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二十。还没有遇到过爱情。大二的学生,在哈尔滨求学。八岁父母离异,十四岁前是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后来父亲再婚,我外出求学。生母一直不曾联系。小学初中一直是好学生,乖乖女。高中开始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最终进了一所三本院校。 这就是目前我全部的生命简历,没有什么太值得流恋的故事。最多也就是青春期里的叛逆,三句话就能和爸吵起来,再就是他的再婚问题,又吵又闹,最终妥协。 青春一直平淡无奇,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走到现在。 大学里认识了三五好友,生活中把自己当傻子,随她们取笑开心,内心里对她们却一直是排斥的态度。我这不是虚伪,也不是心机,这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大学里的自己,年华正好,却学着别人在周末赖床到九、十点钟,订餐到寝,袜子要攒一堆才洗,衣服也一直攒,平时除了上课,就是窝在寝室玩电脑。大学的生活并不精彩,甚至大一整个学年都不曾动笔写文。 突然的某一天,我不想再这样了,真的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然而我又是懦弱的,没有勇气去打破现有的模式,就算这个模式是因为受到外界的影响而形成的一个根本不适合自己的模式。懦夫。 大学里选了很冷门的学科,应用心理学,当初父亲是极力反对的,我执意。唯一值得庆幸地是,我清楚自己的梦想,我就是想成为一名心理咨询师。 老师说,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一生都一事无成,也不是每一次尝试后的失败,更不是成功后的跌落,而是,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梦想。这样的人生就好比一场拉锯战,一边极力的渴望着自己的梦想,一边又被现实羁绊,这样的人生才最痛苦。是的,我是很痛苦的。 我想学摄影,却没钱买相机。我一直致力于成为心理咨询师,却在同学们都积极报考证书时,还在纠结。我也想化一个美美的妆,然后在春日里,在夏日里,在秋日里,在冬日里,都可以跑出去疯,却因为脸上总是长痘而自惭形秽。我想学古筝,然后穿一身唯美的汉服弹奏。我想成为学霸,却在课上的时候,根本就听不到老师讲课的声音。我想穿一袭得体的旗袍,却直到后来自己长胖都没实现。 我经常在梦里看见另一个自己。我用相机记录了我所喜爱的风景。我坐在阳光静好的房间里倾听来访者的诉说。我化了妆,约了闺蜜跑遍世界。我盘坐在茅屋前为他弹奏我们都爱的曲子。我可以把课上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纳进耳朵。我穿着心仪已久的水墨丹青,坐在夕阳下看书······ 就这样拉锯着。痛苦着。 我想了又想,不如去流浪。随便走到哪,一个人,不管到哪,只要能摆脱现在。 我不想再这么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没有主见,没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决定,一切都是随着别人的步伐走,这样的步子只是在原地踏步。 我好想逃离现在的一切,我压根就不喜欢现在的人和事,一点都不喜欢。我要解救自己,释放自己的心灵。 我想可以自己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不再花家里的钱,一点点实现自己的小梦想。我可以跑到另一个城市,去见许久不见的老友,跟她说说我的新生活。我可以决定到底要成为哪一种自己,重新开始。我可以在暇时提笔写些东西,无所谓内容,自己开心就好。我可以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可以去偶遇一个他,不必有结果。也可以找一个静谧的小村,悄悄的过一年,谁也不知,谁也不遇。走到哪里都可以停下来,没有目的,没有计划,完全看我的心情。不仅要看一路风景,还要唱一路歌。为了满脸皱纹的婆婆,为了目光纯净的孩童,为了脚下踏过的泥土。 甚至这一路不必美好,哪怕给我一身的伤和痛,都比现在沉寂到死的日子要强。 休学一年,不是件易事,尤其是对我来说。爸爸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省吃俭用供我读书,必是不会轻易同意我的决定的。然而我只是想抽出一年的时间缓缓,调整自己的状态重新生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二十年了,该是好好思考的时候了。 再不疯狂,青春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