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怜玉 1:
贾前进从天山寺回来后的第二个周末,又从南山市驱车来到了荷塘镇,他是自己驾着一辆银白色的高档小轿车来的,车子直接开到后山上的三层小楼前停下。尚贤德早已恭候在此,亲自为贾前进拉开车门并引进小楼的套间里。尚贤德果不负其言,叶枫已被他安排在了荷塘宾馆担任客房部经理一职,就住在后山上的小楼里,和贾前进幽会方便得很。尚贤德看得出,贾前进还是挺喜欢叶枫这个女孩子的,自己的一番心思看来没有白费。 但问题来了,叶枫身上该来的月信都过去一个礼拜了,还没有来,以前总是很准时的,再等等吧,可能过几天就会来的。这一等又过去了十来天,还是没有响动;叶枫想到了那事情上面,就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叶枫惊住了,她竟然怀孕了!想想也正常,她和贾前进在床上一次又一次那样地疯浪,两具肉体激情四射,快乐得呻吟战栗,哪能不怀孕呢?怎么办?经过几天几夜的思考,叶枫还是决定把肚子里的东西打掉算了,若真死皮赖脸把孩子生下来,再以此来要挟贾前进,以求得后半生的所谓荣华富贵,到头来强扭的瓜不甜,想想又有什么意思呢? 叶枫有时一个人静下心来想想,觉得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还是人,不要去说别人,就连自己也不能把自己看个清楚的。她曾经那么一个清醒与清高的人,高中辍学后怎么没有选择去工厂里辛苦做工,而是进了荷塘镇的雪雪洗浴中心?叶枫想:"自己没有去南方而选择在本县的荷塘镇,是因为这里经济较发达,回家看望父母方便;没有去工厂辛苦做工而选择雪雪洗浴中心,是因为这里面收入高些,可以更好地为家庭分忧。那么自己在雪雪洗浴中心工作时,有些男人出大价钱想和她上床都不肯,为什么又答应张雅芝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付出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呢?"在雪雪洗浴中心,那些男人想摸一下她的奶她可是都不肯的,好在张雅芝那人知道她的家庭境况后,总算对她还是有同情心的,并不强迫她与那些男人发生一些不正当的关系。难道说自己就是为了荷塘宾馆客房部经理的那一份体面的工作?她见过荷塘宾馆的工作人员,不论男女,都是帅气美丽,一律笔挺的工作服穿在身上,很是有些惹人羡慕的。后来与贾前进见面了,没想到要接纳自己身子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大人物,更没想到又是那样别致新颖的见面方式,都有些生动感人了,一切想起来,真的是纷繁复杂五味杂陈了。 叶枫知道,她与贾前进的事情是不可能长长久久的,说难听些,自己到底就是一个供男人开心的玩物,是荷塘镇党委书记尚贤德送给贾前进的一件礼物,哪一天贾前进的新鲜劲头过去了,对她厌倦了,这件礼物也就没有了价值。但贾前进到底对自己也算是有情有义,她打算等弟弟大学毕业后,就拿贾前进给的那些钱在老家柘林村建一幢小洋楼,也让父母亲在有生之年住一住新房子,然后再找一个适中的男人把自己嫁了。 叶枫打定主意后,心中反而轻松了,接连几天上班时嘴上都哼起了歌。有一天晚上,她还在荷塘宾馆的大包厢里扯开嗓子陪客人唱起了歌,赢得了阵阵掌声,都说叶经理是歌美人更美。一个长得矮黑胖的客人把叶枫请到一个角落里,对着叶枫的耳朵轻轻说,愿出两千块钱,让叶枫陪他睡一晚,问叶枫同意否。叶枫气得想甩手就给这个家伙一个耳刮子,他真以为有钱就可以随便把一个女人在床上放倒了,在金钱面前,所有的女人都是婊子的。但叶枫忍着没有发作,而是笑脸对他说:"这位先生,对不起,我可是从来不做这种事的,请你自重。"这个矮黑胖的客人以为叶枫是嫌钱给得少了,看不上,更以为金钱从来都是万能的,没有金钱办不到的事,就又继续说:"三千怎样?"叶枫还没回话,他又立即说:"四千,怎样?"叶枫说:"我说了,请你自重,我不做这种事的!"那人马上又改口说:"就五千吧,为了你这个美人,我这回他娘的豁出去了!"叶枫发怒了,说:"你真要这种服务,我可以找来小姐满足你,但我不做这种事,你若再纠缠的话,我可就要打电话报警了。"说完,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那人气得骂了一句粗话离开了,叶枫也没再和他计较,只是晚上的好兴致却被糟蹋了,害得一夜都没睡好。 叶枫去了医院,事情很简单,只需几粒药片就解决了。服下药后,叶枫还是有些心酸了,女人就是可怜,男人只管享用着片时的快活,却把一切问题都留给了女人。几天之后,问题总算是解决了,虽说是年轻,叶枫的身子却也累了。 2:
