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要好的朋友约好在新华书店见面。我早到了许久,便随手翻开一本书看。不知不觉就入了神,越读越有味,于是就习惯性地拿到柜台前,付了钱,走人,我竟真的就这样走了。直到上了回家的公车,才猛然想起来和朋友的约会,我没有回去,也没有解释,权当放了他鸽子。 事后朋友问我,那天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放他鸽子。我说,突然精神不佳,迷路了。他笑笑,没有多问。人总是这样,会有太多的不理解。有些时候,真的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在习惯和诱惑面前,完全失去了心智,如一具行尸走肉,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丢掉了信义和诺言。 烈日炎炎,我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直到一个三岔口,放慢了脚步。面前停着三辆人力三轮车,我朝他们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停三轮车了。我马上又向前走,霎时,三个车夫同时握紧车把,左脚很自然蹬上踏脚,车和人瞬间动了一下,欲向我迎来。只见我不缓不慢,目无斜视,一个平常的左转弯,径直而去。并非生意,纯属误会,四人一阵轻微的小爆笑。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坐人力三轮车,每当看到一个车夫载着2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很使劲地登上坡时的吃力的表情,我心里总有一丝撼动。这种车用的完全是人的力气,一个人去拉另一个人,为什么有人可以轻松地搁着脚,有人却要拼命载你。我总感觉这是一种不公平,旧社会时的阶级感,人力黄包车,不应还出现在21世纪。我们都仅仅是一些黔首愚民,碌碌小人,为何有人俯首为车夫,有人却翘腿作小爷。后来,我突然有所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为生活所迫.... 某日中午,和一朋友在快餐店吃饭。我有一个菜是老黄豆,他有一个菜是青黄豆炒肉。饭到一半,他突然问我,"哎,你的豆子是素菜价格还是荤菜价格?""素菜的"我回答。"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豆子是荤菜价而你的豆子是素菜价吗?""你的豆子里有肉呗!"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他很自信地说:"我的豆子是青色的,你的豆子是黄色的,我的豆子年轻,所以贵!" 俯视红尘俗事莫不是如此:花年轻则艳,草年轻则绿,树年轻则茂,兽年轻则猛,人年轻则蓬勃....所以,我们在青春泛滥的时候尽情地引喉高亢,凭借着年轻而过度张狂,然而却没有预想过年轻过后到底是什么。某某某曾经说过"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其实,任何美好的时刻都会消逝,如果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丝毫不去考虑一下豆子变黄后的生活,那么,以后就只能被迫接受素菜价了! 某日,和一朋友同去书店。我俩走到一个路口,发生了分歧。她很习惯地停住了脚步,等小巴士,而我很习惯地继续往前走。这一段路,可以花一元钱直接坐巴士到书店问口,也可以径直向前步行5分钟而至,二人都很吃惊对方的行为。她不解,明明有小巴士可坐,怎么还走路啊?我不解,这么一小段路,怎么还要坐车? 此时,我才发现了生活中的一个普遍现象。很多很多人,都已不愿意步行,甚至是一小段路。如今的代步工具层出不穷,五花八门,可以说我们已不用跨出门口一步。然而,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往大了说,除了单车外,几乎所有的代步工具都需要消耗非人体本身的能源,电瓶车,摩托车,私家车,公交车等等哪一个都需要大量的能源,而我国正好的是一个能源十分紧张的国家。往小了说,无节制的使用代步工具除了耗费我们的金钱以外,更加助长了我们的惰性,宁可等上10分钟坐公车,也不走这3分钟的路程。而且现在更多的儿童根本就没有步行的概念了,没有车,哪也不去,即使是一段很短的距离也嫌累不愿走,雷打不动。我喜欢步行,只要时间上不耽误事情,向来都是一路步行而至,步行而去,我朋友对此竟觉得惊奇! 开了一次初一的同学会,情况颇为悲惨。原有46位同学,联系到37位,答应参加的有28位,中途变卦的4位,临时变卦的5位,实到19位,吃饭时2桌,男女分开各一桌,吃完饭后闪人的7位,参加下午ktv的只剩下了13位。没答应去人有的在当兵,有的在外地,有的根本不理我们,中途变卦的理由是有事和不想去,临时变卦的形式是身体不好,想睡觉和不接电话,饭后稍作步行,2位径直飘走,1位回家,去ktv,2位中途下车,2位不知所踪。剩13人,因为笔者中途下车,故不知后事如何。 我同学会提倡者之一,本是因为觉得我们初一5班曾是一个值得回忆的团体,我们的同学都是个性鲜明,团结友善,超凡脱俗。7年之别,已足够使物是人非,该变的都变了,不该变的也都变了。我当时很不解,有些明明能来的为什么就是不来呢?我们一生能开几次同学会啊,为何你们不声不响,不闻不问。可是再一想,其实也就这样。不想来的,无非是有不想被看到或者不想看到的东西,不管是何种原因都没有错;中途走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事,总之再待下去已然无趣,既已如此,也没有错。好多好多的因果,自有它存在缘由,非你我所能左右。所以说,很多时候很多人很多事我们觉得那么重要,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红尘俗世,莫不是山高水远,细水长流.... 那一日晚上,有点喝多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没有开心,也没不开心,总之这样糊里糊涂的就醉了。昏沉沉的灯光,大红色的桌布,额头上微醺的汗,横倒的空酒瓶,杯子里正在走气的啤酒,凌乱的包厢里散落着凌乱的人。突然感觉坐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一样,每个人都只有一种动作,而没有表情。我明明听到了许多声音,却感觉自己像是聋了一般。天旋地转,头重脚轻,需扶住椅子才勉强站得稳。喧闹至深夜,离开的路上,坐在敞篷的车里,毫无意识的遥望着夜空,月色如洗,心里隐约在牵挂着什么。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牵挂,我只是看到了分外清晰的月,它清晰的轮廓,清晰的残缺,笑傲夜空。 往往,一件苦苦不得释怀的事突然之间却豁然开朗。曾经,我总以为一个人是必需要一直有所寄托的,秋雨绵绵或者皓月当空之夜,却别无他物可念,未免凄凉,未免彷徨。失意,孤独,酒醉...若心里无所思,我们以何寄怀,以何慰藉?可是,又如何?我们微薄的激情和言论无法改变任何原本正在发生的事,谁也听不到我们心底苦苦期盼的呐喊,谁也不会在意我们如雨如丝的忧愁和思念。何必,何必非要有所寄托呢?空无一物的豁达,随时都可拿起一个意象来想念;自由自在的牵挂,不需要受悲欢离合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