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拿了一份报纸阅读,大大的篇幅都是在讲述和怀念一个人,他就是乔布斯。 这个和我从未谋过面的人,此刻却让我热泪盈眶,还让我想起中国文化中的一句话,"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相信,拥有永不妥协精神,追求不断创新的乔老爷,一定能在另一个世界再造辉煌。 他在婴儿时期就被亲生父母送给了别人,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弃儿。在他的人格内部有一段被抛弃的经历,无疑会给这个小男孩留下心理创伤。这种理论来自另一个伟大的人物,精神分析家西蒙·佛洛依德。我是一名心理学工作者,总是会不由自主地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我想佛洛依德如果在世,也无法完全解释,那个拥有心理创伤的小男孩,是如何成为一个不断追逐自己内心的梦想,永远不妥协的人?要知道这背后需要多门强大的一颗心,才可以完成整个过程。才能真正做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尤其对于一个拥有心理创伤的小男孩。 当然,今天的我们已经无法去问佛洛依德了,我的解释是怎样的呢? 创伤是第一生产力。许多人都会在自身成长中,经历一些挫折事件。这些挫折事件会在一个人的内心留下一些创伤体验,对于有些人来说,这种体验尽管不被觉察,但它依然留在潜意识里,会在恰当的时间和空间影响我们,只不过要看这种影响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而已。看,这又是来自美国的观点,是那些佛洛依德的忠实追随者们,总结的经典精神分析理论的一部分。 心理创伤可以推动一个人有足够的动力向前走,只不过方向不一样而已。向"东"走的人,创伤所产生的动力会推动这个人走向阳光。向"西"走的人,创伤所产生的动力会推动这个人走向黑暗。走向阳光的人,在追逐理想的道路上不断前进,不光照亮自己,也成为其他人的灯塔。走向黑暗的人,看不见前方的路,一路蹒跚,甚至连滚带爬,大多数都和快乐背道而驰,有的还走进了看守所。 心理创伤越大,心理动力就越强,只要方向走对了,都会很快到达的。 除了动力的话题需要解读,还有一个关键词需要诠释。这个关键词就是:转换。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部分,转换的过程,直接决定了动力推动的方向。 对于乔布斯来说,他只不过把自身的心理创伤所产生的动力转换成了生产力,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转换成破坏力。这其实就是一种创造,不过乔老爷没有像对待苹果的许多创造一样,去申请专利而已。我想,这种创造要比苹果的一些创造更难一些,更不容易被抄袭,不需要担心被侵权,所以,乔老爷才没有去注册专利吧! 我说这些话不是没有根据的,许多人走进我的心理诊室和心理学课堂,他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向我诉说着生活如何不快乐。我一边耐心地倾听着他们的故事,一边"看向"这个人的身后。那分明有一股力量在起主导作用。他们无法真正地面对和超越过去的那些挫折事件所带来的创伤体验。他们没有像乔布斯们一样,透过自己的创造能力,把那一股"动力"创造性地转换成了一种生产力,推动自己走向阳光的方向,也为其他人照亮了前行的路。 我的部分心理学的同行可能会说,这不是认知心理学吗,只不过你如何看待你所经历的事件而已。不,没有那么简单。在把那一股动力成功顺利转换成生产力的过程中,还需要一些条件,这也是我想和大家探讨的另一个话题。 如何才能把那一股心理动力指向"东"的方向,有一些因素在转换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它们分别是:A、乔布斯们所处的文化氛围;B、乔布斯们所经历的教育过程;C、生命自身的本能。 大家一起来思考,在上述三个因素里,你会觉得哪一种是主要影响因素?它们分别的比例是怎样的?为什么? 当然,我更想听听来自中国的青年朋友们的声音,因为,我认为在此时此地,我们更应该思考这个问题。 好了,不和大家卖关子了,我也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对这问题的看法。 作为当下的中国人,大家可能会更多的认为第一个因素影响最多。我们会觉得正是因为乔布斯出生在一个多元文化的国家,尤其是在具有创新精神的硅谷,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背景,才不会让一个人在成长和发展中被社会轻易地列为"异类"。从而没有把主要的精力花费在处理社会人际焦虑,自我价值感不确定焦虑上。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人不仅仅会在妥协中失去自我,还可能成为我的心理诊所的服务对象。不光是对社会没有贡献,还会为社会增加负担。因此,我也更看重文化这个因素。但我需要声明,对于文化没有好与坏之说,任何一种文化都是其在文明进程中自身发展的结果,都在人类社会的不同层面起主导作用,只是对应于哪一种方向而已,而今天我们所谈的则是"创造性"。 无可置疑,多元的、开放的文化,甚至是鼓励"异类"的文化,更容易推动"创造性"的发展。 现在我们来谈第二个因素,如果说第一个因素是时下的中国年轻人特别认同的话,那么,第二个因素就是乔布斯们自己更加认同的。他们庆幸自己没有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被"同化"和"污染"。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们不需要做严谨的科学实证分析,只要用肉眼就能观察到这样的现象。那些在学校里被列为"不听话"的孩子,后来在社会服务中的贡献,并不见会比那些被列为"好孩子"的人少。有的"不听话"的孩子长大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雇佣了许多"好孩子"做职员,自己则做起来老板,带领大家一起创新为社会服务。本人对美国的教育教学过程了解不多,更不了解乔老爷自身的学习过程是怎样的。但上面的这种现象更多地发生在中国,本人就是一个没有被教育过多"污染"的人。尽管自身成就远不能和乔老爷相比,但在同一起跑线上,我已远远在前了。 教育是"成为一个人"的过程。在让学生学习到相关的知识和技能的同时,还能保留自我的创造性,并且开发自身的这种能力。新课程改革提出的三维教学目标,提的很好,但就我了解,目前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下来真正把知识、技能、方法、过程、情感、态度、价值观作为教育教学目标平等对待的学校基本没有。大多数都是在保证到知识与技能的前提下,扼杀了其他的育人目标。这种教育是缺德的教育,就是典型的"杀鸡取卵"。透过今天为乔布斯的送行,作为教育工作者,让我们不得不思考我们这个面临的问题。问问自己,你是在做良心的教育吗?是不是一直在"毁人不倦"? 每个生命自身都有先天足够的条件。看了乔老爷的简历,眼泪还没有擦干的我笑了。是的,他是一个禅宗修行者,这个信仰中国主流宗教的美国人,他生前所创造的智慧成果,在中国也非常受欢迎,在他离去之后,那么多中国人为他送行。这是偶然,也是必然。相信生命的无限可能,是一个人通向创造的王国必须拥有的条件。对于拥有禅宗修行背景的科学工作者来说,这一点尤为重要。相对于那些活在自己狭隘的思想里的科学工作者,乔布斯们的世界时无限的,他相信真相也许就在一刹那显现,他相信最好的人生旅程就是"修行",他相信探索和发现自己是人生最大的功德。这足够给那些整日"作茧自缚"的科学工作者一警示了。 在我们盲目崇拜权威,不敢打破常规的时候,也许乔老爷正遵循着他的禅宗思想,告诫自己不要到处去拜佛,其实你自己就是一个佛。人,也许只是你在这一段旅程的化身而已。身为东方人,禅宗的故乡,我们必须思考,何时我们才能够走出自己亲手建设起来的那个"框框"? 乔老爷,感谢"遇见"你,祝旅途愉快! 文/韦志中