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焉福兮

　　一．春风得意
　　年轻的樊不攀局长最近可谓好事连连，一是管建筑的副市长马上要退休了，有消息说他是接班人中的第一人选；二是旧城改造，他这个建设局局长每天出门都有一群马屁跟随者，阿谀奉承拍得他是红光满面；三是钱财滚滚而来，今年的改造和新建工程很多，让他这个直接的指挥长着实捞了一把。
　　上午，他又去旧城改造工程现场溜了一圈，听说要升迁，他得抓住机会好好表现表现。现在不管是谁往他兜里塞钱，他都会很严肃地批评一顿，虽说他很爱钱，但关键时刻，他还是能控制自己的奢望。
　　刚从工地上回来，屁股还没落座，他的私秘手机就悦耳地唱起了歌。
　　＂喂，樊局，中午有时间吗，我们在聚龙小镇要了一个包间，你来热闹热闹吧。＂打电话的是他的老同学林一凡，虽说同样是搞建筑出身，可现在还是他的手下，在县建设局当局长。
　　＂一凡，有什么好事情吗？＂
　　＂听说你要升迁了，老同学琢磨着一起聚聚。＂
　　＂我都没听说要升迁，你们消息到是很灵通啊。＂
　　＂满世界都传遍了，你还给我装。好了，中午十二点，你可是东道主，要来啊。＂
　　＂好，一定来。＂合上手机，樊局长从内心里发出一阵窃喜。想当年，在建筑工地摸爬滚打的几兄弟，虽说都出人头地，但只有他樊不攀高人一等。
　　樊不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穿着，便用办公桌上的电话拔通了司机陈一新的手机：＂小陈，你将车开到门前来，下午我去县里检查工作，你就在家待命。＂
　　＂好＂电话那头传来小陈爽快的声音。樊不攀很喜欢这个司机，他不仅车技好，更重要的是能理会领导意图，不传舌。
　　人啊，春风得意了，道路都显得宽敞。樊不攀虽说是驾照拿了好多年，但毕竟平时都是司机开车，自己坐在后座享福，很少握方向盘。今天，出市时自己是小心又小心，节骨眼上不可出事，一旦上了高速公路，帕萨特还是很卖力，一路狂飚。
　　聚龙小镇其实就是一个农家村，离市区有近三十公里，是一个背靠青山，前临湖泊的农家小镇，当地人以农为生。近几年旅游开发，镇政府的几个头目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集资在湖边建起酒楼，以经营农家小菜为主，生意十分红火。
　　聚龙小镇也是他樊不攀常来之地，他喜欢这里的青山绿水，更喜欢这里的农家小吃，当地人种菜不施化肥，不打农药，浇的是经过稀释了的粪便。猪鸡鸭鹅都是放养，鱼是湖泊中打捞的白鳞鲜鲫鱼，走进酒楼，就诱着阵阵菜香，城里人怎吃到这样的好东西。
　　一下高速公里，就进入高低不平路段。聚龙小镇是个好地方，就是太穷，至今末修一条好路，就这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也是用泥土和沙子抹平的一条土坑路，樊不攀颠簸着将车开进了小镇。
　　＂樊市长，迟到了啊。＂人还没下车，恭唯声就传到了耳边。
　　＂没当市长前，你们还是少叫二声，等我当市长了，你们随便喊，我也乐意听。＂下车后的樊不攀，笑哈哈地在众人的筹拥中踏进了酒楼。
　　＂周老板，把你们最靓的小妹叫几个过来陪酒。＂林一凡是逢酒必叫小姐，说只有这样才助酒兴。
　　＂林局，放心，一定叫最漂亮的小妞陪你们。＂酒楼老板也是镇政府的官员之一，平时怕影响自身形像，很少在酒楼公开露脸。今天见来的都是县里的大人物，怎敢怠慢。
　　以樊不攀为中心，大家围着圆桌坐好，几个漂亮的陪酒女鱼贯地走了进来。这几个陪酒女还真有些姿色，艳而不俗，如此品味的一群女子，能不让在坐的老男人心动乎？！
　　樊不攀搞不清，在这么偏僻的小地方，一个小酒楼，怎会藏着如此多的小美女，她们又是怎样找到这个小地方。这些女人如水一样，离开家门，就渗透在中国大地的每个角落，她们白藕般的臂膊和隐隐约约的乳沟，是男人们拼酒的动力；她们嗲声嗲气的莺语，让男人们心甘情愿为她们的生活买单。
　　＂小丽，你去陪我们未来的市长大人。＂林一凡对靠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说，看他们的熟悉程度，也是老相视了。
　　樊不攀见林一凡将最靓丽的女子推向自己，心里很受用。叫小丽的女人也不客气，将滚圆的屁股坐在了樊不攀的腿上，端起桌上的五粮液，就要与樊不攀喝交杯酒。
　　堂堂的市建设局樊局长也是在美酒与艳女中混了几十年，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这些年来，只要他去酒场，酒桌都是围着他转，美女们也是围着他唱，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他也就不希罕啦。今天，这个娇而不媚的小丽往他腿上一坐，到让他有一种青春活力。
　　＂好，我们就喝交杯酒，你们也喝交杯酒，喝了这杯交杯酒，永远和好运交在一起。＂樊不攀举起酒杯向众人巡视了一圈，然后和小丽胳膊套胳膊地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应和，盛宴中红光满面的领导者一边喝着五粮液，一边搂着三陪女，喝得是晕晕呼呼，嘴上还不忘赞美几声未来的樊副市长。樊不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他微笑，春风得意之中不忘将坐在他腿上的小女子搂得更紧。
　　二．因酒惹祸
