,罚作苦力。君臣忍辱负重,卑躬屈膝侍奉吴王,从而取得他的好感,3年以后,被放还。勾践返国后,不忘失败的耻辱,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他听用范蠡之计,准备进献美女去迷惑吴王。范蠡国尔忘家,推荐自己的恋人担当此重任,并亲自将西施送到吴宫。夫差为西施的美貌和歌舞所倾倒,他沉湎于酒色,不理朝政。相国伍子胥,素来忠心耿直,拼死劝谏,反遭杀身之祸。夫差愈加骄横狂妄,在伯嚭怂恿下,出兵齐国,欲称霸诸侯。这时,越国的国力已经强盛,乘吴国后方空虚,勾践率大军而入,一举占领姑苏,夫差自刎,伯嚭受惊而死。范蠡功成身退,和西施悄然远遁,泛舟五湖。 《浣纱记》虽然以爱情作为贯穿线索,但作者不是侧重描写范蠡和西施的悲欢离合,而是总结吴越兴亡的历史教训,借古喻今,针砭现实。故作者在第一出《家门》〔红林檎近〕中,无限感慨地说:"试寻往古,伤心全寄词锋。"剧中鞭挞了吴王夫差的骄奢淫逸,伯嚭的贪婪卖国,赞扬越国君臣的团结一致和艰苦复国的毅力。作者一反"美人祸国"的陈腐观念,通过国难和爱情的冲突,来刻画西施复杂心情和思想境界,从而使这个形象比较鲜明饱满,真实可信。这种把国家利益置于儿女私情之上,将个人命运同家国的存亡紧密相连的爱情描写,在我国古典戏曲中是少见的,可谓独树一帜。借爱情故事抒写历史兴衰废替的感慨,突破了传奇着重描写婚姻和家庭的局限,扩大了它的表现生活的范围,这种传奇格局也是别具风采,为后来的 《长生殿》和 《桃花扇》 所仿效。 由于梁辰鱼工诗词,精通音律,所以 《浣纱记》"平仄甚谐,宫调不失"(见徐复祚《曲论》),很适宜于演唱。汤显祖"评近来作家,第称梁辰鱼《浣纱记》佳,而记中 〔普天乐〕 尤为可歌咏" (见明姚士粦 《见只编》)。吕天成 《曲品》将它列入 "上中品",认为 "罗织富丽,局面甚大,但恨不谨严,事迹多,必当一删耳"。王世贞亦批评 《浣纱记》 "满而妥,间流冗长"(见 《曲藻》)。 当《浣纱记》一搬上舞台,就引起了轰动,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明代著名戏曲评论家潘之恒称赞梁辰鱼 "填词赢得万人传"(清雷琳等撰 《渔矶漫钞》卷3所引 《白下逢梁伯龙感旧》诗)。他把昆曲从清唱变成舞台艺术,扩大了昆山腔的影响。从明代万历间的戏曲选集《八能奏锦》开始,明清两代的戏曲选集,几乎都选了 《浣纱记》的散出,其中的 《回营》、《养马》、《打围》、《进施》、《寄子》、《采莲》和 《泛湖》诸出,一直活跃在昆曲舞台上。京剧和其他地方戏中有关西施的剧目,也多源于 《浣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