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毒症赵俊欣

　　治尿毒症秘方＂沉通散＂
　　沉通散方：沉香、琥珀各30克，牛黄、麝香各3克，二丑50克，共同粉碎成粉末状，装入干净的瓷瓶中，贮存于阴凉干燥处。每次服10克，4小时1次，服后大便出现泻下，勿惧。症状减轻后，改为日服1～2次。
　　这是周师日记本上记录的经验方，原来没有方剂名称，为了便于在这里叙述，我名之为＂沉通散＂。功能为通窍行血，除气开郁，利尿泻便。用于治疗尿毒症、肝硬化腹水、大小便闭结、心脏病浮肿等病症。
　　周师，姓周名远，曾经在河北省安国一家医院工作。＂文化大革命＂期间，横遭摧残，下放到农村。1996年春天的一个子夜，他悄然与世长辞。他活了多少岁数，我不太清楚，因为在师生前，我曾几次问他诞辰，他都说：＂岁寒已忘年。＂
　　他留下来的只有一本日记和两本手抄的验方集。在去世前，他将这些赐予我。日记上面。所记经验方仅几页，医论亦数页，且每论皆聊聊数句，其中多得是格言警语，充满着对世事的感慨、怅惘，乃至悲叹!他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我自幼随家父学习中医，到现在抱疾守残，其间数十年来，双亲老死，妻离朋散，男剥女欺，饱尝辛酸……事实上，一生中真正给了我温暖的，是医学——只有医学…＂·每当治好了一个病人，我便获一次快慰。医学使我得到不少患者的信赖，我也深深地热爱医学。即使后来下放到农村，取消了我的处方权，朴实的农民白天不敢接近我，但到晚上常常找我看病，我只能向他们口头说方。他们为了回报我，把自家里甚至不够维持家计的柴、米、油、盐送给我一些，简直是雪里送炭呀!这是医学换来的硕果啊!所以，今天的我，虽然遍体鳞伤，一身痛楚，人间纷纭视如过眼云烟，世上的喧闹也早已视之淡淡，但对于医学的热爱，白以为愈老而弥笃。因为在苦难的岁月里，医学是我的唯一伴侣，因为岁月的苦难，使我更加认识到了医学的价值……我也曾想到把自己几十年的医疗经验整理一下，编纂一番，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况世间人人皆高人，我说是者你说非，你谓得者他谓失，所以，我又何苦自作聪明，去耗人清梦呢……＂我同周师相识仅数年，然而受益匪浅。和他相处时，他终日默默寡言，却使我感觉到无声胜有声，使我于其中体味出很多很多——似乎十分明白，却又难以言出的，关于世事人心的哲理。师已去了，听，窗外的风声、雨声，使我不由得吟哦：抬首欲作深深忆，却闻窗外遍风雨。
　　周师在日记本中写道：＂尿毒症是现代医学的一种病名。由于急性或慢性肾功能衰竭发展到严重阶段，使氮质及其他代谢产物贮留在血液及组织内，引起机体中毒出现的综合病症。临床上当血尿素氮高0．6克／升，且出现临床症状如无力、厌食、呕吐、腹泻、表情淡漠等情况时，诊断即可成立。曾用这首方剂(即沉通散)治愈此病数例，说明此方对于尿毒症患者毒素的排除有效。
　　又，用此方治疗肝硬化腹水数例，腹水消失后，改用小柴胡汤加味善后。又，凡大小便不通，用此方治疗，服2～3次即效，曾治疗肠梗阻患者数例。又，此方用于心脏病所致的水肿有效。方中麝香气窜通窍。强心利尿，增强肝、肾功能，改善脑、血液循环。牛黄可与多种有机物结合成为稳定的化合物而起到解毒作用。琥珀活血化瘀，消肿利尿。二丑通利大小便。沉香降气，生用善通便秘。所以，诸药配伍成方，用以治疗上述病症，服用方便，见效迅速，但是需要注意＂中病即止’。＂
　　在周师留给我的日记本里，他还把我在向他求教访谒时，献给他并且请他斧正的一首诗(《鳏夫的栅门》)录在上面，并眉批道；＂俊欣屡次上门向我求教医事。余久经磨难，到现在情性更加默纳，人生一场梦，转瞬百年空，已对世事意呆，再不愿多言多语，以妨万一招人碍人，但一读后辈此诗，不想他极通达世道人心，颇契我怀。从此，我感到应该将我一生的治疗经验传给他·不过，传给他如何处世之理也是重要的……＂原来是我一首拙诗感动了周师，才能够有缘得到他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