　　离开酒楼，小车后备箱内已塞满了各种礼品。小镇镇长听说樊大局长光临小镇，也兴奋地带着特色礼品前来送行，握着樊局长的手，就如翻身农奴见着解放军。＂樊局长，不，樊市长，您大驾光临也应通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有个准备。您看这，我们准备不周，怠慢您了。＂镇长一边将手里的礼品往车里放，一边埋怨酒楼老板：＂小周，樊市长光临，你也不通知我一声，误了我给樊市长汇报工作的时间。下次樊市长来，你要在第一时间内通知我，否则，撤你的职。＂
　　镇长的一席话，让众星捧月般的樊不攀哈哈大笑，心里想：这个镇长还是很有眼力，我以前常来，他怎不这样，现在听说我要当市长了，马屁就拍得山响。人都长着一双势利眼，我当局长，虽说职位高他一大等级，但直接或间接之中都管不了他。如果真当副市长了，拍他就象拍一只苍蝇。不过，看他今天的这个表现还真抬举我，我也顺便帮帮他。＂我说镇长啊，你们这里的风景虽然好，但景好路不好，也没有人来你们这里投资啊。这样好了，你们打个报告给县里的主管领导，我再在后面给你们说一下，争取今年将这条通往外界的路修成水泥道。＂
　　＂好好好＂镇长一听说修路，高兴地就想跳起来：＂为了这条路，我们也打个多次报告，但报告交上去都如泥牛入海。我也多次向上级反映，但县领导们总说财政紧张。为了这条道啊，樊市长，你看，我都急白了头。＂镇长掀开一缕黑发，露出里面的白根。
　　＂有樊市长这句话，你就抓紧时间将报告递上去，明天，我找县里的朱书记，将你们这里的交通问题向他反映一下。＂说这话的是县交通局局长李肇军，军人出身的他喝酒豪爽，说话也豪爽，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他不知这句话的前半句让未来的樊市长爱听，后半句让樊不攀心里很不舒服。
　　＂这里的交通问题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你这个交通局长早就应该向上级反映一下，再不抓紧修好这条路，就是你们失职啊。＂知道修路归公路局负责，但樊不攀还是不露声色地将了李肇军一军。
　　＂好了，大家就不要烦忧市长大人了，趁天未黑，还是让樊市长早点赶路吧。＂林一凡擦言观色，生怕临走时谁在说上一句话，影响樊不攀不高兴，樊不攀不高兴，今天的这场盛宴就浪费啦。
　　＂嗳，樊市长，我派我们镇止最好的司机给您开车，您日理万机，一路上就坐在后面休息一下吧。＂镇长知道诸位都喝了不少高度酒，虽说都是酒量很深，一斤不倒，但还是担心樊不攀自己开车会出事。再说，派司机给樊市长开车，也是拉近自己与领导的距离，这个马屁拍得很值。
　　＂不用，我虽喝了点酒，但头脑清醒着呢。＂出了酒楼，小风一吹，还真让这群酒鬼们清醒了不少。
　　樊不攀坐在驾驶室，将安全带扣好，关上车门，摇下车窗对众位说：＂多谢诸位盛情款待，以后有事尽管说。我先走了，你们回去慢点开车。＂
　　＂樊市长慢走。＂众人赶紧和樊不攀招招手，樊不攀也不客气，一踩油门，帕萨特的车后飘起一阵尘土。
　　这个破路，在不修就影响了聚龙小镇的经济建设，影响聚龙小镇的经济建设就是影响整个县的经济建设，这个朱书记，我看他是猪书记。帕萨特摇摇晃晃地缓慢行驶在尘土飞扬的小道上，关上车窗，车内的气味让他作呕，酒精上涌，胸内一团火让他翻江倒海，打开车窗，外面的尘灰让眼不开眼，樊不攀的心里就气恨起县委书记。
　　左拐右弯，终于上了高速公路，摇下一点车窗，樊不攀使经地吸了口气，头脑一下清醒许多。这个李肇军，当个交通局长已高就了，交通治理不好不说，话也不会说。小镇长到是个人才，说出的话让人受用，以后找机会好好扶持一下，说不定能真是条卧龙呢。樊不攀想着事儿，没忘记给脚下的油门加劲。
　　出了高速门口，樊不攀松了一口气。虽说是好几年没握方向盘了，但这一个来回，让他也摸着了帕萨特的性能。夜色慢慢降临，路上行人稀少，樊不攀也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他想起一直坐在他大腿上的陪酒姑娘。哎，小屁股圆滑而结实，小蛮腰细而有韧性，敞开的衣领下，白嫩的乳沟真是耀眼。
　　＂不好＂前面一个人影一晃，惊得樊不攀猛踩车刹。一脚下去却踩了空，只听＂嘭＂的一声，一个黑影将车窗玻璃击碎，然后飞到一边。
　　帕萨特继续前进了几十米才慢慢停了下来。樊不攀拖着软绵绵的双腿从车上下来，看看四周没人，赶紧往前走了几步。他不知自己所撞的人是死是活，他也不敢去瞧瞧这个人的死活，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怎样才能将此事化了。
　　妈的，早知这样，还不如听小镇长的话，让他派个司机好了。一想起司机，樊不攀的大脑立马活络起来，他掏出手机，拔通了陈一新的电话：＂小陈，我在高速路出口的立交桥下，你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越快越好。＂
　　＂好的＂小陈的爽快声音让樊不攀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来往的车不少，但还没有人知道路边躺着的人是死是活。交通发达了，行人也少了，车上的人都是往前看，谁还注意路边出了重大车祸。