贾前进又来了,见了叶枫的脸色,便伸手抚摸了那张脸蛋说:"怎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了?" 叶枫没有说话,两行泪水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贾前进说:"小枫,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吗?" 叶枫摇了摇头,泪水却流得更快了。 贾前进说:"小枫,快别哭了,究竟是什么事说来给我听听的。" 叶枫便流着泪把自己独自去医院堕胎一事说了出来。贾前进听了,一时真的是惊诧如痴,他想起了东山区船坞镇的那个女书记方萍萍,那个小蹄子原是东山区人民政府的一个科员,因为一次在酒桌上认识了贾前进,一来二去的俩人就把关系发展到了床上。贾前进当时正在市长任上,春风得意得很,在那些有姿色的女人面前便有些放纵自己。谁知方萍萍怀孕了,贾前进要她打掉,她却一反床上温柔伏贴的常态,像个疯婆子似的非要生下这个孩子不可,还说贾前进若再苦逼的话,她就挺着大肚子到纪委去告状,贾前进急坏了,真为这事丢了大好前程可不值啊!便私下里百般抚慰,答应先让她去船坞镇当副镇长,然后再提镇长,方才算是平息了一场风波。这方萍萍真是好手段,不到半个月,就把中学里的一位老师钓到了手,最后嫁过去生下了与贾前进的这个孩子,虽如此,到底还是让把柄抓到了一个女人的手里。如今,方萍萍已在船坞镇当书记,得意骄横得很,连区长都敢顶撞。贾前进曾私下里观察过方萍萍生下的那个男孩子,眉眼与自己很是有些相象。方萍萍的丈夫倒是对自己的老婆满意得很,眼见得老婆手握权柄,每日里好烟好酒的让他吃着喝着,口袋中拿出来的香烟至少都是几十块钱一包的,平常百姓哪里抽得起,见了熟人就递上一根,俨然大老板一样。 除了方萍萍,还有市歌舞团一个大学毕业叫柳莺的女孩子,也是与贾前进厮混后有了身孕,这个柳莺更高明,干脆躲了起来,仿佛人间蒸发了般;直到两年后,才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在贾前进面前闪亮登场。贾前进本想带着小男孩去南方一家大医院做亲子鉴定的,他高中时的一个要好同学在那家医院当主任医生,一直来往密切,但看看小男孩的相貌,与自己是那样的相似,再做亲子鉴定也是多此一举了。出现这种事才叫麻烦,你做不到插在里面快活时是一个人,拔出来转身后又是另一个人的,面对那活生生的小生命,你狠得下心吗?狠不下心的,否则你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畜生了!没办法,贾前进只好通过关系给这个柳莺在省城找了份工作,并在那里买房成了家。 眼前的叶枫真让贾前进好生感动,一个人悄没声儿的就把麻烦给消除了,没想着麻缠别人,山里女孩到底质朴;比较起来,那个方萍萍与柳莺就太功利了,精于算计,让贾前进插进去容易,拔出来难。你以为你在坐公交车吗?上车投币,下车走人,才没那么好的事,她不想让你做乘客,而是要让你做公交车司机的!到头来不是你捕获了猎物,而是你上了猎物的当嘛。谁叫你一张嘴巴贪吃呢?大碗的白米饭端在手里,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一双眼睛还东瞅西瞅的,这就叫活该! 贾前进激动地说:"小枫,我看这样,既然你喜欢读书,我想把你安排到南山市恒达房产公司去工作,公司经理王恒我待他不薄的,你在那里一边工作,一边去南山市的高等院校进修一张大学文凭,也算是圆了你的大学梦,日后再看情况吧,你说怎样?"叶枫没有回答,依然在流泪。 贾前进说:"好吧,就这样,快不要哭了!"叶枫渐渐地止住了泪水。 叶枫说:"我想回家住一个礼拜,也看看父母,又不好请假的。" 贾前进说:"我明天和尚贤德面说,你就放心吧。"说完,拿手轻轻拍了几下叶枫的后背,就像对待孩子般。 贾前进又说:"你去王恒的公司工作后,就住在月亮湖小区吧,那儿我有一套房子,两层的小楼,装修好了的,独门独户,带别墅型,前后都有花园,很方便的。你住进去后,我再着人给你办理房产证,那房子就是你的了。小枫,你满意吗?" 叶枫听了没有说话,只是往贾前进的怀里钻了钻,像一只小猫般温顺。 3:
