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

　　 下套
　　 吾斯唐这个地方有个泉水坑，人们都称＂玉儿特＂泉水，是黄羊喝水的地方。由于地处沙漠地，方园几里无人烟，只有这小小沙凹地充满绿色，且生机盎然。早年这里只是个湿凹地，后来成千上万个老乡挥动着砍土曼，在离这十几公里处开凿了大涝坝，湿凹便涌出像北斗星型状一样的七个泉眼。
　　此时正值隆冬，七星泉已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除了泉源边带冰梢的苇子在艰难地挣着，就属盛开在冰层中的玛黄婴素含苞欲放，其他生活在泉源边的植被已黯然失色，这就是冰毒。
　　眼下天寒地冻正处冬休季节，远处老乡村庄的乡民们正在悠闲围着火炉吃着西瓜，他们要在自家院里渡过漫长的冬季。出租司机阿门实在不愿在这个大冷天出车，柱着手杖的父亲操着牛一样的嗓子喊道：＂忙啦＂，媳妇吐生姑拿着水杯提醒着＂茶叶，茶叶＂。
　　阿门知道，这破旧的二手夏利车过不了七星泉就吐吐熄火。要折腾半天，才正常。待正常了，火车站的旅客早走了。现在这小小的车站已覆盖着白色世界，显得寂寥而空旷。这时候另一种挣钱的念象便梢然爬上心头。去七星泉套黄羊。猎杀黄羊是犯法的，但这对在吾斯唐边缘地带的人们没什么效力，因这里的几代人都没见过黄羊。七星泉有黄羊出没，还是＂骚牛＂悄悄告诉他的。
　　＂走＂我们去七星泉捕黄羊去罢，这主意有点天方夜谭，但还是满诱惑的。这个季节黄羊无论是皮还是羊角长势都是最佳节令，俗话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一只黄羊换一辆＂富康＂车还是绰绰有余。
　　＂骚牛＂别看他五大三粗，捕获猎物还是有一手，就连现在这个媳妇＂沙英珍＂就是他在包米地里捕获的，那沙英珍一百个不愿意，还是让骚牛在包米地把她办了，而且见人就说：是沙英珍强迫他上包米地办事的。这事老沙家还不知怎么回事，全村人都知道。
　　要＂带家伙嘛＂阿门问：下夹子的事，腌老牛从不干，那黄羊是多么精贵的东西，把它夹坏了，就不值钱了。
　　骚牛拾起一把雪往那红扑扑脸上搓吧一下，拍拍那将军肚说，＂看，家伙在这，＂羊肠子，即是腰带，又是捕黄羊的家伙事。
　　翌日清晨，早茶过后，二人上路，一路上，骚牛＂嘟啷＂着，老婆子天天嚷着，让我进城买个大西瓜，大冷天的，要降我的火呀？阿门专注地开着车，骚牛的话只是耳旁风。今天夏利车还算挣气，一路轰呜绝尘而去，在也没有吐吐过。透过车窗，阳光在皑皑白雪的照射下，出现了五彩的光环。阿门知道这五彩的光环表明今天是最寒冷的一天，也不知道那精贵的家伙会不会出现。骚牛看出了阿门的心思，＂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最寒冷的一天，也就玛黄婴素开的最盛的一天，人都对冰毒念念不忘，何况那畜生。
　　车一路颠簸着，骚牛随着车的颠簸开始打起鼾来。看这路况，阿门知道＂七星泉＂快到了。
　　醒醒！骚牛揉了揉双眼，突然惊吼道：快调头！刹车！＂哧啦＂车一个三百六十度急调头，熄火了。
　　李警官！走到车前！嘿嘿一笑！阿师付，早呀！火车站不拉客，跑到这来洗桑拿浴呀！阿门有点脸红道：天太冷！火车误点！出来看看风景！骚牛答腔道：李司！好雅兴，大冷天，拿这么大的＂拷＂子，准备捕谁呀！李警官抖了一抖像脚拷一样的挟子，没事！出来排遣排遣愁绪。
　　三人哈哈一笑！三七开！李S七，我们三。李警官好像很满意！阿门，骚牛毕尽是这一带的人物！以后用得着。
　　骚牛解开羊皮套子，走到泉源边苇丛中下了套！并把李警官交给象脚镣一样的挟子丢到一个似乎鸟都不犯蛋的地方＂沙窝里＂。
　　刘警官毕尽警察，一切想那么周全。小酒，扑克，奶酪，及野外宿营用品样样齐全，唯一没带上是水。
　　阿门给李S递上老婆早上泡好的热茶，李S半天沉默不语，凭阿门跑出租车察人的眼光，看得出，李S的不是什么善茬，不祥之感驱使他出去透透气。