　　樊不攀坐在立交桥下，两手捂着脑袋，想想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就要自毁，眼泪旺旺。完了，一切都完了，别说当市长，就是在建设局当个小兵的可能性都没有啦，以后该怎么办啊？！你个一凡，妈的喝什么酒，害得老子酒后撞人，罪加一等啊。
　　在高速公路上开那么快干嘛，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慢点开，此时说不定已到家。
　　这个狗屁行人，你他妈的就不能紧靠着马路边走啊，你要过马路，也等老子的车过去了你在过啊。早知你要过马路，老子将车停在马路边，让你过够十来次都行。
　　＂局长＂一声局长，将七上八下的樊不攀惊醒，他抬起头，看见陈一新站在眼前，双手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站了起来。＂小陈来了，来了就好。小陈，你可得救救我，我出大事了。＂
　　＂局长，别急，局长，您怎么了？＂
　　＂我撞人了，你看，我撞死人了，你可得帮帮我。＂樊不攀向身后一指：＂小陈，你得帮我顶过去，往后我会报答你。＂
　　＂行，局长，你让咋办就咋办。＂聪明的小陈明白樊局长的意图。这样的事很多部门出现过，只要司机顶一下，受几天活罪，赔偿点钱就过去了。这样最大的好处是领导欠司机的一份莫大的人情，往后，司机的好处实在是不少。
　　见小陈答应爽快，樊不攀心中的石块也落了下来。
　　三．随机应变
　　＂小陈，这种事不是开玩笑，你想好了，我再打电话报警。＂樊不攀还是不敢肯定司机有话，怕其中间反悔，倒霉的还是自己。
　　＂局长，您尽管放心，我是司机，我的职责就是开车。如今我开车撞人了，遭罪的就应该是我。＂
　　＂好，好同志啊，一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罪的。＂樊不攀放下心，从内心深处他是真感激陈一新的这一行为，纯爷们，伟大的顶替。他掏出手机，想想没什么不妥处，然后给交通管理部门和市急救中心打去了电话。
　　打完电话，樊不攀对陈一新说：走，我们到事故现场等等交警和市急救中心，顺便了解一下现场情况，好对付交警的询问。
　　两人默默地走到事发现场。
　　被撞的一个中年妇女，一头的黑发将整个脸都罩住，陈一新扒开一点头发，将二个手指放在妇女的鼻孔边，看看被撞的人还有没有气。＂局长，完了，一点气都没有。＂
　　＂哦＂樊不攀心中有数，此时的他并不关心车下的人是死是活，毕竟死活都有司机顶替。他心中想的还是如何将后面的事处理得更完善。＂一新，给你媳妇打个电话，就说局里有事，要你要出趟差，过几天才能回来。
　　＂好，我现在就打，免得一会交警来了不好说。＂陈一新掏出手机，按照樊局长的意图给老婆撒了个谎。
　　等陈一新给老婆圆完谎，市里的急救车和交警车才鸣着警笛珊珊来迟。
　　急救中心的速度就是不同于一般事情处理速度，医生蹬在受害者身边，拿着手电筒，翻开眼皮照了照：＂死了。＂将死者用一块白布一裹，抬上急救车，拉着警笛走了。
　　等交警人员现场勘测完毕，又过去了近二个时辰。樊不攀和陈一新从头至尾跟在交警人员的身后，将出事的经过经头至尾讲了一遍又说了一遍。到了交警大队的院内，樊不攀又掏出手机，＂胡大队长，你好啊，我是樊不攀啊。＂
　　＂哦，樊市长啊，你好啊。＂胡大队长是市交警大队大队长，此时樊不攀给他打电话，主要是要让大队长出面，将此事尽量平熄。
　　＂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你可别抬高我了。大队长，给你打电话，主要想让你帮忙解决一点事。＂
　　＂樊局，有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力所能及。＂
　　＂好，我就要你这句话，我现在在你们丰和区交警队，今天在下面检查工作，回来时出了点交通事故，在此等着处理，想到你，就救在你的头上了。＂
　　＂是吗，樊局，事情不大吧。你等着，我一会就赶来。＂
　　＂好的，我在这里等你。＂胡大队长真来了，这个事就更好解决了。
　　胡大队长听说樊不攀在他们交通队，心里就有点发毛。虽说建设局在官职上比起组织部、财政局来说差点，但建设局的油水可谓屈指一数。再说，樊不攀立马就要当上副市长了，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此时，不管是真的交通事故还是别的原因，为了将来仕途，他胡大队长都应赶去了解情况。
　　几个交警虽已了解事故的经过，准备按程序处理，听到樊不攀的电话，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大人物，也不知如何处理好这场事故。
　　＂请坐。＂一进交警队办公室，几个交警很客气地让坐，并递上热开水，这个势头好像是交警部门出了事，听候樊大市长的的处理。
　　此时的樊不攀一点困意也没有了，端起桌上的开水喝了起来，他喝了一中午的白酒，此时能喝一点白开水，真如琼浆玉液。
　　司机陈一新最怕的是交警人员，进了交警队，人就如孙猴子一般萎琐。此时坐在长条椅上，看见樊大局长镇静自若地喝着交警人员倒的热开水，真佩服领导们的沉着和冷静。
　　＂樊市长，对不住，来迟了，让你受罪。＂这年头，不管你是否高升，只要有点传说，人们都当真的一样对待。胡大队长的到来，让这个小交通管理部门立马紧张起来。从所长到小兵，立正靠墙站一排。
　　＂林所长，去给我们樊市长泡杯好茶来。＂胡大队长一屁股坐在樊不攀的对面，见樊不攀面前的摆着一个空杯子，就骂开了：＂你们这帮东西，有眼不视我们樊市长，也不知道好好招待。＂