翌日早上吃早餐时,贾前进把昨晚的事情对尚贤德说了。尚贤德听了好不惊讶,说:"难得,真是难得啊!" 贾前进说:"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亏待她的。她说她想回老家待一个星期,也看望一下父母,又不好向总经理请假的,我看你就去帮她说一声吧。" 尚贤德马上回答说:"这没问题的,小事一桩嘛。" 贾前进接着就说了他打算把叶枫安排到南山恒达房产公司王恒那里工作的事。尚贤德说:"这样安排甚好,贾书记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的。" 贾前进说:"人活世上,总逃不掉情义二字的,男女之间是如此,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如此,就像我们当领导的,若太无情义,又有谁愿意追随我们呢?上司也不想提拔那些无情无义的属下的,你说是吗?" 尚贤德赶紧点头说:"贾书记说得很对。" 又过了一会儿,贾前进说:"听说你们中江县的张万山和钱贯通两位局长大人都已在老家建了山庄,占地面积大,房子也很奢华,不仅如此,还大修祖坟,有这事吗?这就很不好了,要这么张扬干嘛?弄不好就要惹祸上身的。" 尚贤德说:"好像有这么回事的。" 贾前进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好像的?"尚贤德没有说话。 贾前进叹了一口气说:"败不馁难,胜不骄更难哪!他们做了也就做了,我可是希望你尚贤德不要步他们后尘的,你们经常在一起,手中又有两个钱,虚荣心作怪,难免不受影响的啊!" 尚贤德说:"谢谢贾书记提醒,说实在的,我心里也正有修祖坟的想法呢,就像您说的,真的是虚荣心在作怪。" 4:
车子一驶入琼瑶镇地界,公路两旁的森林植被就表现出明显的不同,树木生长得蓊蓊葱葱的,大团大团的绿,浓得好像拧得出绿汁来似的。 刘艳熟得很,把车子直接开到了一个叫琼水度假村庄的地方,透过车窗,一排排的吊脚楼修建得异常整齐,楼的走廊上挂着一个个红灯笼。刘艳停好车,找了一座偏僻些的吊脚楼,与赵存良一道嗵嗵嗵踩着木楼梯上去了,赵存良感觉这里的气温比中江县明显要低,空气也清爽宜人。一切都由刘艳安排,两人就住进了一间。房间里有卫生间,桌子是木头的,床是木头的,板壁全是木头的,还装了空调。 刘艳说:"现在空调是用不上了,前一阵子大暑节气白天还是需要的,但到了晚上,把窗户打开,山风从纱窗里吹进来,睡觉还要盖被条的,不然就要受寒了。" 赵存良扑过去就把刘艳按倒在了床上,又是摸,又是啃。 刘艳温柔地推开说:"别急,都老熟人了,还像新郎官似的,待会晚上洗干净了再慢慢消受,到时还不都是你的,就怕你东风不劲的。" 赵存良吞了一下口水说:"好吧,晚上让你见识见识。" 刘艳说:"这个李国栋还真挺能干的,南山市目前最有名的有两个地方,一是东山区那个鹏远生态农庄,再就是这个琼瑶镇了,客观说来,李国栋的发展理念还是对的,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尚贤德那边已是疲于应对了吧。" 赵存良说:"是啊,虽然我们与他都是官场中人,只能说是同行不同道,不是同一类人的,他能够走出来并取得这样的政声,还是因为背后有个江正清。" 刘艳说:"我听说贾前进与江正清在南山市明里是琴瑟和鸣,暗里却是水火不容的。" 赵存良说:"虽然传言有夸大的成分,但两人的不和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这些聚在贾前进周围的人当然都希望他能升迁,这样我们这些人就安全了;就算不能升迁,平调也可以,至少我们这些人不会遭殃,到头来能有个善终也算不错了。" 刘艳说:"这个江正清就真的干净吗?自身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存良说:"还真是这样,已提拔了好几个局长和还有像李国栋一样的基层干部,其中有些就是原先在贾前进手下不得志的人,背后都在给他造势,说江正清用人真的是唯德才是举。" 刘艳说:"在我看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在玩手段的。" 赵存良说:"从来搞政治的人没有不玩手段的,都在用手段经营着自己的圈子,只不过有些人手段玩得高明些,有些人手段玩得低劣些,甚至于玩火自焚。就算你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但有时也会采取一些卑劣的手段,因为你首先要赢了,才能去实现你那个崇高的目标;如果你输了,一切都是枉然。" 刘艳说:"贾前进的那位老上司现在边南省不是正春风得意吗?看样子上升的势头还是蛮大的。" 赵存良说:"这里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说倒也就倒了,越是蹦得欢,越是倒得快,我们又不是没看到过这样的例子?我有一次和贾前进相聚时,说到他从前的这位上司,他并未像从前那样喜形于色的。" 刘艳说:"我们之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就没想过暗里去买一张江正清的船票?" 