　　李S道：别忘了打壶泉水，现在的泉水不温不凉。阿门把暖棚帘打开，一股白雾腾腾的寒气进来。使李S打了个冷颤，看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暖棚的温度渐渐升温，棚内的气氛也和蔼起来，三人开始喝点小酒，炸起金花来，李S的牌运跟昨天在红玫瑰K歌厅的牌运截然不同，昨天哭丧脸，高呼，下辈子腰里只别个咔，今天却兴奋只呼＂有了腰里的这杆枪＂，这辈车吃喝不用愁！不一会＂阿门的钱，骚牛的钱全都进了李S的口袋。暖棚里时时传出李S阵阵得意的笑声。
　　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阿门，骚牛一时间像完成＂一世绝唱＂长诗，沮丧和失望望着李S手中的牌！没关系，欠着，等套着黄羊在还。
　　夕阳西下，泉源边出现了几只黄羊的身影，冰层中的冰毒吸引着黄羊觅食。看着黄羊悠闲啃嚼着冰层婴素美丽身影。他们没有行动。他们继续炸着金花，对貌似一点儿也不设防的黄羊不理不睬。夜晚，黄羊栖息在泉眼旁，他们没有半点儿动作。
　　黎明前三人悄悄地走出暖棚，一步步向黄羊靠近。远处另一双眼睛凝视着，乏起了一道寒光。就连李S都一点也没有查觉。
　　在距黄羊100米远的地方，他们停下了脚步，再没有动静。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动静。这时，天色渐渐地泛白了，突然间，那只带角硕大的公黄羊动弹了一下，站了起来。它看看四周，开始向下套的地方撒起尿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黄羊开始撒尿的那一瞬，骚牛向黄羊逼近。
　　10米，5米，3米……奇怪的是，瞅着这个渐渐靠近的人影，一向机敏多疑的黄羊竟然纹丝未动，任由他一轰公黄羊入了套。
　　 李S抑止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不住地抚摸被捕获着的黄羊！其它几只黄羊竖起耳朵，倾听那公黄羊悲呜呼啸。
　　 三人把黄羊拖进了暖棚，忽有人急促的叩门！在开门的当儿，来人裹挟着一股白雾腾腾的寒气进来，起先三人并不知道此人是来干什么的，当来者摘下巨大的羊皮帽子瞬间，他们看清了此人是位年青蒙古人。
　　 探寻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位来者，这位年青的蒙古人并不拘束，直截了当说：此黄羊10万元，我买了，三人惊恐万分，真的吗？
　　牵羊，数钱，分款一切瞬间完成。
　　年青人办事很利索，转身要走时，李S提出送送他。十分钟后，二人在棚里隐隐听到一声号叫！像狼号，又像人惨痛叫声。阿门很疑惑，问骚牛发生什么事了？骚牛已抱着分得的钱呼呼大睡了。
　　李S很警觉！轻轻的带门进来，进门便说，那小子很惬意，开着车学者狼号，一溜烟跑了。
　　中午，七星泉的雾气已消失，暖棚外已结了层厚厚的白霜！当阿门，骚牛刚睁开眼着，两人的手被一付冰冷的手拷拷在一起，拷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一起捕黄羊的李S。
　　那天李S送那位年青人到泉源边，那位年青人突然说：阿S我们是一家，道上的朋友都说＂你够哥们！李S被这位年青人的话深深吸了口冷气，正准备拔枪，突然一声惨叫，这位年青人被自己带来夹黄羊的挟子夹住，在这滴水成冰的气节里，挣扎号叫开始变的呻吟，李S本来想救他一下，李S望着这位年青人紫胀紫胀红肿的腿，意识到这是不一般的冻伤，即便是救他，也救不了，况且这人有自己的把柄在身。
　　李S刚回到暖棚，就听到警车在呜笛，就作出了这＂就计＂之举。
　　李S走后，来了位维吾尔老汉，见这位被夹着的年青人腿肿的很大，还有水泡，他毫不怠慢，立即把年青人拖向泉眼处，用泉水浸泡，年青人很快腿上就出现了血色。当年青人用黄羊酬谢老者的救命之恩时，老者斩钉截铁回答，它属沙漠之物，要谢就让它回归自然吧！
　　 后记：阿门，骚牛犯非法倒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警官：李S，被调K城东山当片警，因参与合谋买卖土地，协助村霸敲诈勒索被查处。