　　＂胡队长，这不能怪他们，是我们不对，我们犯了错误，怎还要他们招待呢。＂樊不攀立马打了圆场，他知道不管胡大队长怎样用权，但毕竟还是由这个小交通队来处理这起事故，这些人现在是得罪不起。
　　＂樊市长，来，抽支烟。＂胡大队长掏出一包软中华，给樊不攀递了一支。本来，樊不攀是不抽烟的，但下午遇见这些事让他一直心神不宁，此时，他也不客气地点上一支，以缓解心中的情绪。
　　＂林所长，说说，出现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樊市长的车傍晚在高速路口撞死了一个人……＂林所长大致地将他们所了解的情况向胡大队长汇报了一下，并激动地说，＂虽说他们撞了人，但他们在第一时间内报警并向市急救中心进行了求救，对事故现场也进行了很好的保护，我认为他们虽撞了人，但采取的措施得当。
　　＂哦，是这样。死者的身份弄明白没有？！＂
　　＂已明白，就是附近的老乡，出门串亲戚，没想到遇见这样子事。＂
　　樊不攀听了一惊，我们在现场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死者是谁，他们在现在勘测一下，就搞清了死者的身份，看来，这帮小交警还是有过人的本事。
　　＂死者家属呢？你们安排好了没有。＂
　　＂已安排好了，除了部分在急救中心守灵的外，还有几个我安排在另外一间办公室。＂
　　＂嗯，处理问题还不错，没有惊动我们市长吧。＂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都没让他们进这个办公室。＂
　　＂好，林所长，你们要用点心来处理这事，千万别影响了我们樊市长名誉。＂胡队长掉过头来：＂樊市长，这件事处理起来要有个过程，你就让司机留下来，小林，你们还没吃饭吧，一会给樊市长的司机也叫份快餐，我和樊市长就不影响你们办公。＂
　　＂大队长，樊市长，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妥善处理这件事。＂见胡大队长亲自过问这事，林所长心中有数，这件事无非就是赔点钱，大事化了。
　　走出交警队办公室，樊不攀才真正长出一口气，前途总算保住了。
　　＂走，樊市长，我给你压惊。＂胡大队长打开自己的车门，将樊不攀让起家副座，＂这件事情处理起来也简单，就是赔点钱，司机学习几天就完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中，走，开开心心喝酒去。＂
　　胡大队长一踩油门，直奔酒楼。
　　四．收买人心
　　半个月后，陈一新上班了。
　　＂一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樊局长现在叫一新的口气都显得很是亲切。
　　＂好的，马上到。＂陈一新现在和上级领导说话也显得大方许多。
　　陈一新有半月未上班，局内人都不知他干什么去了，回来后，有几个要好的哥们问起，他也就笑而不答，问急了，就说请了半个月病假，谁也不知他顶替领导受过之事。
　　＂笃笃＂
　　＂进来＂樊不攀将自己埋在高大的皮椅里，见陈一新进来，微微抬了一下身子，指着办公前的待客椅＂坐＂
　　和领导如此面对面，让陈一新局促不安。
　　＂一新，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我很感激。＂樊不攀从办公桌内拿出一沓钱放在桌上＂这是一万元块，我不想用钱来冲淡这份人情，但这钱你要拿着。＂
　　＂局长，这是我份内的事，您这钱，我不能要。＂
　　＂你先听我说，我也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但这钱，是给你有大用处的。＂
　　听樊局长这样说，陈一新有点迷糊。
　　＂你是高中毕业吧，看你年纪轻轻的，总不能开一辈子车呀。＂
　　听樊局长这样说，陈一新更是一头雾水。
　　＂我打听了一下，买一张网络大学的专科文凭也就一万元，你拿这些钱去买张文凭，最好是行政管理专科，完后将文凭拿给我，我有用处。＂
　　听了樊局长这话，陈一新的心立马活络了。＂是，我争取早日拿着文凭。＂
　　＂好的，但这事一定要保密。还有，你回去后尽快写份入党申请书交上来，你这样优秀的同志，党的大门向你敞开着。＂
　　＂樊局长，我一定听您的。＂陈一新将桌上的一万元揣进内衣口袋，临走时还不忘向敬爱的樊局长深鞠一躬。
　　看着陈一新的背影，樊不攀很是心慰。关键时候，还是靠这些同志呀。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我们都应该扶一把，给他一把交椅坐坐，就不是我欠他的人情，是他欠我一份大人情。嗯，还有办公室主任，这次也费了不少力，应该找他谈谈，给他透点信息，让他知道给我办事都不是白忙。
　　＂老郝，你来一趟。＂
　　老郝和他在一层楼办公，听到领导的召唤，屁颠屁颠地跑来。
　　＂老郝，这次司机小陈出了这么大的交通事故，多亏你从中斡旋，才没影响局里的正常工作。小陈的驾照被吊销了，你就给他在办公室安排一张桌椅，让他做点杂事。另外，在思想上要多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别让他沉沦下去，在生活上多关心他，去他们家走走，毕竟是局里的司机，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一家人肯定不好受，你去送点慰问金，安慰一下吧。
