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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怆一跪如山父爱拉我走出姐弟畸恋


  安清远长得很帅气,剑眉星目,高大挺拔,颇似青春偶像剧中的翩翩美少年。唯一不同的是,偶像剧中的男主角大多出身豪门,而安清远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二代"。一段从天而降的姐弟恋让安清远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也走向了成功,他在迷途中越陷越深。是老父的悲怆一跪,让他清醒过来,重拾起做人的尊严……
  羞于见人
  "清远,清远,我是爸呀,你在哪儿啊?快点出来!"
  2009年10月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熟悉的声音惊醒。天啊,分明是父亲的声音,苍老而沙哑,还透着几分悲怆。
  可是,怎么可能,父亲明明在千里之外的老家!我有些疑心自己听错了,可凝神细听,不是幻觉。我轻轻下床,光着脚走到窗边,透过一层轻纱,我的心惊得差点从胸腔中跳出:果然是父亲找来了。他正一幢楼挨着一幢楼走着,边走边喊。
  父亲这辈子从没出过大山,他一个人是怎么到武汉的?又是怎么找到我所住的小区?莫非,是二姐把我和景虹谈恋爱的事告诉了父亲?我不敢往下想,更不敢下楼去和父亲相见。我知道,依父亲的脾气,肯定会打死我的。
  可是,父亲那一声声的呼喊像针,刺痛了我的心,让我无处可逃。父亲的呼喊也吵醒了景虹,她懒洋洋地倚在床上,问:"清远,我怎么觉得有人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是谁呀?""虹姐,是,是我父亲……"我的脸涨得通红。"噢,那就让他上来坐坐呗。"景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可是,可是他的脾气不太好。而且,我没对他提过我们的事情……"我吞吞吐吐地解释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必担心,我有办法。"景虹的嘴角浮着淡淡的笑,似乎在嘲弄我的胆小。
  景虹拿起电话,打到物业管理处。几分钟后,两个保安出现了,他们连劝带扯,把父亲带走了。父亲佝偻着瘦弱的身体,一步三回头,我看着看着,泪如雨下。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后悔,第一次开始正视我和景虹的关系:倘若我们是正大光明地谈恋爱,我又何至于偷偷摸摸,羞于见人呢?
  是的,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我确实是个见不得光的男"小三"。爱情,就是我用来欺骗自己的麻痹剂。景虹总是情深款款地说,她从来就没爱过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只是碍于事业才暂时无法离婚,在她心里,我才是可以相偕白头的爱人。
  是福是祸
  我不知道,认识景虹到底是我的福还是祸。但自从认识了景虹,我的生活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出生在皖北贫瘠的山区,我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我被全家人视为眼珠子般珍贵。虽然家里一贫如洗,但我无论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几个孩子中最好的。
  论成绩,我远不如两个姐姐好,但为了供我读书,大姐初中没毕业就回家务农,二姐也只勉强读完高一,就含泪辍学外出打工。我读高二那年,大姐出嫁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没有要嫁妆。结果她嫁过去后,姐夫家看不起她,大姐一直过得不幸福。
  两个姐姐的牺牲和付出既让我感动,又让我背负上沉重的精神压力。也许是压力过大,高考时我发挥不好,结果只被武汉一所二级学院录取,攻读计算机专业。来到学校后,我才发现,这专业已经不吃香了,而且学校教学很一般,我根本没学到什么本领。
  我到武汉后不久,因水土不服,生了一场病。父母知道后很心疼,便让在广州打工的二姐辞工,专程到武汉找工作,以便就近照顾我。我的学费很贵,再加生活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笔钱,在老家务农的父母自然是无法负担的,因此全落在了仅大我两岁的二姐身上。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爱美,可为了我,二姐连恋爱都不敢谈,一年到头难得买一件新衣服,总是捡同宿舍女孩淘汰的旧衣服。每每看到二姐眼角过早出现的鱼尾纹,我的心里都说不出地难受。
  大二暑假,为了省钱,我没回老家,找了一家酒店打工。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景虹。
  一天晚上,我捡到一个公文袋,里面有2000多元钱,还有很多发票。也许2000元钱对许多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而言,是一笔不菲的数目。说实话,我动过心,甚至想过将它据为己有,但最终,我还是将它交到服务台。因为我牢记父亲的教诲:人穷志不能短,人要活得堂堂正正,心安理得。
  失主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名叫景虹。第二天,她专程到酒店感谢我,非要把那2000元钱送给我。她说,那些发票很重要,她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我拾金不昧。我坚决不肯接受,做好事不是为了图回报,这个道理也是父亲教我的。虽然他只是个没多少文化的农民,却教会我许多做人的道理。
  郑重告慰
  见我执意不肯接受那笔钱,景虹更欣赏我了。当她得知我到酒店是为了勤工俭学,力邀我到她公司做兼职。她诚恳地说,"小安,你是学计算机的,我那里正好缺人维护电脑,你帮帮我吗?"其实,我明白,景虹只是想个机会帮帮我,可她却顾全了我的面子。
  到景虹的公司后,她对我格外关照。景虹经常带我出去吃饭应酬,带我出入她的生活圈子,说让我长长见识。渐渐地,我觉得一种暧昧的气息弥漫在我和景虹之间,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让我迷醉。
  一次酒后,景虹把我带回了她的家。那夜,半醉半醒间,我上了景虹的床。第二天清醒过来后,看着躺在身边的景虹,我羞愧万分。我骂自己太糊涂,她比我大15岁,是我的姐姐,我的老板,我们怎么能这么做?景虹表现得却非常平静,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
  临别时,她偷偷往我包里塞了厚厚一沓钱,我感觉受了莫大的污辱,坚决不要。可景虹温柔地说:"小安,姐是真的喜欢你。你不知道姐心里的苦,这些年姐白活了,从来没爱过,直到遇上了你。当年,姐也是家里穷,被逼嫁了一个不爱的人。我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几年前他就不回家了,女儿又在国外留学,这个家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小安,如果你可怜姐,你以后就留下来陪我好吗?这一万元钱,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你以后专心读书,不要再出去打工了。"
  看着梨花带雨的景虹,我满心怜爱。是的,我以为,那就是爱了。此后,我正式搬进了景虹的公寓。然而,事情很快就暴露了。二姐几次到学校没找到我,起了疑心,当她从同学那儿听到关于我和景虹的风言风语后,她曾打电话苦劝我回头。可情迷心窍的我已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了,无奈之下,二姐把一切告诉了父亲。父亲也因而找到了武汉。
  那天清晨,父亲寻找未果后,他并没有放弃,一直留在武汉。我不敢见父亲,只和他通过一次话。父亲在电话里求我跟他回去,我硬着头皮回绝了他:"爸,你不懂,我和景虹是真心相爱的,她离不开我。"
  可,景虹对我真的有爱吗?
  一晚,景虹带我出去玩,她和几个生意场上的女友打麻将,可惜整晚手气欠佳,不停地输。我好意劝她回家,不要熬夜,她勃然大怒,当着众人的面骂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
  我第一次认识到景虹温柔外表下的真实一面,万般无奈下,我找到父亲,说要跟他回老家。得知真相后,父亲坚决要我带着他找到景虹。我以为,父亲会骂景虹,没想到,父亲这个一生没求过人的倔强汉子竟然跪在景虹面前,求她放我一条生路。
  景虹被惊呆了,我也惊呆了,那一刻,我恨透自己,因为自己的荒唐,让老父亲为我经受这等屈辱。最终,景虹答应和我从此两不相欠,各走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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