赵存良说:"这是不可能的,一则那样我对不起贾前进,人家还没倒我就这样了,何况他毕竟有恩于我,没有他也就没有我现在这个位置的,我们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再则江正清真卖一张船票给我,也只是在利用我,在心里认为我这种人就是投机取巧的卑鄙小人,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做人有时候还是宁愿倒在敌人的枪口下,也不要做一个让敌人唾弃的人。" 不知不觉,夜色变得浓重起来了,刘艳下去叫来了饭菜,两人抛开了先前的话题,一边吃喝,一边说笑,都是一些轻松谐谑的事。 赵存良说:"记得中江官场上曾经流行的王田生主任的那首叫《蝴蝶》的诗:谁不爱醉生梦死,谁不爱纸醉金迷,我们的爱风起云涌在夜里……真是好诗啊!欸,我就不知他江正清爱不爱的,你说他爱吗?" 刘艳笑着说:"看来他只爱人民不爱美人的。" 赵存良说:"屁,我他妈的就不信!他真当得了诸葛亮吗?" 吃过了,碗筷也撤去了,两人拉开了房间的另一道推拉门,从房内搬出两把椅子坐在了木式阳台上,大红灯笼亮起来了,两人的脸上都涂上了一层朦胧的红光,晚风拂来,舒心可人。 赵存良说:"此情此景真让我有一种洞房花烛的感觉。" 刘艳说:"那我今夜就做你的新娘吧。" 赵存良伸手掐了一把刘艳红光里那张俊俏生动的脸蛋。两人坐着又说了一阵子闲话,感觉有些冷了,就退回了房间。 5:
当年的九月,荷塘镇太平村委会妇女主任蔡芹大学毕业的儿子在尚贤德的全力帮助下,正式到镇司法所上班来了。 蔡芹看着穿一身制服的帅气的儿子,心里头自然是乐开了花,幸福像花儿一样,现在大学毕业生多如牛毛,可要找一份正式的工作,端上国家的铁饭碗却绝非易事。自己的村庄里就不乏这样的例子,辛辛苦苦考上又花钱上完了大学,毕业后还不是像那些没上大学的人一样在外面打工?说到底,读书也跟做生意差不多,是一种投资,大学毕业了,找到了好工作,投资成功;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好工作,投资失败。总之,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国家干部,这一切还得感谢尚贤德,若没有他这座靠山,自己身为一个泥腿子农民,真的是抱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的,那些菩萨是你想见就见得着的吗?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嘴脸的?去年村里就有一个鲜明的例子,一个女大学生考教师,成绩考了个第一名,结果怎样?还不是被刷下来了?你气死又有什么用? 蔡芹记得儿子考上大学时弄过酒席,眼下儿子大学毕业找着正式工作成了堂堂国家干部,就好比唐僧西天取经凯旋归来,更应该弄几桌酒席以示庆贺,也趁机在村里那些人面前显摆一下,我就跟尚贤德上床了,怎么了?你们若叉开大腿躺在那里恐怕还卖不出去的。 打定主意后,蔡芹就将自己的想法和公婆商量了。公婆原本对媳妇与镇里书记那一腿的事心怀怨恨,替儿子抱不平的,背后都骂婊子货了,如今见自己的孙子仰仗着媳妇这一层关系成了国家的人,不管怎么说,孙子是自家的,有出息了更是家庭的荣耀,倒也在心里原谅了媳妇。这事对蔡芹来说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了。 得到了公婆的支持与同意,蔡芹就定好了日子,决心把尚贤德、太平村委会人员和要紧的亲戚请来凑个热闹。弄酒席的前一天,公婆与蔡芹就忙活开了,又是采买,又是剖洗,忙得是不亦乐乎。到了第二天,蔡芹请了村里几个合得来的妇女帮忙。最先来的是几个要紧的亲戚,亲不亲自己人,怎么能姗姗来迟的?接着就是村委会人员,这些人一来,嘻嘻哈哈笑说几句客套话后,就唏哩哗啦玩起了麻将,蔡芹便忙着敬烟倒茶,满屋子里闹哄哄的 尚贤德怕影响不好,到底还是没来,弄得蔡芹好不失望。几个村干部见尚贤德没来,倒是一个个高兴得要死,举杯豪饮,争着要和蔡芹喝。村委会的主任李四保都和蔡芹碰了四次杯了,还端着杯子要来,趁着几分醉意,一把抓住了蔡芹白嫩的手,将酒杯塞到她的手上,扯了大嗓门说:"蔡主任,你好福气的,别人的孩子大学毕业外出打工,你的儿子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政府大院,成了官老爷,过两年你女儿大学毕业肯定又是一个公家的人,来,再喝一个!" 蔡芹只好喝,喜事嘛,客人都请来了,又是这满嘴的好话,怎么好扫人家的面子呢?就算是喝趴下也要喝的。这一番下来,大家就喝得差不多了,身子软了,舌头僵了,目光呆了,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