　　＂好的。＂郝主任嘴上虽说好，心里却打鼓：这撞死人还撞出理由来了，不仅不批评，不处分、不扣奖金，还倒过来给撞人的人送钱，这是什么道理呀。但毕竟是局长发话，他郝主任只有照办。
　　＂另外，局里人事要调整，我已将你报上去了，至于情况怎样就不好说了，毕竟由组织部调整，你自己要有个思想准备。＂
　　听局长这么一说，郝主任心里乐开了花，当办公室主任有些年头了，想往上升的念头已动了多年。以前听说人事变动，自己可没少送礼，几位副局长的裤兜里都装过他的红包，只有樊局长不受他的礼。局长不受礼，他的位置就挪不了。
　　自己这次不送礼，局长却给他透消息。好事啊，有了局长的这句话，十拿九稳往上爬。
　　＂局长，谢谢！＂
　　＂这个事情还没下文，你就沉住气，别到处说了。＂
　　＂是，局长说得对，我一定照您的指示办。＂
　　晚上，郝局长就揣着三千块钱去陈一新家慰问，他心里明白，这个陈一新虽然只是个小司机，但与樊不攀一定有着很深的渊源。巴结好陈一新，等于巴结樊不攀。小金库里有的是钱，自己又带不走，局长不希罕，但小狗还是见钱眼开的。收买这只小狗，以后让他帮自己咻。
　　五．表达忠心
　　老市长终于要退体了，市委组织部在市委书记的授意下，对市建设局樊不攀进行考察。
　　考察之前，樊不攀已与局内各级领导及办公室人员通了气，对某些平时对自己不满，不听指挥者，则亲自上门走防，虽说手里提着不菲的礼品，但语气却是咄咄逼人，这就是领导们一贯使用的恩威。其实，他不是来给你送礼，而是警告你做事别绝了后路。
　　好在有办公室主任抵挡一方，为了保证樊不攀能顺利高升，也为了自己能荣坐副局长的宝座，郝主任可是煞费苦心，他是一个一个找人谈政治思想，谈伟大前途，还不忘用小金库的钱财拢络人心。
　　陈一新比郝主任还要早的知道樊不攀要当副市长的，组织部的考察，不过是一个过场，但他更清楚的是，这一次是自己在樊局长面前表现的最佳机会。替局长背黑锅只是自己的职责，真正能让樊局长刮目相看，还得在组织部考察的过程中为局长的丰功伟绩添油加醋。
　　陈一新找到樊局长，诚心诚意向他表达自己的心声：＂局长，听说组织部要来考察，我想，能不能安排让他们先找我来谈谈。＂
　　＂安排谁不是我来决定的，但我相信你。＂樊不攀是什么人？！此时的陈一新找他，他心里很明白他的来意。
　　＂我只是认为您这样的领导有气魄，有能力，当一个市长都有点委曲您了。＂
　　＂哈哈，你小陈什么时候也学会拍啦，这事你就不要去操心了，用心去拿文凭吧，可别误事。＂
　　＂您放心，我已考过了好几门。＂
　　＂哦，这就好，这就好。＂樊不攀站起来，走到陈一新的身边，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老爷们。＂小陈，我在临走之前，准备充实一下局办公室的力量，你可要好好配合郝主任做好工作。＂
　　樊局长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让陈一新内心兴奋不已。多少司机一辈子都是窝在车内，有事你跑腿，无事就拿着手机玩玩游戏，看看小说，城市高楼林立，却没有一间是司机遮风挡雨的房间。驾照虽说暂时吊销了，但过了半年，自己还是一个开车的。再说，玩方向盘不是他陈一新的目标，但自己能干什么却是他最困惑的事。能在市建设局有自己一席之地，此事何乐而不为之。
　　樊不攀观察到陈一新脸上的变化，知道他已明白自己的用意，但作为领导，话点一下就行，说透了就没意思了。
　　＂樊局长，您放心，我一定配合郝主任做好工作。＂陈一新狠不得举起右手向他敬爱的樊局长宣誓。
　　＂好好好，你这个工作态度我就放心了。＂樊不攀很亲切地将陈一新送出办公室，＂在工作中多听听郝主任的意见。＂
　　陈一新牢记樊局长的话语，走出樊局长的办公室后，就直奔郝主任办公室。虽说司机的调配等工作属办公室管理，但自己现在就在郝主任眼皮下工作，以后，还要多多与郝主任配合，靠郝主任提携，在关键时候，自己还是要向郝主任表表忠心。
　　＂郝主任，多谢您对我的照顾和关心。＂陈一新毕竟是给局长开车的，平时也没将他郝主任放在眼中，但自从郝主任给他送去三千元慰问金之后，他就感觉郝主任很亲切，说话也就随意多了。樊局长要他多与郝主任配合，可自己一个小兵，从职务排名上来说是最低的，办公室主任好歹也是个科级领导，自己只能听他指挥，与其配合，不是笑话吗？！
　　＂哎，小陈啊，来来来。＂郝主任虽说是天天见陈一新，但陈一新主动找他还是很少。以前，他郝主任是从不将这个有点傲气的司机放在眼里，不是局长护着，他郝主任早就将他调去开一般的车了。但自从这家伙撞死人之后，仿佛走了狗屎运，局长是多次找他谈话，要他多关心陈一新，这家伙的思想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仅要求入党，现在还主动与自己亲近，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可造之才。郝主任用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水递给他，＂小陈，现在旧城改造，现场的事也多了，对你的关心也不够，多谅解啊。＂
　　＂主任，瞧您说的，你对我的关心已让我感激至及。＂陈一新接过水杯，＂以前我不太懂事，请您原谅。＂陈一新知道郝主任对自己有很深的成见，但碍于局长的面子，所以就没给自己小鞋穿。自顶替局座背上黑锅后，郝主任处处照顾自己，心里也就对主任多了几份感激。＂郝主任，您看我在办公室也没具体的工作可做，这样，办公室的卫生或其它杂事您就交我做吧，我一定让您满意。＂