　　下套
　　吾斯唐这个地方有个泉水坑，人们都称＂玉儿特＂泉水，是黄羊喝水的地方。由于地处沙漠地，方园几里无人烟，只有这小小沙凹地充满绿色，且生机盎然。早年这里只是个湿凹地，后来成千上万个老乡挥动着砍土曼，在离这十几公里处开凿了大涝坝，湿凹便涌出像北斗星型状一样的七个泉眼。
　　此时正值隆冬，七星泉已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除了泉源边带冰梢的苇子在艰难地挣着，就属盛开在冰层中的玛黄婴素含苞欲放，其他生活在泉源边的植被已黯然失色，这就是冰毒。
　　眼下天寒地冻正处冬休季节，远处老乡村庄的乡民们正在悠闲围着火炉吃着西瓜，他们要在自家院里渡过漫长的冬季。出租司机阿门实在不愿在这个大冷天出车，柱着手杖的父亲操着牛一样的嗓子喊道：＂忙啦＂，媳妇吐生姑拿着水杯提醒着＂茶叶，茶叶＂。
　　阿门知道，这破旧的二手夏利车过不了七星泉就吐吐熄火。要折腾半天，才正常。待正常了，火车站的旅客早走了。现在这小小的车站已覆盖着白色世界，显得寂寥而空旷。这时候另一种挣钱的念象便梢然爬上心头。去七星泉套黄羊。猎杀黄羊是犯法的，但这对在吾斯唐边缘地带的人们没什么效力，因这里的几代人都没见过黄羊。七星泉有黄羊出没，还是＂骚牛＂悄悄告诉他的。
　　＂走＂我们去七星泉捕黄羊去罢，这主意有点天方夜谭，但还是满诱惑的。这个季节黄羊无论是皮还是羊角长势都是最佳节令，俗话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一只黄羊换一辆＂富康＂车还是绰绰有余。
　　＂骚牛＂别看他五大三粗，捕获猎物还是有一手，就连现在这个媳妇＂沙英珍＂就是他在包米地里捕获的，那沙英珍一百个不愿意，还是让骚牛在包米地把她办了，而且见人就说：是沙英珍强迫他上包米地办事的。这事老沙家还不知怎么回事，全村人都知道。
　　要＂带家伙嘛＂阿门问：下夹子的事，腌老牛从不干，那黄羊是多么精贵的东西，把它夹坏了，就不值钱了。
　　骚牛拾起一把雪往那红扑扑脸上搓吧一下，拍拍那将军肚说，＂看，家伙在这，＂羊肠子，即是腰带，又是捕黄羊的家伙事。
　　翌日清晨，早茶过后，二人上路，一路上，骚牛＂嘟啷＂着，老婆子天天嚷着，让我进城买个大西瓜，大冷天的，要降我的火呀？阿门专注地开着车，骚牛的话只是耳旁风。今天夏利车还算挣气，一路轰呜绝尘而去，在也没有吐吐过。透过车窗，阳光在皑皑白雪的照射下，出现了五彩的光环。阿门知道这五彩的光环表明今天是最寒冷的一天，也不知道那精贵的家伙会不会出现。骚牛看出了阿门的心思，＂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最寒冷的一天，也就玛黄婴素开的最盛的一天，人都对冰毒念念不忘，何况那畜生。
　　车一路颠簸着，骚牛随着车的颠簸开始打起鼾来。看这路况，阿门知道＂七星泉＂快到了。
　　醒醒！骚牛揉了揉双眼，突然惊吼道：快调头！刹车！＂哧啦＂车一个三百六十度急调头，熄火了。
　　李警官！走到车前！嘿嘿一笑！阿师付，早呀！火车站不拉客，跑到这来洗桑拿浴呀！阿门有点脸红道：天太冷！火车误点！出来看看风景！骚牛答腔道：李司！好雅兴，大冷天，拿这么大的＂拷＂子，准备捕谁呀！李警官抖了一抖像脚拷一样的挟子，没事！出来排遣排遣愁绪。
　　三人哈哈一笑！三七开！李S七，我们三。李警官好像很满意！阿门，骚牛毕尽是这一带的人物！以后用得着。
　　骚牛解开羊皮套子，走到泉源边苇丛中下了套！并把李警官交给象脚镣一样的挟子丢到一个似乎鸟都不犯蛋的地方＂沙窝里＂。
　　刘警官毕尽警察，一切想那么周全。小酒，扑克，奶酪，及野外宿营用品样样齐全，唯一没带上是水。
　　阿门给李S递上老婆早上泡好的热茶，李S半天沉默不语，凭阿门跑出租车察人的眼光，看得出，李S的不是什么善茬，不祥之感驱使他出去透透气。
