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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奶奶


  奶奶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曾经挺直的背脊不知何时悄悄弯曲,曾经光滑饱满的额头也不知何时爬满了皱纹。
  奶奶耕了一辈子的田地,年轻时高大健壮,干起活来不输男人,现在老了也不愿离开那片土地。于是,奶奶凭一己之力,在家门前开辟了一块小小的菜地,除草、松土、浇水、播种,还在菜地周围围了一圈竹篱笆,篱笆上绕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旧渔网。爸爸想让奶奶和我们一起回城住,奶奶固执地摇摇头,说村里空气好,脚踏在土地上才舒服。爸爸拗不过她,只能由她在家里耕地养鸡。
  后来,还是我和弟弟撒娇,奶奶没辙,才来县城住两天。本想让她体验城里的便利,好安心地住下来,不料却把我们全家急得团团转。原因且听我细细道来:当时我正在房间里写作业,写完后出来喝水,意外发现奶奶不在客厅,我想着她可能出去散步了,就没怎么在意,直到爸爸回来后,问起奶奶去哪儿了,我才发现已经四个钟头没看见奶奶了。于是,全家立即出动,满小区地寻找奶奶。
  一家人找得筋疲力尽,才发现奶奶已经回家了。见我们回来,还絮絮叨叨地说:"你们都跑哪儿去玩了?我敲了半天门,没一个应我,把我一个人锁在外面,下次再也不来了……"爸爸无奈地掏出钥匙,边开门边告诉奶奶,我们全家都在找她。她笑着说:"不怕,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丢了也没人要。不过,你们的房子都长一个样,认不清哪一栋才是家。"
  过了两天,奶奶还是回去了,继续守着她那块小小的菜地和破破的瓦屋。
  清明到了,我们回老家祭祖,住了一晚后,我们就早早起床,去山上给祖先烧纸钱。来到墓前,奶奶在坟前的空地上铺了一块板子,让我们跪在上面磕三个响头,她在一旁烧纸钱,口中还念念有词:"祖先保佑我孙子孙女考个好大学,平平安安……"纸钱在火光中慢慢缩小,变黑,最后留在那墓碑前。
  回家时,我坐在车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旧瓦屋,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我们这些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生在这片土地,死也在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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