　　＂办公室的卫生工作有人做，这样好了，你就负责司机的调配，怎样？！＂郝主任也是根据办公室的行政工作考虑，让陈一新做个司机之王，再说，别的工作他也做不了。
　　＂多谢郝主任，我一定做好您交办的工作，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我相信你能力，再说，这也是暂时的工作，以后，还有更重的工作等着你。＂
　　＂请您放心，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是您下达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完成。＂陈一新马屁拍完，站起来准备离开，临走时丢下一句重磅话语：＂郝主任，我先恭贺您荣升副局长。＂
　　姜还是老的辣，郝主任立马明白陈一新的意思。关于自己提升之事，目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陈一新此时道出来，一是说明其与樊局的关系不是一般；二是让我不可小视其人。＂哈哈＂郝主任亲切地拍了拍陈一新的胳膀，＂八字还没有一撇，大家就别传了。＂
　　＂是是是，您当办公室主任很有些年头了，提升也是早晚的事，其实这次提拔，对您来说，还是太晚了。＂
　　＂好了，不扯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好，谢谢您。＂
　　送走陈一新，郝主任将自己埋在老板椅内静静思考：这个陈一新，是来恭唯自己还是来提醒我？！
　　六．现场办公
　　＂樊局长，旧城改造碰上一户钉子户啦。＂早上一上班，郝主任就跑到樊不攀的办公室，向局长汇报。
　　樊不攀端着茶杯，吹掉浮在茶水上的茶沫泡，正将一口滚烫的茶水含在口中，听郝主任一说，心里一急，茶水噎在嗓子里，憋得满脸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见局长狠不得将苦胆都咳出来了，郝主任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真希望替代局长咳嗽。
　　樊不攀将手晃了二下，然后捏住喉咙，嘶哑着嗓子说：＂谈谈钉子户的背景。＂
　　旧城改造肯定会遇上讲理和不讲理的人，其实，他们的目的只是一条，多要点补偿。但补偿资金也是有一定的限度，老实人只要将道理说明白了，立马搬迁；蛮横一点的也好说，在土地丈量中多给几个平方就解决了；怕就怕蛮横又不讲理，不管你怎样承诺，他就是不挪窝，除非你将所有对他的承诺变为现实，他才考虑考虑，这一类的人就是在旧房拆除中的钉子户，他们往往有很强的背景，否则，也不敢随意与政府对抗。
　　＂这户人家姓徐，家庭倒是没什么背景，只是听说有女婿是市里的副秘书长。＂
　　＂这还没什么背景？！还要什么背景！＂听说是副秘书长的泰山，樊不攀心里就打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解决不好，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前程。
　　＂你去叫上陈一新，我们一起去徐家走走。＂樊不攀站起来，将搭在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和郝主任一道走出办公室。
　　去徐家走访，为何要叫上陈一新？这一点让办公室主任搞不明白。他不懂樊局长是在有意栽培陈一新，想让他坐稳办公室的这张椅子。
　　樊不长没有让新配给他的司机开车，郝主任就成了车夫。五分钟后，他们来到徐家。
　　这是一个临街的小卖部，柜台里摆放着香烟和酒，一个保养得很好的老人坐在柜台内，戴副老花镜，认真翻阅当日的早报。
　　＂徐叔，这是我们樊局长，专程看您老来啦。＂郝主任人未到，声音先到。
　　徐老汉听见声音，抬起头，一双鱼泡眼从老花镜上方飘了过来。
　　＂徐叔，您好，我是樊不攀。＂见老人手里还拿着报纸，爱理不理的样子，樊不攀主动上前和老人打招呼。
　　＂哦哦，＂老人点点头，＂你们是要烟啦还是要酒。＂
　　＂我们即不要烟也不要酒，就是来和您商谈搬迁问题。＂樊不攀单刀直入。
　　＂搬迁，我也想搬迁啊，可你们不让我搬啊。＂徐老汉早就做好应付。
　　＂有什么条件，您就尽管提出来，我们尽力解决。＂樊不攀见徐老汉一副爱理不时的样子，也不与老汉一般见识，将身子趴在柜台上，数着徐老汉头上不多的几根白发。
　　＂嗬嗬，我提出来有什么用，你们这些当官的鼻子里出的一样气，都说解决，又都说无法解决，还浪费我的口水。＂这老汉，可够倔。
　　＂徐叔，我们樊局长是一个干实事的领导，你有话尽管说，我们也肯定帮您解决。＂一旁的郝主任知道老汉的秉性，不是丈着女婿是市里的领导，他也不敢这样狂。
　　＂好，我也不为难你们。按理说，旧城改造是件好事情，我应该支持政府。再说，政府给每户的拆迁费等加起来也够买一套几十平米的房屋，但我们老俩一辈子靠这个小店养家糊口，你们拆了这间小店，我们以后靠什么过生活？！＂
　　徐老汉也是一个讲情理的人，说出的话让樊不攀不知如何回答，郝主任也不断地挠头上稀松的几根长发。
　　陈一新抬头望着布满蜘蛛网的房顶，也在为领导想不出对策着急。