　　李S道：别忘了打壶泉水，现在的泉水不温不凉。阿门把暖棚帘打开，一股白雾腾腾的寒气进来。使李S打了个冷颤，看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暖棚的温度渐渐升温，棚内的气氛也和蔼起来，三人开始喝点小酒，炸起金花来，李S的牌运跟昨天在红玫瑰K歌厅的牌运截然不同，昨天哭丧脸，高呼，下辈子腰里只别个咔，今天却兴奋只呼＂有了腰里的这杆枪＂，这辈车吃喝不用愁！不一会＂阿门的钱，骚牛的钱全都进了李S的口袋。暖棚里时时传出李S阵阵得意的笑声。
　　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阿门，骚牛一时间像完成＂一世绝唱＂长诗，沮丧和失望望着李S手中的牌！没关系，欠着，等套着黄羊在还。
　　夕阳西下，泉源边出现了几只黄羊的身影，冰层中的冰毒吸引着黄羊觅食。看着黄羊悠闲啃嚼着冰层婴素美丽身影。他们没有行动。他们继续炸着金花，对貌似一点儿也不设防的黄羊不理不睬。夜晚，黄羊栖息在泉眼旁，他们没有半点儿动作。
　　黎明前三人悄悄地走出暖棚，一步步向黄羊靠近。远处另一双眼睛凝视着，乏起了一道寒光。就连李S都一点也没有查觉。
　　在距黄羊100米远的地方，他们停下了脚步，再没有动静。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动静。这时，天色渐渐地泛白了，突然间，那只带角硕大的公黄羊动弹了一下，站了起来。它看看四周，开始向下套的地方撒起尿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黄羊开始撒尿的那一瞬，骚牛向黄羊逼近。
　　10米，5米，3米……奇怪的是，瞅着这个渐渐靠近的人影，一向机敏多疑的黄羊竟然纹丝未动，任由他一轰公黄羊入了套。
　　 李S抑止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不住地抚摸被捕获着的黄羊！其它几只黄羊竖起耳朵，倾听那公黄羊悲呜呼啸。
　　 三人把黄羊拖进了暖棚，忽有人急促的叩门！在开门的当儿，来人裹挟着一股白雾腾腾的寒气进来，起先三人并不知道此人是来干什么的，当来者摘下巨大的羊皮帽子瞬间，他们看清了此人是位年青蒙古人。
　　 探寻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位来者，这位年青的蒙古人并不拘束，直截了当说：此黄羊10万元，我买了，三人惊恐万分，真的吗？
　　牵羊，数钱，分款一切瞬间完成。
　　年青人办事很利索，转身要走时，李S提出送送他。十分钟后，二人在棚里隐隐听到一声号叫！像狼号，又像人惨痛叫声。阿门很疑惑，问骚牛发生什么事了？骚牛已抱着分得的钱呼呼大睡了。
　　李S很警觉！轻轻的带门进来，进门便说，那小子很惬意，开着车学者狼号，一溜烟跑了。
　　中午，七星泉的雾气已消失，暖棚外已结了层厚厚的白霜！当阿门，骚牛刚睁开眼着，两人的手被一付冰冷的手拷拷在一起，拷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一起捕黄羊的李S。
　　那天李S送那位年青人到泉源边，那位年青人突然说：阿S我们是一家，道上的朋友都说＂你够哥们！李S被这位年青人的话深深吸了口冷气，正准备拔枪，突然一声惨叫，这位年青人被自己带来夹黄羊的挟子夹住，在这滴水成冰的气节里，挣扎号叫开始变的呻吟，李S本来想救他一下，李S望着这位年青人紫胀紫胀红肿的腿，意识到这是不一般的冻伤，即便是救他，也救不了，况且这人有自己的把柄在身。
　　李S刚回到暖棚，就听到警车在呜笛，就作出了这＂就计＂之举。
　　李S走后，来了位维吾尔老汉，见这位被夹着的年青人腿肿的很大，还有水泡，他毫不怠慢，立即把年青人拖向泉眼处，用泉水浸泡，年青人很快腿上就出现了血色。当年青人用黄羊酬谢老者的救命之恩时，老者斩钉截铁回答，它属沙漠之物，要谢就让它回归自然吧！
　　 后记：阿门，骚牛犯非法倒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警官：李S，被调K城东山当片警，因参与合谋买卖土地，协助村霸敲诈勒索被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