　　有了。陈一新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将樊局长拉到一边，悄悄地对他说：＂樊局长，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就尽管说，别婆婆妈妈的。＂
　　＂樊局长，能不能在商业街找间店面，低价买给他们，这样不是既解决了他们的住房问题，也解决了生活来源。＂
　　＂好好好，一新，你这个主意好。＂樊不攀很赞赏陈一新的想法，笑眯眯地返回柜台前：＂徐师傅，我们用店面给您换店面，你看，总行吧。＂
　　＂行啊。＂徐老汉也是一个干脆人，＂但店面一定要靠繁华街道，否则，生意不好，我们老俩照样喝西北风。
　　＂行，我们一定让您满意。＂这个钉子户问题解决了，后面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老太太，来贵客了，泡好茶。＂徐老汉终于站了起来，摘下老花镜，对着屋后喊了一声。
　　＂不喝了，我们还有事。＂樊不攀扭转身往外走去。
　　来到小车旁，他对郝主任说：＂郝主任，你开车去步行街，看那里还有没有空置的店面，就是没有，你也想法给我弄一间。＂
　　＂行。＂郝主任答应得很爽快。步行街改造才结束，很多旺铺还握在开发商手里，等着高价出售。
　　＂一新，你这次立了大功。晚上我请副秘书长和几个开发商喝酒，你来做陪。＂现在的陈一新更是让樊不攀宠爱有加。
　　夜宴，开发商们为徐老汉的旺铺慷慨解囊，市委副秘书长对我们未来的樊副市长则刮目相看。
　　一周后，徐老汉高高兴兴的搬走了。
　　七、荣升之前
　　这天，樊不攀带着陈一新正和开发商商谈旧城改造的安全措施，要求所有的开发商一定要保安全，不能伤一个人，更不能死一个人，要将所有民工的冷暖放在心中。说到口沫飞溅之时，手机玲响，市委书记的秘书要他立马去市委见书记。
　　樊不攀龙附凤记里明白书记这个时候找他，主要是谈论他的晋升问题。在道上有一个说法，组织部找你谈话，可能升，也可能不升；一把手找你谈话，没有原则上的错误，升是肯定啦。前几天就有消息说他快升了，但领导就是领导，内心的兴奋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只是近来很少参加属下和其他人的邀请，下班回家，哼着小调，喝着老婆温的美酒，与妻同乐。
　　＂不攀来啦。＂来到市委书记宽敞漂亮的办公室，就听见书记亲切的声音。
　　＂您的招唤，就是我前进的方向。＂虽说常与书记接触，但与书记面对面的谈话，樊不攀还是第一次，所以，马屁还是要拍一下。
　　＂今天找你来，谈什么估计你都已明白，所以，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你说了吧。＂书记从皮椅上站起来，和樊不攀一起坐在办公桌边的高级沙发上。
　　秘书端来沏好的茶，放在茶几上，知趣地退出办公室。
　　＂旧城改造是我们市的政绩工程，这项工作劳你费心。以后，你还得亲自抓。＂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
　　＂好好好，这次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从组织安排。＂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建设局局长的人选，你能不能先给我推荐几个。＂
　　有关市局局长的人选，一般都是市委招开常委会，由常委们协商后中推荐几名德才兼备的人选，组织部负责考察和任命，这项工作，在没有落实之前，属机关秘密。但是，官场上提拔干部，都是一把手说了算数，书记点名，谁敢不从。如今，书记要他推荐人选，只有一个说明，就是领导的信任。
　　樊不攀在官场上混了多年，对于官场上的人与事了解太清。书记要他推荐局长的人选，其实书记自己心里已有了人选，这只是笼络人心的技伎和手段。
　　＂你不要有所顾虑，有好的人选你就大胆说出来。＂虽说樊不攀只是微皱了一下眉，也没逃过书记的眼神。
　　＂书记，谢谢您的信任，只是这建设局局长的人选，我还真没想到谁。＂就是想到谁，书记还没真心实意的探究，他樊不攀也不敢枉说。
　　＂你不要有所顾及，我这是真心问你。＂书记是一脸诚意，他不是心中没有人选，是想有更好人选。毕竟建设局是一人让人眼红的单位，想当这个局长的领导干部可不少。
　　＂您真要我推荐，我想想只有林一凡适应，他在大学学的是土木专业，又在县建设局当局长这么多年，理论和实践经验都有。＂
　　＂哦，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好像在县里干得不错，你等等，我记一下。＂看来，书记是真心听从他的意见，为建设局挑选人才。
　　＂只是这个林一凡有点小毛病，脾气火大，看不顺眼的事就骂娘，为这事，我也没少训他。＂
　　＂是吗。好，建设局就要这样的人才，干工作，没有一点雷厉风行怎行。＂
　　＂是啊，搞建设，要的就是敢想敢干。在说，与开发商打交道，没有一点硬脾气，就会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你这个看法我很赞成，有机会给我引见引见。＂
　　＂是。＂一般领导找你谈话，说到这个程度，被谈话人就谈话已近尾声。
　　＂你的任命书还没下来，今天找你来谈话，就是让你有一个思想准备。＂书记站了起来，＂不攀啊，旧城改造速度还得加快哟。＂
　　＂书记放心，我们现在是将办公桌搬到现场，所有人员也在现场办公，任何一方有什么问题，现场解决，绝不允许托后腿。＂
　　＂你办事，我放心。你推荐的人选暂时要保密，现在窥探你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
　　＂书记，我一定牢记您的话，遵守保密规则，将工作干得更出色。＂樊不攀说完这些话，人的身子已出了书记的办公大门。
　　坐进自己的专车内，樊不攀才抑止住内心的狂喜。推荐林一凡当局长，对于自己有极大的好处，一是自己当建设局局长多年，腰包已鼓，如果有人要对自己下手，中间有林一凡挡住，何患之有；二是自己当了副市长，负责城市建设等，他林一凡还是自己的手下，说话办事就如自家人一样。呼来唤去随心所欲。还有陈一新的问题，自自己出了车祸后，陈一新不仅替自己承担了下了，还默默承受着别人种类猜疑；在说，他的工作能力和处事方法都让人刮目相看，自己既然有提拔的意向，这件事要赶紧决定，至于别人的非议，就让他们说去吧。
　　回到办公室，樊不攀就将各科室党组成员召集在一起，宣布同意陈一新为预备党员；同时作出一个重要决议：提升陈一新为办公室副主任。
　　一个小司机，一夜之间飞黄腾达。
　　八、心态迥异
　　话说林一凡昨日还在喝酒叹不平，一纸任命，今日就坐在了市建设局局长的宝座。想想，他樊不攀当局长的时候，我林一凡也就是站在桌对面汇报工作的份，为了坐上这张皮转椅，韬略多年。
　　拉开超大的办公桌抽屉，一条软‘中华’香烟呈现在眼前。这个老樊真不错，上调了，还想着给我留点好处。他拆开包装，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美美地吸了一口，昂起头向空中吐着一个个烟圈。唉，自己能坐上这把皮椅，还是靠他樊市长推荐，虽说接手市内的旧城改造，但其中的油水可是小县城不能比。想想，晚上要去拜访拜访樊不攀，感激他推荐之心。
　　拜访可不能空手啊，以前来市里办事，习惯性地去他家坐坐，喝点小酒，唠叨家常。高兴时二人同睡一张床。今天可不同，二手空空去拜访，于情于理都对不起。但送点什么呢？烟酒茶，他樊不攀不希罕；金钱？太俗了。这家伙，上班第一件事，就让他林一凡头痛。
　　＂陈主任，你来一下。＂林一凡灭掉手头上的半截香烟，想起樊不攀的司机陈一新。
　　＂林局＂陈一新很快就来到局长室，站在办公桌边，恭敬地听候领导发话。
　　＂陈主任，请坐。＂毕竟都是新提拨起来的领导，但职位却压人。见陈一新二手下垂，头微低而恭谨，林一凡很是得意。＂你说，现在送礼时兴送什么好？＂
　　哦，为送礼之事，这好办。陈一新以为这个新官上任，第一把火要往他身上浇呢，没想到是和自己商量送礼之事，看来，这个局长不是烦自己，而是喜欢我。
　　＂局长，这送礼要看送给谁，如果是同学，请吃餐饭，喝点酒，KTV里唱唱歌就可；如果是平级，买点好烟好酒就行；如果是上一些级的，就要出点血，买件象样儿的礼物。＂当上办公室副主任，他陈一新首先了解的就是如何买礼品，如何送人。
　　＂嗯，你说什么东西象样。＂
　　＂电视机、冰箱和空调，既大又显眼还便宜，且家家都有，送给领导还不领情。只有笔记本电脑，MP5等东西，小而值钱，是现在时尚的送礼佳品。＂
　　＂好好好，不错。＂听到笔记本电脑，他林一凡灵光一闪。老樊家的女儿就读高中，送一部笔记本电脑，名正言顺。林一凡当下决定，买一部全市最好的电脑，花多少钱也值。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一新为新局长能找他商量送礼物之事而兴奋。看来，这个新领导还是好打交道，以后多拍拍，还是有升迁的机会。
　　虽说陈一新只是一个才提拨起来的副主任，但郝主任升任副局长后，办公室大小事就由陈一新负责了。想当初，自己帮樊局长（不对，现在应该是樊副市长）顶替车祸之责，受了一点委曲是真值得。樊副市长就是他升迁道路上的领航人，这个大恩，就是自己做马牛也还不清。遗憾的是自己给樊市长送了几次礼，每次都被樊市长挡回来了，还倒帖给儿子一部MP5。
　　林局长当上市局局长，樊市长肯定帮了不少忙。他上任第一天就想着送礼，这个礼物接受者一定是樊市长。哦——我明白了，林局长和自己商量送礼之事，不就是让办公室准备好礼物吗？！陈一新拍拍前额：我一新在理解领导意图方面还是差一点啊。
　　陈一新从小金库内拿出二万元来，和林局长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赶往电脑商城。
　　就在林一凡和陈一新商讨着送礼物之事时，我们的樊副市长坐在市委宽大的办公室内，感受当市长的滋味。都说小领导不好当，大官好说话，可这大官还真不如小领导。在建设局，自己是一把手，放个屁谁敢不说香。可在市委，一个副职，除了门外的小秘书，还有谁将你放在眼里，唉，还是好自为之，争敢早日再升一级。
　　这段时间，为了这个副手的坐椅，自己是早出晚归，天天呆在旧城改造现场，劳心劳肺，就怕出现什么影响前途的事故。今天，总算放下心来，将旧城改造丢给林一凡去管，自己只当个幕后操纵手就行。
　　这个一凡现在在想嘛呢？不会是和我一个想法吧。自上次聚龙小镇一聚，就没在……聚龙小镇，还有哪个让人春心荡漾的陪酒姑娘。这个大腿啊，好长时间未让小姐们坐了，再不让她们坐一下，会长出肥膘。
　　樊副市长想到这，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局长的电话……
　　全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